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问题问的有些突兀。

楚黎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僵硬,“猜出来了?”

一时间,蓝子乐到不知该怎么开口。连目光都懒得放在他身上,哪还有心思去想他是不是在调侃。

气氛瞬间冷掉,蓝子乐看了一路的风景,丝毫不在意楚黎时不时看来的目光。

助理经纪人坐在大厅里,悠闲的品着茶,目光却一直紧盯着门口。看到一男一女并肩走来,站起身走上前去。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着面试时注意事项,楚黎跟在身后,双手插在口袋里,悠闲的打量着周围的男人。

蓝子乐回到房间,洗个澡换了身衣服就跟着助理前往面试的地点。而等她晚上回到酒店时,就看到楚黎一手微微抵着墙壁,听到她的脚步声是转头看来。

楚黎望着她掏出门卡,笑容里泛着求饶的意味,“乐宝,我那是开玩笑的。”

蓝子乐一向好脾气,虽说有时对哥哥张牙舞爪,那也都是小打小闹。可不止今天怎得,听到楚黎说完那句话,心中就仿佛憋着一股气,看到他就烦。

现在听到他说那是开玩笑,那股气已然上升到嗓子边。进到房间,蓝子乐将包扔到一旁,转身走到酒柜边,慢慢的挑选着红酒。

此时,楚黎要还不知道她生气了,那就白活二十年。进到房间顺手锁上房门,往沙发上一拍,翘着二郎腿看着蓝子乐端了两杯红酒走来。

“晚上陪我练练。”蓝子乐抿了口红酒,毫不遮掩的看向对面,露出眸子里的邪恶本质,明亮的让楚黎下意识的低头。

“姐,你是我姐行了吧。就别折磨我了,”楚黎哀嚎,“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拿楚辞开玩笑了。”

有妹妹的哥哥都很温柔,而有哥哥的妹妹都很凶残。楚黎现在深刻体会到这句话的真实性,不免泪流满面。他脑子怎么一时抽了,居然在兄控到令人发指的蓝子乐面前,开启楚阿辞的玩笑呢。

他一定是抽了。

一句话能解决的事儿都成不算是事儿,但楚黎却用筋疲力尽解决了蓝子乐的火气。

一小时后,楚黎累得像狗样一样喘着粗气,被人从擂台上搀了下来。看着走在前面擦着汗水跟没事人的蓝子乐,楚黎怒了,“我说,你下手真狠。”

“谢谢夸奖”。

“……”,一种淡淡的忧伤萦绕在心头,他觉得吧,蓝子乐已经习得家中那几个魔王一半了。一个个都是大哥大姐,就他是小弟,一点地位都没有。想想,楚黎就觉得以后的日子绝对悲催。

蓝子乐要是知道楚黎的想法,绝对会回他一句,少年你真相了。

消耗一定的体力就要美食补回来,蓝子乐和楚黎两人此时正坐在酒店三层的餐厅。看着眼前的佳肴,蓝子乐眯着眼享受着口中的美味。

“今晚回去?”楚黎四处扫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可口的男人。

“订了晚上的机票,”蓝子乐刚回答完,就看见手机上弹出通知,点开一看,是一封邮件。看到熟悉的发件人姓名,蓝子乐好看的眼睛微微上挑,点了回复告诉对方机票的时间,并叮嘱他明天接机。

“老规矩,互不干扰。”楚黎看着她笑着在手机点着,以为是未来姐夫。明天就要回到学校,转而叮嘱。

蓝子乐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品尝的着美食。良久,才开口道,“如果在发生上次那种事,我想,楚慕会很乐意和你沟通沟通。”

靠!楚黎不耐的瞪了瞪蓝子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以为那种事他想发生,他也是受害者好不好呢。但一想楚慕,楚黎瞬间垂下脑袋,他可不想和重口味的人沟通。

