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秦勋不是说秦健有正事在乾元殿面圣吗,怎么一转眼在这里泡妹子了。

黄衣女子杏眼圆瞪,秀眉蹙起,满脸都是不悦之色对着秦健:“殿下将我骗来这里,非是君子所为!”

“孤说故人相邀,难道在这个宫里面,霍大小姐还有别的故人吗?”秦健慢斯条理地说着。

“我与王爷并未见过几次面,哪里称得上是故人。”

“你我是夫妻,岂能以凡俗礼法论之。”

黄衣女孩低下头,“王爷慎言,臣女并未出阁。”说完,勉强躬身行礼道:“出来已久,太后娘娘也许要找我,先告辞了。”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听见太后两个字,秦健眉宇间闪过一丝阴冷,他冲前一步,一把抓住黄衣女孩手臂,“你站住!”

怎么办,这要管还是不管?

假山后面的秦诺已经明白眼前黄衣女孩的身份了,颖国公霍家的嫡幼女霍幼绢,霍皇后,如今是霍太后了,最宠爱的小侄女,也是秦健的未婚妻。

听说霍太后原本想让她嫁给太子秦聪为太子妃的,奈何景耀帝抢先下手,将她指婚给了秦健,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景耀帝对这个三儿子的万般宠爱。郭家与霍家不合,秦健更是对霍太后母子成见极深,但秦聪的太子之位无可撼动。为了将来自己百年之后,秦健身家性命不受动摇,干脆让他当霍家的小女婿算了。

更别说霍幼绢在京城豪门中出名的才貌双全,配给秦健绝对绰绰有余。

只是看眼前场景,这对未婚夫妻之间关系似乎不是那么融洽呢。

秦健动作粗鲁,霍小姐被摔在假山上后背一阵刺痛,险些痛呼出声,紧接着对面的人扑了上来,将她按在假山上。

霍幼绢满脸惊惧,却碍于脸面,不敢高声惊呼,只用力挣扎,她那点儿力气如何比得上秦健,秦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直接撕开霍小姐的衣领,低头胡乱啃咬起来。霍幼绢顿时毛骨悚然,这个禽兽!如今还在孝期,竟然在宫中行此非礼之举。

想要撕破脸皮大声呼救,秦健却早有预料,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同时手顺着伸进了她衣服领中,用力揉捏起来。他力道极重,刹那间霍幼绢痛得泪珠盈盈,

两人挣扎剧烈,弄得假山都要晃动起来,霍小姐死命踢打,却丝毫无法撼动对面的暴徒,正绝望之际,突然耳边响起骨碌声,眼角的余光瞥见几个黑黝黝的物体从头顶上滚落下来。

秦健正全神贯注在女子身上呈凶,冷不防头上一疼,顿时头上剧痛,眼花缭乱。霍小姐趁机挣脱了他的束缚,一手拢着衣襟,一手提着裙裾,连滚带爬地跑了。

秦健摸了额头一把,一抹血痕看得他触目惊心。低头看去,几个花盆凶器已经在脚边粉身碎骨了。

抬头望去,假山顶上还有十几个花盆摆在边缘上呢,都是这个时节开得好的白菊□□等花卉。

是两人动作太大,将这些装点的花卉给弄掉了下来。

秦健满肚子邪火没出发泄,恶狠狠踢飞了脚边一个碎花盆,低声咒骂道:“这个贱婢,将来再好好收拾你。”

待秦健走远,确定不会回头。秦诺才小心翼翼从假山后面走出来。

远离了事发现场,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才其实假山晃动的没有那么厉害,是他用树枝戳了戳几个摇摇欲坠的花盆,打断了这场鸳鸯戏。

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霍小姐身份尊贵,若是拼死叫嚷,引来宫人,一旦发现他在假山后面,势必同时得罪两边的人。所以干脆动了点儿小手脚,将人弄走。

只是秦健怎么会如此失态,先别说如今是在国丧期间,霍小姐身份尊贵,将来是他的正妃,何必如此急躁。他早在深宫中就听说过,自家这位三哥生活奢侈,内宠侍妾极多,绝对不会缺女人的。

这个疑惑在他见到好妹子秦芷之后,得到了答案。

距离开宴的时辰还早,诸位公主郡主都在西偏殿等候开宴,秦诺来找,秦芷兴冲冲跟着哥哥去了花园。

兄妹两个十几天没见,都有一肚子话要说,眼瞅着妹子比上次最后一面气色好了不少,秦诺放下心来,景耀帝葬礼一通流程十几天下来,诸位皇子公主都瘦了一圈,这几天松快下来,秦芷巴掌大的小脸儿总算多了些血色。

