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白歌月和容九也到了一间宅院内。

关长老躬身行礼,缓缓说道:“九王爷,你们舟车劳顿,此一番定是受了累,这里是西疆城的驿馆,还请各位先在此休息一晚。”

容九的目光却望着白歌月,显然,容九是在等容九做决定。

白歌月并未坐下,她直视着关长老,直接问道:“白老将军在何处。”

关长老一愣,这时,关长老才真正的开始正视白歌月,出声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找我们白老将军是……”

“他是我爷爷。”白歌月并未隐瞒,说道。

关长老眼睛瞬间睁大,他一脸震惊的盯着白歌月,结结巴巴道:“你,你,难道你就是白老将军口中一直提起的歌,歌……”

“是,我爷爷在何处。”白歌月冷眸盯着关长老问道。

关长老呆呆看了白歌月几眼,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丑……无盐女子竟然就是白老将军口中经常提起的孙女,那个他最为喜欢的孙女。

那个时候,关长老见白老将军常常提起白歌月,只想着白老将军的长子和长媳妇都是神仙般的人物,想来这位白老将军心心念念放不下的孙女,必顶也是个神仙般的人物,可谁能想到,竟会是眼前这样一个……丑陋的女子。

白歌月眸光微冷,再次问道:“关长老,我爷爷在何处。”

关长老回过神,在被白歌月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看着时,他心底竟然升起一丝惧怕之感,他忙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道果然不愧为九王爷看中的女子,这二人气势还真是有几分相同。

“白姑娘,请随我来。”关长老忙躬身做礼说道。

不管先前发生什么事情,眼前女子既是白老将军的孙女,那他们就算是看在白老将军的面上对白歌月也会恭敬。

这一次,关长老领路带着白歌月和容九前往了一座较为庄重的府邸。

而且,白歌月还发现,他们这一路上,关长老极为紧张,他带来的那些人一路上亦是神情紧张的观察着周围,就好像随时都会出现什么危险一样。

停在门前后,关长老忙道:“九王爷,白姑娘,此乃我们西疆城城主的府邸,白老将军……他便在这里。”

说完,关长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望向白歌月,稀疏的眉毛皱了皱道:“白姑娘,一会儿见到白老将军……还请你做好准备。”

白歌月眉宇紧蹙,她来时便知白国忠身受重伤,却不知他究竟受了多种的伤,在看这关长老的样子,白国忠的伤势似乎真的很重。

关长老忙上前敲门,少时有人开门,出来一个人,那人看到关长老倒是极为恭敬,关长老同那人说了几句话,就见那人面上露出激动神色,那人转身跑进府内,关长老则转身道:“九王爷,白姑娘请随我来。”

他们随着关长老进入府内后,便见这偌大的府内寂静的近乎有些诡异,不过这府内四处都挂着灯笼,将院子照的极为明亮。

此时,虽是白日,但因为那乌黑雾气,整个西疆城都因为那乌黑的雾气灰蒙蒙的,有了这些灯笼,倒是明亮了许多。

白歌月和容九随着关长老走了不多远,便见前方走来好几个人,那为首之人身着一袭蓝棕色长袍,脚步生风,快步走来,他的目光瞬间便落在容九身上,而后他忙上前躬身道:“西疆城城主刘勇,见过九王爷!”

显然这城主早已收到关长老的消息。

“臣本打算明日在去参见王爷,如此王爷也能好好休息,却不成想王爷会驾临这里,实在是臣的疏忽,还请九王爷恕罪……”

这刘勇年约五十多,身材微臃,面庞方正,嘴里说着恭维的话,浓眉更是紧紧皱起,看着的确是诚惶诚恐,还有化不开的担忧。

容九淡淡点头,并不看城主,而是瞥了一眼关长老。

关长老忙走到城主刘勇那里,道:“城主,这位是白姑娘,是白老将军的孙女。、”

刘勇眼睛登时睁大,猛的抬头看向白歌月,他呆了呆,道:“白,白姑娘?”

显然,刘勇和关长老一样,他们没想到白老将军的孙女竟然会来这危险重重的西疆城!

白歌月抬眼望向刘勇,出声问道:“城主,我爷爷在何处。”

刘勇回过神,同关长老对视一眼,而后忙道:“白姑娘,这边请!”

白歌月神色清冷。随着刘勇几人朝前走去,忽然袖中的手被人拉住,白歌月微楞,而后反握住那人的手,紧绷的神色微松,眼睛却一直盯着前方。

虽说她神色平静,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此刻,白歌月的心底是有些复杂的。

她来到这异世这么久,终于要见到原主儿的爷爷了,见到那个将她宠上天,对她极好的爷爷。

很快几人来到一间屋外,刘勇脚步一停,面上神色复杂,转身望向白歌月道;“白姑娘,白老将军就在屋内,不过……”

白歌月脚步不停,直接越过这城主走到门口,抬手将屋门推开。

刘勇和关长老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抹复杂,二人叹了声,随后跟上。

白歌月进了屋子,只见这是一间布置极为简单的屋子,并无什么特别,穿过外厅,转个圈便是内室,而当她走到内室门口,看到屋内床榻上躺着的人后,身体便停在那里。

刘勇和关长老忙提步上前,关长老看了一眼内室的人,叹了声道:“白姑娘,白老将军受了敌人的埋伏,身受重伤,至今昏迷不醒,而且……”

“而且白老将军自昏迷后,便在没有醒过来……”

他们本还担心白老将军恐怕是撑不到回天溪国的时候了,没想到白老将军心心念念的孙女竟会赶来西疆城!

如此,也算是了了白老将军一个心愿了吧。

内室不大,站在门口便可看见室内那躺在床上的白国忠。

白歌月提步走近床边,垂眸,就见床上那人有一头花白的头发,他的面皮耸拉,许是因为常年征战,他面皮的沟壑极深,面色隐隐发黑,嘴唇干裂,这个同她记忆中的爷爷差别不多,只是记忆中的爷爷神色慈爱,目中满是疼爱和宠溺,而现在的爷爷却躺在床上,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死气。

是的,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