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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环境的变化之大, 若她有眼珠子的话,早就掉下来了。

仙界啊。

脚下所踏的是朵朵层云,薄雾缭绕其中,不远处是一个湖, 湖面水清见底,湖边放了一面镜子,浅浅的金光从中洒落到湖面之上, 湖面波光粼粼,好不美哉, 相较于魔族的昏暗, 这里显得一片光明。

但是奇怪的是, 此处却空无一人。

沉醉在此番美景之下的顾意,不自觉的动了动手, 下一瞬, 很快的她就感到一阵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

她这个智障, 又不小心动了!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等等, 刚刚她不是在树上晾着的吗?为什么会被穿上了??而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脑袋里彷佛有十万个为什么。

“主子, 这是怎么回事?”

应诺啊, 你问出我心坎的问题了, 顾意表示, 她也很想知道呢。

凝神屏气, 往四周看去, 心里隐隐浮出答案, 他没有回答,因此那一人一衣便更加心痒痒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在场的众人忽然听到一道娇柔的嗓音:“二殿下,很久没见了。”

顾意感到宁一阑的身体微微一僵,若不是顾意离他近,还真是不会察觉到。

那道嗓音可以说是“娇柔造作”四字的最佳呈现,听得应诺不禁地打了个寒颤,他忍不住说:“原来是她。”

伴随着声音的传来,空中,一名女子坐在以鲜花编成的椅子上缓缓落下,她生得极白,身上只披了件鲜红色的薄纱,一双白晳的小腿露在外面,配上她那烈焰红唇,衬得她更发美艳。

很难想像,这样一个冷美人的嗓音居然是如此的娇柔。

“元幻神君。”

宁一阑一语道破她的身份。

元幻神君以擅设幻境著名,经她手里布出的幻境,一草一本皆跟真的毫无分别,而且都是有生命。

假假真真,真真假假,没有多少个人能分个清楚。

听到宁一阑这么一说,顾意有点不明白了。

神君?

居然是仙界的人,不是说好,神魔两族水火不容的吗?

元幻神君故作娇羞一笑,伸出手来,掩去半边脸,说:“二殿下,果真对人家念念不忘。”

很多时候,女人的伪装只有女人才能看破,男人甘愿蒙在鼓里。

很可惜,顾意可以算是男的,她什么都看不出来,这女人的企图,她连根毛都没看出来。

生闷气。

反倒是宁一阑,他慢慢的说:“不知何事值得元幻神君特意为我们煞费心力,造出此番美景?”

“不要叫我元幻神君,还是叫我元幻好吗?”

似是不想跟她闲聊下去,宁一阑直接说:“有什么事,直说吧。”

元幻妩媚一笑,说:“我说我想见见你,你信么?”

须臾,看宁一阑没什么反应,她垂着眼眸,目光落在自己的指尖上,说:“你现在就起程回去魔族吧,别再往两界的方向的走。”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知道我不会害你的。”她又补充道:“至少现在不会。”

一时之间,宁一阑没有任何回应,一会儿后,他用着商量的语气:“你是想我手撕你的幻境,还是将你直接杀了?”

两者之间,其实并没有分别。

设境者是以自己的精血布下幻境的,幻境越真,所费的精力也就越多,若陷入幻境里的人,强行突破,那么,设境者非死即伤。

而且,元幻神君本人居然也进来了。

可以说,她是自动把自己置于险境之中。

“二殿下,你还是那么不好相与。”元幻神君懊怒的微微摇摇头。

似是受不了这个元幻神君,应诺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脸上染上冷色,说:“主子,应诺准备好了,只要主子一声令下,我就可以立马把这幻境破了。”

宁一阑瞥了他一眼,后者瞬间换上笑脸。

他小声应了声:“嗯。”接着,他突然抬起脚步,迎着应诺不解的眼神,以及元幻神君越发笑意的目光走去。

走到元幻神君身前一步之处,他才停下脚步,双手交叠放在身后,微垂眼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元幻神君,说:“元幻神君你还不打算滚吗?”