“日子跟以前没什么两样。每天跟着几个姐姐去慈宁宫拜见太后娘娘,然后后花园里逛两圈,自家姐妹说说话,写写字,做做绣品,一天就过去了。”秦芷口齿伶俐地说着这些天的生活,“有时候太后心情不好,我们只在殿外请个安就让退下了。”

太后心情不好?秦诺敏锐地抓住关键点,儿子已经继承皇位,除了上次空忙碌一场,没有除掉裴大将军以外,太后还有什么心情不好的。别说是为了景耀帝啊。

“好像是因为霍家的事情,哥哥你还不知道吧,听说霍家那位小姐,不想嫁给三哥呢。”

秦诺瞬间恍然大悟,难怪刚才看秦健如此失态,完全不是对正室贵女该有的态度。

又想到,之前秦健恣意妄为,在葬礼上好几次落霍太后的面子,虽说都是些无关大雅的小事。但霍太后从来不是心胸宽广的人,对这个庶子也是满肚子窝火吧。更别说双方早有芥蒂。以秦健的性子,要他在景耀帝死后就收敛脾气,夹起尾巴做人,是不可能的。

可怜景耀帝为了化解双方的仇怨,才专门安排了这桩亲事,如今看来,只怕结亲不成反而要结仇了。

当初定亲的时候霍幼绢年龄小,所以秦健才拖到今年成亲,若没有景耀帝这一病,其实这个月秦健正好成亲的。

只是这门婚事,是景耀帝下了旨意的,能这么容易解除?

算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秦诺很快将注意力回转到秦芷的话题上。

新皇秦聪后宫有一位昭媛有了身孕,早在太子府侍妾的时候就有了,如今已经六七个月。

“太医院众口一词,都说是男胎之象呢。”秦芷说着八卦。

听到这件事,秦诺第一时间考虑的不是庶长子会引发什么用的宫廷波折,而是,kao,爷又得大出血了!敬贺皇帝长子出生,这礼数决不能轻了,幸好是庶出,若是皇后所生,少不得还要向皇后娘家送一份礼。

“听说皇后娘娘也有了身孕。”秦芷紧接着下一句话让秦诺无语了。

呃,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只是皇后胎象不稳,据说是因为父皇葬仪的时候,操劳过度。”

秦诺这才想起,景耀帝葬仪上,皇后作为儿媳,哭丧半途几次晕过去,想必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所以才大意了吧。

秦聪当太子的时候,只有一个侧妃生过一个儿子,可惜未满周岁就夭折了,之后一直膝下空虚。如今刚当了皇帝就接二连三传来喜讯,年轻的皇帝后继有人,想必前朝也会更加安心。只是自己的钱包就不□□心了,可得赶紧筹谋自己的发财大计了。

“哥哥,你在宫外应该比我消息更灵通才对啊。怎么连这些大事都不知道。”说了半天,秦芷叹了一口气,不过自家哥哥向来呆笨,虽然这些日子大有好转,但鲁直的性子只怕没法改了。

哈,秦诺干笑一声,他穿越之前就是个死宅,如今穿越之后,继续发挥宅之本色,除了秦勋邀请之外,几乎都没出过门。这几天光窝在家里算账了,不过自己也确实应该多打听一些消息了。

两人又谈了片刻,秦诺将一个小盒子递给她。

“什么?哥哥,这是你从宫外买来的胭脂吗?”秦芷好奇地接过这个玲珑精致的小锦盒。

“宫外的胭脂哪里比得上宫内的。”秦诺摇头道。刹那间心神一颤,突然升起了一个小念头,胭脂,也许自己能在这上面下功夫?

秦芷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摞白花花的纸张,五两、十两、二十两各有一扎。

这是两千两银子,都被秦诺换成了小额的银票,方便花销。

“哥哥。”秦芷眼眶有点儿发红,“你在宫外人情来往多,耗费大,哪能再为我破费,我在宫里还吃好喝,还用得着银子吗?”

“你现在身份不同了,如今新皇的后宫,未必有父皇在的时候那么细致的照应你们。偶尔有想吃什么,想要玩什么,我在宫外一时照应不到,你别亏待了自己。”

“我宫外有俸禄有田庄,哪里差这点儿银子。你先收着,如果还缺什么,派人去宫外跟我说。秦诺叮嘱道。

秦芷用力点点头,将锦盒收进了怀中。

眼看着开宴的时间快到了,才分别开来。

今次见面,秦诺心情舒缓了不少,秦芷在宫里的日子还算不错,让他放下心来。但众位兄弟们似乎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

返回宗室云集的大殿里,发现不仅秦健黑沉着脸,连同秦勋几个都忧心忡忡的模样。

“怎么了?”秦诺凑到秦勋旁边,低声问道。

秦勋压低了声音:“刚才内宫传来的消息,说北朔那边二十万大军压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