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春晓离开白家,而白家也因为白歌月和容九的婚礼而紧张热闹的布置准备着。

虽说白歌月哄好了白国忠,但每每白国忠看到府内布置的红颜喜庆的模样,想着他的孙女就要出嫁了,一颗心又是喜悦又是不舍。

眼看着两日后,就是白歌月和容九大婚的日子,白国忠站在院中看着院中满目的红绸缎,浑浊的双目中满是不舍,忍不住深深叹息一声。

“爹。”

白经画将手中披风披到白国忠身,俊朗儒雅的面容上带着一丝笑容,温声说:“又在想歌儿了?”

白国忠轻轻叹息一声,他望着乌蒙蒙的天空,低声说;“我是担心歌儿……”

“经画,你看这天的变化,我很担心天溪国将会迎来一场大战,歌儿同容九在一起……也不知是对是错。”

白经画明白国忠的心思,他同样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自入冬以来,天溪国上方的天空总是这般灰蒙蒙的,以及已经很少见到阳光了,大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架势。

不止白国忠感觉到了危险,白经画同样感受到了。

白经画轻轻拍了拍白国忠的肩膀,温声说;“爹,容九他并非普通人,而且我看的出,他对歌儿乃是真心,不管如何,他一定会护佑歌儿的安全。”

“但愿如此。”白国忠收回视线,转眼望向白经画,温声说:“经画,爹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爹只愿你和歌儿能平平安安的……”

“爹。”白经画听得直皱眉,沉声说;“爹自然会长命百岁。”

白国忠笑了一声,目光慈爱又温和,他深深望着白经画,缓缓说:“经画,爹的身体爹自己很清楚,爹这些年南征北战,即使乃修灵之身,但修为已经无法精进,如今爹就像个普通人一样,爹现在也不求什么灵力,更不求长生,只盼望你和歌儿金额已平平安安。”

“经画,歌儿的身世你也知道了,爹不知歌儿究竟来自何方何地,又是何人的孩子,但她如今既是我白家女,便由我们白家人来保护。”

“可是这些年爹一直南征北战的,你大哥和大嫂又……歌儿受了不少苦楚,爹不仅没有照顾好歌儿,更没有照顾好你……”

说起这件事情,白国忠只觉心痛又愧疚。

他一生三个孩子,大子战死沙场,二子又入魔最终惨死,三子少年残废,好在如今身体已经恢复,这才算是给了白国忠一些安慰。

“爹,这些不怪你。”白经画眼睛也有些红,他神情郑重又认真的说道:“爹这一生都是为了天溪国的疆土,为了天溪国的百姓,最辛苦的是爹,我们受的这些小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即使白经画如此说,白国忠心中仍旧十分愧疚。

“经画,爹知道你是安慰爹。”白国忠笑了笑,温声说:“不管以前发生什么事情,如今只要看到你和歌儿好好的,爹心中便满足了。”

“其实爹不是不愿意歌儿嫁人,只是一想到歌儿嫁的人是……”

也不知道为何,白国忠总觉得容九会带给白歌月灾难,当然,这或许是他想多了。

从林宗门回到天溪国这一路上,他将容九对白歌月的感情看的十分清楚。

但不知为何,白国忠心底总是有些不安。

“经画,歌儿成亲是好事,爹应该高兴的,你放心,爹没事。”白国忠像是想通了一般,拍了拍白经画的肩膀,苍老的面容上神色慈爱又柔和。

见白国忠如此,白经画也放了心。

“爹,我相信这个世上唯一能保护歌儿的人,便是容九了。”白经画道。

白国忠也点点头,容九的强大,是他们有目共睹的。

父子往回走着,路上,白国忠看着白经画忍不住再次念叨起来:“经画,如今歌儿的终身大事也解决了,现在最让爹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白经画有些囧,说来他都快三十的人了,被父亲念叨这种事情,还是有些羞涩。

他垂眸低声说;“爹,如今天溪国局势还不稳,孩儿现在还没有那个心思。”

白国忠提的事情,自然就是白经画的终身大事了。

白经画少年因意外摔断双腿成为残废,这一残废便将近十年的时间。

自白经画成为残废,丹田也随之废掉,也彻彻底底成为了一个人,那之后,白经画便整日将自己关在院中,很少出现,整个人也沉默寡言的,再加之白国忠经常处正在外,白经画的亲事自然也就耽搁下了。

后来,白国忠提起,白经画更是直接拒绝。

他只觉自己已经是废人,也不知能活多久,何必拖累别人?更何况他也没有那个心思。

白经画不同意,白国忠自然也不能强求,后来他前往西疆征战,就更加无人关心白经画的亲事了。

直到白歌月治好了白经画,让白经画重新站起来,白经画整个人也变的开朗许多。

如今,白经画作为白家家主,修为和身体皆都回复,然至今仍旧孤身一人,未曾说亲。

白国忠回来后,便十分忧心此事。

而白经画却并不着急,他道:“爹,孩儿现在真的没有心思考虑此事,还是等天溪国局势稳定,魔族那边解决,在想也不迟。”

白国忠深深叹息一声,点头说:“好,就等一切事情解决以后,再给你说亲,不过到时候,你可不能在拒绝。”

白经画抿唇一笑,扶着白国忠说;“行,到时候一切都听爹的。”

夫子二人有说有笑的朝着屋内走去,然他们却不知道,白国忠所想的那件事情,却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了。

……

阴历,十月初九,大吉,万事诸宜,乃是一年中最好的日子。

这一日,亦是天溪国新帝登基和新帝成亲的大喜日子。

按理说,帝王登基这样的大事,本是国之大事,不应该连同成亲一事一起举办,奈何容九已经决定,朝臣即便不同意,在看到容九的凌厉手段后,终究是什么都不敢说了。

所谓的规矩,不过都是认定,规矩是死的,不满意,打破便是。

这一日,天溪国都城四处都喜气洋洋,长街飘红,鞭炮齐响,自皇宫连着白府的几条长街,皆都铺就了红绸缎,蜿蜒数里的红妆队伍经皇宫一直延伸到白家府门前,浩浩荡荡,气势恢宏。

有道是十里红妆,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