“你还是老样子,二殿下。”元幻神君丝毫没有被他的气场压倒,她娇笑一声,抱怨着的说道。

看了眼他的脸色,她知道他已经不太耐烦,她嘴角上扬,朝着宁一阑身上轻吐一口气。

吐气如兰,说的就是她吧。

看着后者没有一丁点搭理她的意思,她身子后靠,无奈的说:“好了好了,话我就放这里,你执意如此,也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滚?”宁一阑看着她,语气认真的问道。

啧啧啧,这人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元幻神君嘟着嘴,嗔怪的说:“人家这就走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让人讨厌。”

顾意有点想吐,她很佩服宁一阑居然能若无其事。

其实,曾经的他也想吐过,而且,还真吐了。

语音刚落,四周美好的景色呈不规则的扭曲,镜子碎了,湖水浊了,云层散去。所有东西渐渐离开,原来的丛林景渐渐现出。

宁一阑环视四周,随后转过身来,往跟元幻神君相反的方向走去。

幻境半散时,元幻神君突然喊了声:“一阑。"

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回过头来,看着那个快消散的虚影,她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说道——

“没想到,你还有此番癖好。”

她心里暗诽:这人是瞎了吗?好好的门不走,干啥呢这是?

但是,很快的,顾意就没有再考究这个问题了。

因为,地上这两个人太吸睛了。

这两个身体骤眼一看也能看出是左拼右凑的。

在她细看的时候,伴随着“咔啦”一声,李佳梦便把那两只手递给宁一阑。

后者默不作声的接了过来,打量了数眼之后,熟练的安在适合的位置。

“小哥哥,你太棒了。”李佳梦发出衷心的赞叹。

棒个毛啊,宁一阑,你今晚不把手洗上千万遍,别想穿着我睡觉!

似是听到了顾意的心声,宁一阑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水源处,仔细的冲洗着自己的双手,清洗干净后,他转过身来,望着站在他身后的李佳梦,冷着脸说:“所以,你能安静了吗?”

瞳孔微缩,李佳梦牵出一笑,说:“不好意思,吵着小哥哥你了。”

她好像还有几句话想说,但是显然的宁一阑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侧身绕过她,回到自己建的木屋里。

把门关上,同时也遮挡了她的视线。

翻身躺在床上,他在想:这个李佳梦到底是谁?

他对自己的结界,有着极大的自仩口,外界的声音是根本不可能进入其中的,但是,他却清晰的听到由她所制造的噪音。

不停地在脑海里翻找记忆,一丝若有所思的信息在当中飘浮着,却任他怎么想,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宁一阑在努力理顺这一切,但是顾意却表示奔波了这么久,实在没什么心思陪他想下去。

先睡为敬。

不过,很快的,宁一阑也选择闭上眼睛,跟她一块寻梦去。

半响,浅浅的呼吸声在顾意的耳边响起,这些日子以来,再也没有比这更令人安心的声音了。

宁一阑睡觉,皆大欢喜。

等等 ,怎么回事?

正当顾意准备入睡的时候,她突然察觉到宁一阑醒了。

大半夜的,这兔崽子怎么不睡觉?

他才眯了几会儿啊?

不要以为长得够高,就不用早睡早起了。

等等!!

他.....他在摸我?!

喵喵喵???

睡意速速退散,顾意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的“手”。

这人平白无故,摸她的手干嘛?

臭流氓。

轻轻的、痒痒的、酥酥的......

脑海想出一大堆奇怪的词语。

她吞了吞口水,喃喃道:“没想到宁一阑还有如此癖好,喜欢摸自己的亵衣?”

宁一阑翻了个半身,隔空在那只噜噜的头上弹了一下,噜噜立马怒气冲冲的四处张望,看到是宁一阑的时候,立马怂了起来 ,露出讨好的神色。

他问:“你是不是上知天,下知地?”

噜噜骄傲的点点头:“噜噜。”没错。

环视了屋内一圈,宁一阑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袖间,他问道:“那么我想问问,在这个屋子里,除了你我,还有没有其他魂体在?”

心下一紧,顾意提心吊胆的盯着噜噜看。

后者果然没让她失望,噜噜飞快的说:“咕噜。”没有啊。

狐疑的看了一会儿噜噜,宁一阑又翻了个身,低声说道:“嗯,睡吧。”

顾意向噜噜投去感激的目光,牠却一脸贼笑的看着她,然后眼皮一翻,再次睡了过去。

后半夜,顾意可以说是心乱如麻,看着宁一阑的睡颜,心头冒出了很多想法。

说真的,现在这种状态,于她而言,无疑是新奇有趣的,每天的生活都过得特有意思。

口上说得不喜欢,心里还是挺高兴。

她就是一个口不对心的家伙。

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宁一阑不知道她的存在之上,如果让他知道了自己身边一直潜伏一个人,哦不,是一件亵衣,那么她觉得她的下场就只有一个了——

被撕成碎成一条一条的!

可能这还是最好的了。

想着也可怕啊。

倒吸一口气凉气。

怕怕,不敢想像,还是睡吧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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