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有天也不傻,她这是告诉自己如若不先告诉有关那个人的消息,他也休想她会帮他们分毫。

插在口袋的双手用力捏紧,寒风吹来刮得面颊生疼。莫有天垂了眸,眼底暗光涌动。

那个人,那个人就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你就会让霍慬琛放过莫氏?”

莫有天到底老奸巨猾。最后关头都不往确保自己的利益。

他清楚,慕槿歌最重承诺,她从不会轻易许诺,但一旦承诺必定会做到。

“只要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莫氏不会有事。”好一会,慕槿歌给出了这样一句话。

她说的这样明确,莫有天也放下了心。又沉默了好一会,似在斟酌用词,好半响才听他低低开口。

“他算是你母亲的学长,是作为交换生过来的,但只念了一年不到突然就走了。”

慕槿歌不说话,她等着莫有天继续。可说了这样一句话的莫有天却再无任何言语。

慕槿歌不由拧着眉头,目光深谙的看着他,“就这样?”

“槿歌,不是我还有隐瞒,是我真的不知道,对方来头不小,据说是帝都什么大家族的继承人,当初也不知道怎么会来A大作交换生,但他的信息全都是学校的机密外界根本不从得知,而且他虽作为交换生,但基本上不出现在课堂上,他大多时候都是在你母亲身边。”莫有天见她露出怀疑的神情,不由又道:“而且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你母亲,我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

慕槿歌如有所思的打量着他,对于莫有天的话她不会全信

“那有照片吗?”这人身份信息查不到,他当年既然出入海城,出入A大,那照片总该会有吧。

谁知莫有天却是摇了摇头,他说:“当年本该是有的,可他离开几个月后,有关他的信息像是被什么人给抹去了,就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他之前本就低调,他本是博士最后一年,好像出于什么其他原因特意以交换生的身份过来这边,而接洽他的还是A大校长,所以有关他的事情怕是A大的一些教授也不见得知道。”

听到这,慕槿歌的心底失望的同时更多的是惊愕。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会有如此大的本事。

A大校长,所以知道他情况的只有A大校长了!

慕槿歌抬步,朝木屋走去,她轻抚着木屋外墙,眼底是说不出的失落。

本以为有了线索,现在又要这样断了吗?

慕槿歌失望,莫有天却在一旁干着急,裤口袋里手机震动就未曾停过。

因为莫念慈的事情,董事会本就在等着自己给他一个交代,后来莫氏又接连被劫单,他那个好弟弟哪里还会继续安分下去,莫氏内部也不知是谁流传出了这是帝皇要对付莫氏,全是因为莫念慈之前算计慕槿歌的事情引起的。

有多久没进去里面了,慕槿歌看着那已经生锈了的锁孔,目光有些恍惚。从母亲出事后她好像就再也不曾进去过。

但记忆却十分的清楚。甚至闭上眼睛她也能描绘出里面的每一处摆设。

里面的摆设十分的精致,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处处透着温馨浪漫。

这个木屋应该是当初那个人为母亲建的。

她也曾找过,别说照片,任何有关他的东西就连一件衣服一条毛巾都不曾有。

里面只有母亲的东西。她也曾在她跟母亲所住的房子找过,依旧没有半点有用的讯息。

慕槿歌缓缓摊开掌心,里面躺着一把有些老旧的钥匙。

这把钥匙正是开木屋的钥匙,但已经被她收藏了多年,今日出门的时候却拿了出来。

她执起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后一生闷响传来,木屋的门被打开,慕槿歌却未离开推开,而是看着好一会没动。

没动的那个人还有莫有天。

他站在慕槿歌的身后,双手狠狠的掐进了掌心,他怨毒的瞪着眼前的房子,如若目光可以点火他怕是已经把眼前的房子烧了千百遍。

这里他最不愿意来,这也是当初他那么执意的要将这里卖掉,最好是将这里拆得面无全非,这样他就不会在记得,有多少个夜晚,看着她同他在这里面恩爱缠绵,没了这里慕语的心底是不是也会慢慢抹去有关这里的一切。

慕槿歌背对着,不知莫有天心情转变,她在短暂犹豫后,伸手缓缓要将门推开,却在刚触及门板时,身后传来莫有天略显急促的声音。

“对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急也有些沉,“有张照片,是我昨夜翻跟你母亲有关的东西翻到到的。”

一听有照片,慕槿歌猝然转身,眼底有怒火滋生。

她不会去想莫有天这是忘记了。他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更不会去相信什么昨夜才找到,这照片必定一早就在他的手上了。

如果方才她因为他的话松懈了半点,这照片他是不是就不打算说呢?

慕槿歌望着他的眼神暗如墨染一般。

他到这个时候都在跟她耍心眼。

莫有天自是瞧出了她眼底的怒火,但他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一般,脸上甚至还挂着几分笑。

“照片呢?”慕槿歌按捺住心底的怒火,她面无表情的问。

莫有天却是笑得极为狡诈,他很是无辜的道:“槿歌,你能不能先给三少打通电话,让他以后都不能对莫氏出手?”

慕槿歌心底起伏剧烈。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贪心狡猾。

他说的是“以后”“不能”。怕是也猜到了就算霍慬琛这次放过莫氏,日后会如何还说不定。他要的是一个永远安心。

霍慬琛什么人,本就同莫氏没什么恩怨,一切也不过时因为她,如若她这样对霍慬琛要求了,那日后帝皇必定也就不会再为难莫氏了。

他要的远远不是眼前的利益。他要的从来都是一辈子。

莫氏如此,当初的慕语也是如此。

慕槿歌一脸冷漠,她讽刺的勾唇:“莫有天,你还真的从未有一次让我失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