睨了他一眼,沉默就等于同意,蓝子乐满意的收回目光。不怪她开口威胁,楚黎上次的事情影响太大,搞得她当时就想掐死他。

楚黎的性向在大学里,也算是公开的秘密。厌恶的人也有,但那也是极少数,毕竟这年头同性恋也可以领取结婚证。问题就出在楚黎的另一位身上,用她的话说,那就是醋劲太大。

一点见不得楚黎和男人接近,就连陌生人问路,都要详详细细的问个几次。

蓝子乐曾经亲眼见过,那人像条尾巴般如影随形,眼睛就像紫外线扫射众人。搞得那段时间,她都不敢轻易去找楚黎。那目光,太渗人。

瑞士,苏黎世。

蓝子乐同楚黎一同走出候机大厅,远远就看见一身休闲装的男人,站在一根柱子旁,含笑和一人说着什么。

“有事电话,走了,”楚黎潇洒的留给蓝子乐一个背影,双手插在口袋里,晃晃悠悠的离开。

看了两秒,蓝子乐就收回了目光。视线远眺,推着行李车边走边打量着男人身旁的女人。脸蛋,不错。身材,够辣。穿着,时尚。

整体一番打量,蓝子乐默默的在心中给她打了八十分。

距离几步远时,蓝子乐就停下脚步。拿掉鼻梁上的墨镜,好笑的看着男人小拇指一勾一勾的小动作,显然是不耐,面上依旧是温暖的淡笑。

男人仿佛察觉到她的灼热目光,转头看来,一瞬间,两人的目光碰在一起。几步远的距离,蓝子乐的眼睛里含着的趣味太重,男人看着她盯着自己看了几秒,嘴唇轻轻的动了几下。

隔得不是很远,男人并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传来,就知道她是无声的动了动嘴。从那口型,男人还是猜测出来,——“哟,大诗人。”

男人笑容依旧,收回目光礼貌的对着面前的女人说道,“不好意思,我等得人来了。”说着后退一步,转身走向她。

蓝子乐挪了两步,让男人接过她的行李车。看着女人失落的离开,饶有兴趣的打量起男人来,“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越来越对得起你的名字了。”

男人目不斜视的推着车,显然已经习惯她的调侃。

蓝子乐挽着他的手臂,笑眯眯的戳了戳他的手臂,开口的话语中带着十足十的调侃,“是吧,温庭筠先生。”

“……”,温庭筠深深换了一口气,压住心头的咆哮,蓝子乐总有一句话就打破他多年涵养的本事。

人生在世,谁没有一段或几段黑历史。温庭筠当然也有,而见证这一历史性时刻的就是蓝子乐本人。

而她,还是当事人之一。

蓝子乐还记得,那日她如往常一样,走到图书馆后面较为隐蔽的草坪上小息。

阳光透过树叶,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光圈。就在蓝子昏昏欲睡,享受着安静的一方天地时,传来清澈稚嫩的声音,透着一股说不清的舒服。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要是放在平时,蓝子乐看都不看。关键是她现在正想睡觉被吵醒,‘噌’的一下从草地上站起身,蓝子乐大步走向声音的主人。

“你打扰我的午觉了。”此时,才七八岁的蓝子乐皱着眉头,嘟着嘴巴看向来人。心中却是暗暗窃喜,好俊的男孩。

男孩也是一愣,也没想到这儿会有人。看了蓝子乐几眼,微微笑了笑,“打扰了,对不起。”

蓝子乐是一名骨灰级的颜控和声控,见男孩礼貌的道歉,便开始搭讪。直到男孩说出他的名字,蓝子乐愣了几秒,哈哈大笑起来。

那也是温庭筠与蓝子乐十几年的孽缘开始。

每当蓝子乐说起两人的初遇,就是一脸的得瑟。她总说,当年温庭筠看着池塘里的天鹅,诗兴大发的将她吵醒。

对方会问,是什么诗。

那是,蓝子乐总是挑着眼梢看着温庭筠,一字一句的年初骆冰王的那首咏鹅。

两人一直相爱相杀的同校,蓝子乐也见证了温庭筠从男孩蜕变成温润的男人。

某天,她抵着下颚,颇为好奇的问温庭筠,你是不是打算以那位为榜样?

温庭筠知道那位是谁,开口反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蓝子乐看着他,理所当然的回答,你现在浑身透着温润如玉的气质,简直就像古人。他是你偶像吧,不然你怎么会与他同名呢

这让温庭筠无奈的掩面,嘴角的抽搐一顿让蓝子乐以为他被打击到失常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走到车边,蓝子乐站在一旁看着温庭筠将几个行李箱放到后备箱。就算如此*份的动作,蓝子乐看着也觉得赏心悦目。真是人美,做什么都美啊。

“对了,实习报告交了吗?”蓝子乐看着他转身走向驾驶座,也伸手打开后车门。弯腰进去的动作一顿,颇为惊讶的看着一侧不该此时出现在此地的男人。

半天才开口,“你怎么在这?”

男人摸了摸下巴,“你们能来,我为什么不能?”

蓝子乐系着安全带,看了眼温庭筠两秒,又转头看向男人,“没有比赛?”

“有啊,”靠在椅背上,男人侧身看着蓝子乐,笑得脸边皱起几层笑纹。

扶额,蓝子乐挫败,问一句答一句最讨厌了,“好吧,呆几天?”

“我这才来,就想着我走?”男人一副伤心的语气,脸上的笑容却看不出有任何伤心。

蓝子乐嘴角抖了抖,忍不住转头,克里简直就是她的克星,克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