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叶斓珊见他沉默,心里有些打鼓。

他手指微微摩挲着她伤口周围,声音深沉,“为什么不说心里没点数?”

叶斓珊心中一急,语气霸道,“不行,你不能讨厌我。”

此话一出,他心里有些啼笑皆非,面上却佯装冷淡,“谁规定的。”

叶斓珊有些欲言又止,默默的低下了头。

“抬头。”

她不听,只是撇过脸,不再去看他。

他不料她开始闹起了脾气,淡淡解释,“我不会哄人。”

这一句话,稍稍抚平了她心中动荡不已的心湖,叶斓珊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你抱抱我?”

“……”见他怔在那里不动,叶斓珊直接伸手环住了他的腰,“那我抱抱你。”他的怀抱总是能给她无与伦比的安全感,也曾经是她最为熟悉的地方。“其实…你不讨厌我吧?”叶斓珊

说着,伸出手指在他胸口处画圈,眼神清亮。

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她能感受的到。

他没反驳,却依旧觉得她实在是不安分,“再这样下去说不准。”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她得意的笑了笑,像只狡黠的小狐狸,“你还是做好被我缠一辈子的准备吧,不招惹是不可能的,下辈子都不可能哦。”

所以你还是要经常生气的,嗯,反正她超开心。

看着她的笑颜,顾尚衡第一次感觉兵败如山倒。

叶斓珊是他见过最狡黠的女人,令人又爱又恨。就算哪天她闯出天大的祸端,在这番话面前,也可以被他忽视的烟消云散。

他心中有股冲动的焰火,燃烧着一个埋藏已久的问题。他很想问,她到底有几分真心。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想的是眼前的他还是从前的他?

可他并没有问出口。

“抱够了?”不知过了多久,他出声提醒。叶斓珊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声音有些慵懒,“没有。”

“还想抱多久?”

“一辈子。”

“……”

是他输了。

是夜,黎巴嫩街区

一条公园小道里,烧烤杯啤,行人来往,音乐声不绝。简漠坐在一个小圆桌前,旁边的白落歌见状,看了下自己的腕表,蹙眉,“怎么还没来?”

“你见过瑟瑟发抖的猎物会准时准点吗?”他轻笑了一声,摘下了自己脸上的墨镜,露出了一双狭长清亮的俊眸。

白落歌环顾了下四周,“可这个地方也太张扬了,没有任何的私密性可言。”依照简漠以前的行事作风,绝对不会把约定的地点定在这儿。

简漠闻言,看了眼来来往往嬉笑热聊的行人,眼神微深,“这里也不错,你不是最喜欢热闹有烟火气的地方?”白落歌听出他话里的深意,脸色微变,“我不喜欢。”见她的语气难得有了一丝丝的恼怒,简漠微笑,“别生气,开个玩笑而已。这里是哈罗破产以后最常来的地方,试想一下,一个曾经黎巴嫩的富豪在一夕之间家破人亡,变

得敏感自卑,再约他去高级私密场所,他会是什么反应?”

他的话与其说是引导,不如说是解释。白落歌闻言,心中的火气消散了大半,“那简先生以后不要总开这种玩笑。”

“这是在命令我吗?”简漠闻言,嘴角弯了弯。

白落歌被他的话惊起心中的警戒线,但还等不及她解释,他便慢条斯理道,“那就听你一次。”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轻柔,她哑然无言,心中有些茫然无措。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褐色皮夹克,身材微胖,带着八角帽的外国男人就畏畏缩缩的坐到了他的对面。哈罗两手交叠在一起,整个人都显得很局促。

“简先生。”他尊敬的喊了一声。

简漠颔首,“哈罗先生,好久不见。”

看着对方依旧儒雅清隽的样子,哈罗有自嘲道,“先生还是像以前一样没有改变。不过我们就难堪了,现在混得连看门狗都不如。”说到这里行径的侍者给两人上了两杯啤酒,白落歌给了很大方的小费,又轻声对侍者叮嘱了些什么,对方再听到后便立即走人。哈罗看着她的举动,有些感叹,“三年前,

我也是金钱美女都有的男人。”

简漠闻言,嘴角微勾,“听说当年阿迈西抢了你的生意,砸了你的场子害你流落街头现在只能靠政府发的抚恤金过日子?”“没错!就是他,那个臭老鬼!不仅如此,他还给我下套子,让我欠下了巨额高利贷!我的妻子和我离婚,我的孩子与我断绝关系。我知道是自己好赌不争气。但如果没有

他从中作梗,我还不至于混的那么惨!”

“都是阿迈西那个老家话一心一意的想把我往绝路上逼!”哈罗说的愤愤不平。

简漠语气遗憾,似乎很同情,“阿迈西确实无德。”

听了他的话,哈罗的表情又变得有些拘束。简漠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循循善诱,“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尽管说。”

哈罗闻言,倏然抬头,整个人的目光都变得有些灼热,“钱!我现在很需要钱!”

“简先生,我已经快没时间了!”他说着,因为语气激动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看着他这样的反应,简漠伸手轻扣桌面,“要多少?”

他憋红了脸,“五十万美金。”

白落歌闻言,诧异的挑了挑眉。

五十万美金,这个数字对简漠来说当然不算什么,可对于一贫如洗的哈罗来说却无异于天价。他到底欠了多少钱,已经到了张口就是五十万的地步了?

简漠微笑,“可以,一小时后这笔钱就会打到你的账户上。”

哈罗感激涕零,“谢谢您的援助!我,我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就再说点什么吧,阿迈西的产业链里除了赌场以外,似乎还有一项利润不小的项目。”哈罗闻言,艰涩的笑了笑,“是,那算是我之前留下的一点‘遗产’。但我没打算真正建设起来这个项目,是阿迈西他自己自作主张。也就是因为这个项目,他拉拢到了世界

各地的富翁,让他们进了自己的生意关系网。”

“不然,他也不会仅仅三年就在黎巴嫩站稳脚跟。”

“他做的是什么项目?”

哈罗,“他雇佣了外国的一个医学团队,没有什么伦理意识,做些器官生意。”白落歌闻言,脸色微变,“非法器官买卖?”

简漠见她的反应,淡笑,“不用意外,在西方,人们会为了金钱做许多违法的事。而他们的法律一直都是服务于金钱。不然阿迈西也不会做的这么风生水起。”

哈罗点头,“是这样的没错。”

资本主义国家金钱为上,金钱可以控制所有的一切,践踏所有的一切。

“感谢你提供的这则情报。”

哈罗闻言,也迅速起身,“这是我应该做的,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简漠颔首,哈罗便转身离开。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白落歌有些不解,“如果是想弄清楚阿迈西做的项目内容,似乎也不必借钱给他吧?”她查过关于哈罗的一些资料,是个赌徒家暴狂,白落歌觉得他

沦落至此完全是报应,何必救他。

简漠俊眸微眯,“何必在意,这只是一个‘善意’的承诺。知道为什么我选择现在来见他吗?”

白落歌没有立即搭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然透露出疑惑,他淡淡解释,

“因为如果再晚一些,他就永远都见不到了。”哈罗告别简漠后,兴奋的走在回家的路上,然而没过多久他就突然察觉到巷子里蹿出了几名黑衣人。他见了,心中大震掉头就跑。后面人狂追,一直跑到街头,一辆货车在马路上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