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似乎睡得很沉,也并不安稳,就算睡梦中也皱着眉头,低低的好像还在呓语着什么。

女人好像在做恶梦,就见她紧闭双眼,突然一脸惊恐的不断摇头,像是在抗拒着什么,嘴里更是慌乱而急切的絮语。

女人情绪越发不稳定,双手更是自被子里探出,凌空挥舞,似想要抓住什么。

“……不要……不要……”

黑暗中,站在床边的黑影望着床上陷入恶梦的女人,一双融于夜色中的瞳眸似落在女人在空中挥舞的双手上。

突然,黑影缓缓探出自己的手,一把握住了女人挥舞的双手,隐没在黑暗下的身影更是不断的朝着床上的女人靠近。

黑沉沉的影子压下,直到那模糊的面容距离床上的女人不足一厘米,呼吸落在女子的眉眼间……

床上的人陷入恶梦,仿佛并不知道房间被人闯入,紧紧抓住那双抓着自己的大掌,直到……

当绯唇被堵住,清凉的触碰,唇瓣相贴,虽未有进一步的举动,但也足以令陷入噩梦中的人惊醒。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慕槿歌猛然睁开了双眼,只是黑暗下一时无法窥探来人模样,又因为方才的恶梦心神还有些恍惚,直觉就要将人推开,惊叫声更是卷到了舌尖。

“嘘,嘘……是我,宝贝……是我。”轻柔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一同沉入慕槿歌眼底的是那双无比熟悉的瞳眸。

眼底惊恐散去随之而来的是惊喜与委屈。

手用力的圈抱住跟前人的脖子,控诉道:“你去哪里呢?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听着妻子哽咽的声音,霍慬琛轻叹一声,蹭掉鞋子躺到她的身边,连人带被一起抱到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没有更多的话,只是依旧温柔的道:“快睡吧,我在。”

慕槿歌这会哪里还睡得着。

之前睡觉是因为一天的劳累,也是逼迫自己必须养好精神,才能以更充沛的精力去解决接下来会遇到的所有麻烦。

如今,他就在自己的身边,那份担忧却并未因为他的出现而消散,反倒更焦灼。

尤其是白天揣测的事情更让她难以入眠。

“我今天去了出事现场。”短暂沉默后慕槿歌开口。

霍慬琛闭着双眼,连日的不眠不休已经让这个仿若大树般挺拔的男人有了疲惫之感。

但他也并未沉睡,听着妻子的话低低应了声,“我知道。”

他知道,那也该知道今天白天她都见了什么人。

“对方可能会诬陷你走私军火。”

虽然只是猜测,但实在是罪名太大,慕槿歌始终无法放心。

昨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她清楚自己的行踪,但对方会有什么动作慕槿歌也不确定他是否清楚。告诉他也是想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当然最好是找到解决的办法。

可听到这些的霍慬琛却仍旧很淡然,仿佛方才她说的那些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一样。

慕槿歌从他怀里抬起头,一双灵动的双目在黑夜下熠熠生辉,不满的瞪着身边闭目眼神的男人,夜色太浓,两人都没有开灯,慕槿歌无法看清他眼底的疲惫,对于他如此不在意的态度也有些忿忿,“对方明显这次是不打算让你回海城了。”

“我知道。”虽然闭着眼睛,可霍慬琛太了解怀中之人,只是一句话或一个动作就足以让他清楚怀中之人的情绪。

听他还是这么云淡风轻的一句“我知道”,慕槿歌顿时怒了。

蹭的一下从他怀里起来,伸手就要开灯。

霍慬琛眼疾手快地将她拉下,这下直接将人拉到自己的身上躺着,抱了个满怀。

行动完全受制,慕槿歌虎着一张丽颜,明确的对身下之人表示自己的愤怒。

然——

夜色太浓,也不知身下的人是没看到还是故意没看到。

慕槿歌就感觉脑袋一沉,被人强行压在胸口,耳边更是传来某人愉悦的轻笑声。

“呵呵……”

这个时候他倒好,还能笑出来。

慕槿歌没好气的咬唇,“你还笑得出来。现在帝皇被曝出做假账,虽然有郝助理坐镇,可你也知道尽管之前铲除不少毒瘤,但那都只是霍家内部的,还有其他董事,有多少人不满你们霍家独掌帝皇,又有多少人会借这次机会暗中拉拢壮大,我们好不容易稳定的情况,可能又要……”尤其是他们两人都离开,郝毅虽是他最信任的特助,但如果那些董事想要做什么,郝毅怕是也阻拦不了。

他们必须尽快回去,但这边的事情如果没能解决,他们根本无法脱身。

而且就算回去,背负一个走私枪支的罪名……

慕槿歌本就紧拧的眉头皱得更深。

“这些都还不算什么。那些人既然敢给你扣这么大的帽子,必定有后招,现在酒店外面怕也是严防死守,只要你出现……”慕槿歌越说越急,可身下的人的却只是享受的抱着她,大掌更是一下一下轻抚着她如锦缎般的长发。

“他们找不到我的。”霍慬琛截断她最后几个字。可这并没能安抚到他。

就算找不到,可也不能任由事情继续发展下去啊。事情一日不解决他就一日不能出现。难道他要一直这么躲着吗?

而且事情越早解决越好,拖得越长也不知道那些人会在背后做些什么。

他怎么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漠不关心的。

慕槿歌单手撑在他的胸口,一手落在他的身侧,半撑起身体就要从他身上下来。

“松手。”

虽然没有开灯,但适应黑暗的霍慬琛俨然看到了妻子脸上的不满。倒是听话的松了开来。

就见某人滚雪球似的从他的身上滚到他的身侧,然后别开头不看他。

“你不相信我?”霍慬琛也不急,侧过身体,斜支着头,另一只手落在她的脸上轻轻抚着。

不是不信他!而是变数太多,谁也没把握说自己做的事情百分之百就会成功。

如果可以,她不希望他与任何一点不好的事情扯上关系,也不愿听到任何一句于他不好的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