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槿歌觉得这人就算是没理,他也能说得自己占理。

懒得同他计较。而且这么一折腾,这会都过了零点了。

慕槿歌喂他喝了水,又将水杯放到一旁,这才又了上了床。

这一次,她没有靠近,霍慬琛也没让她靠近,只是在她躺下去后牵住了她的手,十指紧扣。

“把灯关了吧。”慕槿歌动了动身体,低声道。

霍慬琛探手拿过遥控,灭了灯。

突然的黑暗让本闭着眼睛的慕槿歌睁开了眸。

一室的寂静倒驱散了方才的意乱情迷,多了些一直被刻意埋藏在深处的绵长痛楚。

有些事情本以为可以过去,但到底是自欺啊。

又或许是换了环境,慕槿歌此刻意外的清醒。

身边传来沉稳绵长的呼吸,黑暗下她微微侧转身体,被子下被他紧握的手就算是沉睡也不曾松懈半分。

他大概是真的累了,竟然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睡着了。

她记得,以前他也是十分认床认地方的。

无论去哪里出差总都会住固定的酒店,并且有一间他特定的房。

那房间除了他不接待其他任何客人。

眼睛渐渐习惯了黑暗,他清冽雅致的面容逐渐有了模糊的轮廓。

慕槿歌从他略显糟乱的头发到清俊的眉眼,再到挺翘的鼻梁以及他性感的薄唇……目光就像是一只素描的笔,一点点慢慢的在脑海里描绘出三年来不曾有一刻从脑海里被抹去过的容颜。

本不想有焦急,但有些事情却无法避免。

如果不是因为百里梦一直坚信这个男人会一直相信自己,慕槿歌不会想过跟他再有交集。

但很多时候,自己可以控制开始,却没办法控制过程与结局。

她知道,很多事情都在悄然发生改变。

让她猝不及防。

微微挪动身体,她像只缺少温度的小兽,亟需温暖,慢慢的朝他靠近。

却在快要贴近时,本以为睡着的男人却突然松开牵着她的身后,抬起揽在她的颈后,一个用力便将她扣在怀里,嗓音喑哑迷蒙,“快睡。”

慕槿歌乖乖的靠在他的怀里,不再乱动,抬手缓缓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这才闭上了眼。

……

第二天,海城下起了绵绵细雨。

有微风拂过,吹来一室花香。

簌簌的雨声卡敲打出一首动听的曲子。

窗帘被从半敞开的窗户吹进的风拂动着,隐隐渗透着一丝丝的光线。

天蓝色的床上,一张薄被,相依偎的身形,契合的仿佛是为此而生。

清晨,楚岽莲上班前想要看看,却被一位准备查完房下班的护士唤住。

这位护士不是别人,正是昨晚替霍慬琛换床单的那位。

她过去,低声在楚岽莲耳边低语了几句,“……楚医生,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这位护士是和雅的老员工,专门负责VIP病房的,楚岽莲知道一些。

专业过硬,也从不谈论他人八卦,对她,他是有印象的。

但此刻,他更多的注意力留在了她所说的话上,目光不由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眼底似有暗光流动,须臾他勾唇笑了笑,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既然,还在睡觉,那就晚点再过来吧。

与此同时,帝都一片晴好。

慕泽楷处理完海城的工作后又连夜飞到了另外一座城市,繁忙的根本来不及跟慕槿歌告别。昨夜也是凌晨才回到家。

因为早上有个重要的会议,有早早的醒来。

慕言看到慕泽楷,有些惊讶的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慕泽楷往餐桌旁坐下,让佣人给自己煮杯咖啡。

“一大早不要喝咖啡,对胃不好。”说着已经给他倒了杯牛奶递过去。

慕寒生坐在主位上,正在翻阅报纸,许是没什么好看的,又合上随手放到一边。

端过一旁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儿子喝咖啡你就是喝茶。你们父子两是嫌我需要担心的事情太少。”慕言虽是抱怨,但言语温软,听着倒有点像是在委屈娇嗔。

慕寒生与慕泽楷相视一眼,后者乖乖端起面前的牛奶,笑得清俊,“我喝牛奶。”

慕寒生亦勾了下嘴角,但并未放下那杯茶。

结婚二十多年,慕语如何不知道他的习惯。

清早一杯茶提神。

轻叹一声,也知道自己是没办法改变他这个习惯,只能在日常生活上尽量改善。

“怎么不见小柔?”慕泽楷四下看了眼,确定慕瑾柔不在家后低声问道。

“小柔昨天连夜去了海城。”提及女儿,慕言亦是说不出的怅惘。

孩子现在都大了,有自己的主见,越发的管不住了。

“因为霍慬琛?”慕泽楷又问。

霍慬琛左腿受伤手术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能够让他骄傲的妹妹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除了他他也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慕言点头,想到对霍慬琛死心塌地的女儿,描绘精致的眉宇忍不住拧成一条线,“寒生,有关小柔的婚事,爸可能……”

听妻子提及父亲,慕寒生放下茶杯不由看向她,“爸,怎么呢?”

慕言几次张嘴,却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

慕寒生瞧着妻子这模样,心底猝然涌出不好的预感,他放下茶杯,语气也沉了些许,“爸是不是做了什么?”

老爷子疼爱小柔,对她宠爱有加,但凡是那孩子想要的,都会尽量满足。

当初跟霍慬琛的婚事,也是在看到项链后竟然都没知会他们一声,直接去海城见了霍震霆。

两位老爷子说了什么没人知道。不过不久之后就有媒体放出了两家婚约的消息。

慕寒生为此还特意回老宅过一次,暗示让老爷子不要参与到这件事里。

之后老爷子确实也没再插手,好像一切不过顺其自然。

但如今——

“大伯这几天正好出差去海城,爸让他去见见霍慬琛,谈谈他跟小柔的婚事。”

“胡闹!”慕寒生低喝一声,他看向妻子,“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慕言愕然地看向丈夫,这还是结婚这么多年他如此严厉的呵斥自己。

“你在出差,而且我知道的时候大伯已经去海城了,就算告诉你也阻拦不了啊。”慕言越说越委屈,“爸让我不要告诉你,打扰你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爸向来说一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