“笙歌,我并非想要拆散你跟你喜欢的人,但凡你换一个人喜欢,哥……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可是,陆九城不行,他是疯子,是从德兰出来的怪物。你跟他纠缠在一起,会被他困住一辈子。他们那样的人,会把自己看上的女人当做所有物,绝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背叛和逃离,否则你就会像你妈妈……”

“你错了!”

女孩略显沙哑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裘天宇一愣,就见夏笙歌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扭头看着他:“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谁说是九爷要跟我纠缠在一起?”

她伸出手指,轻轻晃了晃,眼神冷得吓人,却又仿佛有炙热的火在燃烧,“向九爷表白的是我,向九爷提出结婚的是我,想把九爷绑在我身边,让他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还是我!”

女孩勾起唇角轻轻笑了笑,温柔而腼腆,“你说九爷不会容许背叛和逃离,难道我就会容许吗?不行哦,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拆散我和九爷的!”

裘天宇被她的语气和神态震住了,女孩那能颠倒众生的明媚笑容,更是看的她头皮发麻。

眼前的小姑娘就仿佛是在用眼神告诉他。

你说九爷是疯子?

呵呵,不好意思,谁还不是个疯子了呢?

裘天宇咽了口口水,心中暗念阿弥陀佛:夏家这群狗比到底是怎么养孩子的?居然把他好好的妹妹养成疯子了!

他定了定神道:“那你知不知道,陆九城曾是德兰的暴君九歌,万一他与你妈妈的死有关。”

夏笙歌斜睨了他一眼,那神情仿佛在说,你是傻子吗?还是当我是傻子?

“我妈妈死的时候,九爷才几岁?”

九爷那时候还在外面流浪,和陆老爷子的掌控对抗,还因此遇到了小时候的夏笙歌。

那时的九爷,恐怕连德兰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裘天宇张了张嘴想说话。

只听夏笙歌继续道:“如果你要说九爷进入德兰后认识的人可能与杀我妈妈的凶手有关,那又如何?我家九爷最遵纪守法了,若是抓住了凶手,九爷肯定把人关进监狱。”

陆家那一家子被送进了监狱的叔叔伯伯就是最好的证明。

裘天宇顿时哑口无言。

他忌惮【暴君九歌】,恨不得这种疯子离自己妹妹越远越好。

但他也确实翻遍了所有卷宗,都找不到哪怕一点点陆九城违法犯罪的记录。

哪怕在德兰的时候,都不曾听说过他亲手杀一个人。

那些因为暴君九歌而吓破胆的罪犯确实死了一大波。

可全都是死在心理防线崩溃,无法适应德兰的环境,却没有一个人死在陆九城手里。

陆九城这个人,简直是极端矛盾的综合体。

明明冷血无情连亲人都不留半点情面,却又数十年如一日专情一个人。

明明是个随时随地都会爆发的疯子,偏偏比所有人都遵纪守法,甚至连个闯红灯的记录都没有。

裘天宇本能地觉得这种人极度危险。

仿佛是一根已经紧绷到了极点的皮筋,看似正常正义,却随时都会断裂,掉入罪恶的无底深渊。

他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妹妹,当然不希望她跟陆九城这样危险的疯子纠缠在一起。

更别提这么贸贸然领证结婚了。

裘天宇深吸了一口气:“好,我不逼你现在就跟陆九城分开。但就算以谈恋爱的时间来说也太短了,你现在就要跟这臭小子结婚,是不是太鲁莽了?闪婚是没有好结果的!”

夏笙歌想了想道:“我跟九爷已经认识十几年了,时间哪里短了?好了,你话都说完了,可以下车了,我还要赶去民政局。”

说着,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临近十点了。

裘天宇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你对你哥就是这么过河拆桥的?”

夏笙歌眯着眼看他,“你怎么证明你是我哥?到现在你也没告诉我一点有用的信息,我妈妈到底是谁?你说我妈妈不是车祸意外,而是有人杀了她,证据呢?杀了她的是谁?你跟我妈妈又是什么关系?”

裘天宇沉默了。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夏笙歌,良久才缓缓道:“这些事,你最好暂时不要去探究,也不要让人知道,你手上有这块石头。”

突然,他想起夏笙歌把石头送给了陆九城。

忍不住啧了一声,“也警告陆九城,如果不想害死你的话,别去查你的来历,也别去查这块石头相关的信息。”

说到这里,他眼中带上了几分决绝和温柔,哑声道:“笙歌,再等一等吧,等我替你妈妈报了仇,等你不用再害怕被人发现,哥哥会带你回家。”

夏笙歌怔了怔,正要说话。

裘天宇却已经打开了车门,转身出去。

夏笙歌看着前方林荫道上轻轻摇曳的树枝,眼中露出恍惚与悲伤。

妈妈……

妈妈当年到底在躲避谁?

是谁杀了她?她的爸爸又是怎么死的?

裘天宇说等她不用再害怕被人发现?是害怕被谁发现?

夏笙歌正想的入神,突然副驾驶座的门再度被拉开。

裘天宇半个身子探进来,龇牙咧嘴道:“妈的,老子还是不甘心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宝贝妹妹就这么被陆九城那王八蛋拐走了!”

夏笙歌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脖子上有什么东西轻微刺了一下。

紧接着,她就感觉一股强烈的睡意侵袭而来,让她的身体晃了晃,往方向盘上栽倒下去。

……

民政局门口。

随着时间推移,一对对男女在这里进进出出。

他们或是来登记结婚的,或是来离婚的,总之都有自己的满腹心事和目的。

可是经过民政局门口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往一个方向望。

在那里,站着一个穿着西装的俊美男子。

他的容貌本就极其出色,今天又仿佛是精心打扮过的。

站在那里就仿佛是一个矜贵冷峻却又惑人的发光体,不自觉就能吸引所有人目光。

他低垂着眉眼,在pad上迅速地处理着公务。

但却会时不时看一眼民政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