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一声惨叫,只听的‘咔嚓’一声,握着匕首的手腕竟然被看上去文弱温雅的安平季连握住,生生扭断了。她整个人都痛的抽搐起来,继而被猛地一甩,败絮般跌落在一边的地上。

“雪儿、雪儿……”夙沙夫人惊呼一声扑过去扶住了她,满脸的焦急和关切,道:“雪儿,你没事吧?”

夙沙雪柳痛的浑身颤抖,额头上爆出了青筋,漂亮的脸容都扭曲了,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夙沙夫人拿出帕子给她擦拭着满头的冷汗,眼中满是怜惜和心疼,竟似乎没有半点儿的仇恨和厌弃。

“真是有趣,夫人,难道你竟然一点儿都不追究她对你亲生女儿所做的一切吗?”安平季连饶有兴趣的挑了挑唇角,笑着问道。

夙沙夫人猛地抬头,狠狠的瞪着安平季连,道:“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过问。不管你怎么信口雌黄,雪儿没有亲口承认,我怎么会相信你一个外人的话,却怀疑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呢?”

安平季连忍俊不禁,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道理,夫人原来并不明白啊!好吧,那我就不妨提点一下吧,难道夫人忘记了二小姐生母的身份?”

本来已经痛的意识混乱的夙沙雪柳,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忽地睁开了眼睛,自夙沙夫人的怀里抬起了头,哑声嘶喊道:“你闭嘴……你给我……闭嘴……”她一说话就痛的吸气,手腕处的疼痛锥心刺骨,让她觉得自己可能就要死掉了。

“雪儿的生母是东夷舞娘,这个是人尽皆知的事,那又如何?”夙沙夫人道。

“看来夫人记性还是不错的,那个东夷舞娘死在夙沙家的深宅大院之后,二小姐心里就一直仇视着夙沙家的所有人,并且立志要为圣母报仇……”安平季连知晓一切的神情,正说的起劲之时,却忽地被夙沙雪柳打断了。

“闭嘴,闭嘴,你胡说,我从来就没有那么想过,从来就没有……”她忽地自夙沙夫人怀中挣扎出来,尖叫着道。

夙沙夫人则有些怔忪,喃喃道:“这是真的吗?雪儿,你真的以为是我们害死了你娘?”

夙沙雪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凄声道:“娘,娘,你别听他瞎说,我从来就没有仇视过任何人,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对我的,我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我早就把你当成我的亲娘了……”

就在母女两人互诉衷肠之时,周围的温度忽然一下子升高了许多,一股无形的热浪滚滚而来,夙沙雪柳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安平季连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神情不由得大变,身形一转,朝着一边飞掠而去。

那钢筋铁骨的大笼子,竟然有近乎半面全都变的红彤彤,仿佛刚从铁匠路炉子里拿出来的烧红的铁棍,而夙沙绯胭,则双手各握着一根手腕粗的火红铁棍朝两边拉去,竟然将那笼子生生扯出了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就在安平季连察觉的那一瞬间,她已经揉身而出,并且反手拔出肩背后的羽箭朝他激射而去。

‘砰’的一声,羽箭没有伤到对方,而是深深没入了墙壁中。

“绯儿?”一时间,在场三人全都神色大变,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如此变故。而夙沙绯胭的脱身,实在是匪夷所思的有些诡异。

“到得此时,我才终于相信,这个世间其实是有传说的,比如,我就是凤魂血玉的转世。”夙沙绯胭翩然立在铁笼之上,裙角飞扬,睥睨着满脸惊讶的安平季连,冷冷道。

“我也见识到了凤魂血玉的力量,果然……是传说中火凤的力量,竟然能轻而易举的驾驭火。”安平季连附和道。话音刚落,他身形忽地掠起,夙沙绯胭正欲迎对之时,却听得夙沙夫人一声惊呼,他竟然落到了夙沙夫人身边,一手将她掳了过去,另一只手则是将夙沙雪柳抛过去挡住了夙沙绯胭的攻击。

“啊……”夙沙雪柳惨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身子被掌力所震,远远的跌落在了墙角,如同一堆烂泥般,再也爬不起来了。

“雪儿……”夙沙夫人焦急的呼唤道。

夙沙绯胭那一掌虽然打中了夙沙雪柳,但却并没有觉得愧悔或是自责,反而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