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宁斐认识的,不论是人,仙,还是妖,通常都会把我一个前提:不说话的时候,我们还是朋友。一张口:连朋友都没的做。
宁斐用这种方法证明留下来的绝对是真爱。
妖星第一次感到有苦难言,最终叹道:“我妖身受损,现在分裂石心无异于自杀。”
宁斐摆摆手,和青天神牛转身离开,临走前不忘大度道:“我原谅你。”
妖星:……青天神牛最后那个充满杀意的眼神绝对是冲着它来的。
刚开始的诧异过去,宁斐已经渐渐冷静下来,长乐不至于害他,也非只手遮天,以他的能力,送自己来此想必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你是谁?”前方的身影忽然停下,猝不及防道。
宁斐惊了一下,莫非青天神牛竟是看出了什么,若真是如此,倒有些麻烦,万一被当做夺舍重生,凭青天神牛对腓腓的感情,恐怕会毫不犹豫得下手灭杀自己。
他不怕死,但如果死因是这个,岂不是太冤了。
宁斐眉心一跳,条件反射性道:“我是人。”当初他混入人类中,为了不被发现,潜意识告诉自己是个人,虽然说话疯疯癫癫,但大体上却是没出过什么差错。
话一出口,连宁斐自己都觉得要是现在被毫不留情杀死简直怨不得天。
青天神牛背对着他,没有出手,“这性格倒挺相似。”
“我自会将你的神念驱除这幅身躯,回到你原来的地方,但不是现在。”牵一发而动全身,涉及到腓腓,他还是没有轻举妄动。
得到不会对自己出手的保证,宁斐放下心来,“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处于附身状态?”
两人此时已重新迈开脚步,行走在山间,青衣男子长袖生风,煞气缠身,却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感觉,实力。”
辨认一个身份的真假,这二者缺一不可,但实力强如天地间的第一凶兽,却是将‘感觉’二字定位在实力前,足见对腓腓感情的深厚。
宁斐看出他不是很喜欢说话,果断道:“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刚才不再那颗妖星面前拆穿我?”
“看他犯蠢,何乐不为。”轻飘飘的八个字,宁斐揉了揉眼睛,总觉得身前这个人看上去走得是高冷凶残的路线,其实切开芯都是黑的。
这里是一个几乎封闭的山谷,山清水秀,但百里外天空却是乌烟瘴气,一直延伸到距离山谷几里的地方,才不甘心地停下。
“那是……”
“魔气。”一道淡淡的声音回答他。
恍然想起他现在处的时代仙魔人还有各类妖兽混战,可谓是最混乱的一个纪元,青天神牛凭借强大的实力硬生生开辟出一个空间,确保腓腓证道路途的安全。而他作为一个外来客,要是被丢出去,估计吃得渣都不剩。
初来驾到,他决定套套近乎。
只见宁斐清清嗓子,对着前方的身影充满感情的呼唤道:“阿牛哥——”
男子停下脚步,肩膀几不可察得动了动。
以为是被自己感动到,宁斐再接再厉,“阿牛……”
“我名青天。”能让惜字如金的青天神牛学会抢答,宁斐的壮举足以载入史册。
“我叫白日。”宁斐礼尚往来报出假名,“青天白日,你看我们两加起来刚好代表朗朗乾坤。”
青天转过身,终于真正意义上看了他一眼,生平第一次有些疑惑,这么头疼的性格是怎么养出来的,比起腓腓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了青天的默许,宁斐暂时在谷中安置下来,每天过着极为单调的生活,用灵石修复妖星的修为,或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没有网的日子简直是一种对灵魂上的摧残。
这样的生活持续六七天,青天再来的时候,宁斐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青天微微蹙眉,这幅身躯属于腓腓,他自然见不得如此消瘦。
“吃东西。”与其说是关心,这句话更像是命令。凭借强悍的修为,他不难看出,附在腓腓身上的神念在慢慢减弱,甚至无需他出手,这个不知从何处来的灵魂很快就会自动从腓腓的躯体上脱离。
“我想吃信号,能提供给我么?”最后几个音发着颤儿,宁斐撇撇嘴。
青天心中一动,怎么会这么像?不论是小动作还是带着无赖的颤音,和腓腓如出一辙,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不夸张。
似乎知道男子在想什么,宁斐有气无力道:“世间没有两朵完全一样的花。”
说话时他表面上镇定自若,甚至是风轻云淡,内心却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仿佛感觉一件大事就要发生,想要细想,脑中却是一片混沌,身体疲惫。
青天离去后,宁斐终于支撑不住,趴在桌面上,浅浅入眠,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薄弱,正如青天感知的那样,再过不久,宁斐就会从这具身躯里脱离,回到原来的地方。
这一觉一直持续到日落,醒来时,桌上不知何时摆放着一篮子鲜果蔬菜,光是果篮周围散发的气息都让人感觉心旷神怡。
宁斐对着果篮看了几眼,觉得还是牛肉面比较好吃。随手取了几颗果子塞进嘴里,毕竟现在本体是血肉之躯,如今妖魔横行,灵气稀薄,即便是神兽,也需要通过进食补充灵气。
另一时间,长乐的别墅里
“为什么还没有回来?”班雪松皱眉,“这同你说得不同。”
“就快了,”长乐的脸色有些苍白,送宁斐回到过去耗费了他大量修为,现在依旧有些吃不消。“想必很快就要遇上一个转折,只要宁斐选择不去救那颗妖星,一切有逆转的可能。”
“可真是机关算尽,”班雪松语气中有几分嘲讽,“一来宁斐不像腓腓,对那颗妖星并没有很深厚的感情,二来宁斐回到过去已经知道培育出流星也不会有实现他的愿望,在妖星遇难时,很可能束手旁观。”
长乐,“妖星陨落,腓腓便会多一线生机。”
“别想得太好,命运的轨迹岂是说改就改,”班雪松,“过去现在紧密相连,一个环节出错,就可能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