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红见识浅薄,不曾听说过蛇与屠夫的故事。”
宫生道:“曾经有一屠夫在屠杀黄牛时,发现黄牛尚未被他的屠刀所杀,已经轰然倒在地上。屠夫一看,发现在黄牛的后腿上缠着一条毒蛇。毒蛇能够在顷刻间杀了黄牛,屠夫立即将举着屠刀朝着毒蛇而去。就在此时,毒蛇底下脑袋,就像是做错事的孩童。屠夫看到毒蛇一副臣服于自己的模样,便放下屠刀,上前握住毒蛇的七寸,将其毒牙拔去。”
说到此处,宫生顿了顿,不由问道:“红妃可知后来这毒蛇如何?”
阿红闻言默了默。
“毒蛇能够生存在这世间,靠的便是它的一口毒牙。既然它的毒牙已经被屠夫拔掉,今后它便只能仰仗屠夫生存。”
阿红的回答只对了一半。
宫生道:“若你是毒蛇的话,你不恨屠夫?”
这一回阿红没有犹豫。
阿红道:“不恨。在这世上,无论是人还是蛇,强者生存。就像之前的黄牛,因不比毒蛇厉害,所以它死在毒蛇的毒牙之下。而毒蛇赢不过屠夫,所以它本该死,但屠夫却留下它的性命,它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听到阿红的回答,宫生狭长的眼底划过一抹失望。
以为阿红的话已经说完,但就在这时,宫生却听阿红又继续说道:“当然,这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却不代表弱者便一直是弱者。今日它处于弱势,假以时日,它兴许便能变弱成强。毒蛇不该恨屠夫,因为就在屠夫拔掉它毒牙的那一刻,它虽然失去了自己与生俱来的利器,但不代表它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
它想去弱成强,便是它活下去的动力。当屠夫把它当做宠物一般养在身边时,毒蛇无时无刻不再想要如何报复伤害过它的屠夫。最后屠夫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熟睡时竟然会被自己的宠物生生勒死。”
宫生失望的眼中随即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阿红真的不曾听说过有关蛇与屠夫的故事?
宫生心生诧然,不禁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出口。
阿红闻言,巴掌大的小脸上露出严肃的情绪。
也不顾自己身上是否有寸缕,阿红将自己的小手从宫生手中挣开,转瞬跪在宫生跟前。
“阿红对王所说句句实言,若是有半句诓骗王,定叫阿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只要宫生能够在她死之前,死在她的手上,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对她而言并不算什么。
实际上,当她得知自己的爹娘已经身亡之后,除了让宫生死在自己手上,她便没有活下去的动力。
这也是师父不禁为她这个丧徒儿叹息的缘由。
宫生冷冷望着跪在地上的阿红。
这女人的举动总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若非如此,就算她的眼睛极像那个人,在一番欢爱之后,他也并不打算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虽然正值盛夏,但宫生的寝殿则是春暖夏凉,阿红不着寸缕跪在地上,她接触地面的左腿不断传来痛意。
师父说她的左腿虽已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走路也与正常人没有区别,但她毕竟伤的是骨头,若是长时间跪着,抑或受寒的话,她的腿便会如同针扎般疼痛。
昨日,她随翁珂跪在大殿外,整整跪了大半天,浸湿她衣衫的汗水并非是因天气过于炎热,而是因她的左腿正承受着剧痛。
但就算是这样,阿红也没露出半点痛苦之色。
昨日,她需要用自己的美貌来诱惑宫生,惊艳宫生。
而今日,她不能让宫生发现端倪。
不着寸缕的她就这般跪在跪在宫生跟前,宫生不说话,她便不敢起身。
这般的羞辱只会越发激起阿红心中对宫生的恨意。
好在此时阿红低着头,宫生并未看到她眼中的情绪变化。
此时阿红并未抬头亦是能够感受到宫生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阿红只觉宫生看她就如同看畜生。
是了。
在宫生眼中女子便如畜生无异。
“红妃。”
宫生单手支颐,神情慵懒地侧卧在床上。
宫生道:“吾可有说过不信红妃?”
宫生他不相信任何人。
阿红在心中如此笃定,却在抬起头来的一瞬,她精致绝美的小脸上唯有受宠若惊的表情。
“王……”
只见宫生掀开锦被,长脚一跨,与阿红一样,不着寸缕下床走到阿红跟前,而后将阿红从地上打横抱起。
左腿在脱离地板的那一瞬,犹如针刺般的痛感随之减轻。
鼻中钻入属于宫生特有的气息,阿红的脑袋紧贴在宫生蕴含着爆发力的胸膛上,阿红耳畔随即响起宫生的轻笑声。
“傻红妃,你可知你刚才那模样像极一只收到惊吓的小兔。”
阿红将自己的脑袋埋进宫生的胸膛。
宫生这般宠溺的声音令她作呕,如果她像毒蛇那般有毒牙的话,恐怕现在她的毒牙已经刺穿宫生的胸膛。
奈何……
阿红心中不由生气一抹悲凉。
奈何过去的她并非毒蛇,而现在即便她是一条想要杀死农夫的毒蛇,她也尚未长出毒牙来。
阿红在宫生怀里道:“阿红并非是被王吓到。”
“噢?”
宫生饶有兴趣看向阿红变得苍白小脸,只听阿红道:“听到王的质疑,阿红是在担心王并不相信阿红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