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开膛(七月票)(1/1)

冷风萧瑟,一轮圆月高高挂在空中,时不时传来几声呜啼和远处居民楼的人声,除此之外,只剩下了公输倾的脚步声。

陆小媚也渐渐的站直了身子,头微微向一侧歪着,露出了她常见的玩世不恭的神情。

公输倾玩味一笑,伸手向她的脸颊上抓去。

“啪!”

公输倾只见眼前白光一闪,那小小的女子身前就多了个高大的男人。

她看着眼前身周散发着清净之气的燕天南,心中有些不喜,心中一在意,更觉得燕天南的存在格外扎眼。

她早已习惯了行走在黑暗之中,最厌烦的就是这种洁净。

“这年头和尚也堕落成阴阳师了?”她抬眼问道,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才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我并不是,只是我身后的人,我不许别人碰她。”

看着不怒自威的燕天南,公输倾皱了皱眉,歪头对陆小媚道:“赏金阴阳师联盟的事情,何时有外人插手了?你可知一旦找外人帮忙,你会被除名?”

陆小媚闻言不屑一笑,笑的公输倾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还以为这还是当年那个所有人都击破了头都想进的赏金阴阳师联盟么?”

公输倾没有答话。

“我并不插手你们内部之事,但是她,我护定了。”燕天南仍旧站在这里不卑不亢。

听着他的话,陆小媚心头一阵发暖,只是她对联盟内部的规则清楚的很,她不想让孑然一身的燕天南无谓的沾惹上这些糖蛋子。

于是她轻轻拉了一把他,轻轻摇了摇头。

“公输倾,我今日并没有要抢你任务的原意,只是另有他事,在这里遇见倒也是巧,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陆小媚眼色一眯,闪起了精光。

公输倾活动了一下肩膀,神色淡然:“我来这里能做什么,自然是杀人。”

两人顿时心头一紧,陆小媚更是一个箭步冲进了屋内。

一进屋子,那冲天的血腥之气就冲二人扑了过来。

她呆滞地看着那犹如地狱一般的小小房间,心中一阵止不住的抽搐。

这不足十平米的昏暗小屋里,家具一应杂乱的摆放着,此刻更是破碎不堪,零落的散在地上。

墙壁是地板的颜色,地板是血的颜色。

血浆、碎肉和那水龙头里流水不止的自来水混合在了一起,陆小媚毫无防备的踏上去,浊液四溅。

“开膛手术。”

她看着被挂在墙上的梁丫的母亲,突然想起了这么四个字。

像是过年杀鸡,把人从肚脐往上的腹部整个剖开,然后整个肚子上的皮肤就像是晾着的抹布一样,血淋淋地耷拉在两半肋骨上。

那皮肉下的内脏,此刻还在趁着灯光慢慢蠕动着,仿佛不竭尽最后一番力气,便绝对不会停下来。

两半深红色的肺叶子中间,就是心脏了,被一层薄膜盖住的心脏“噗噗“地这么跳着,好像随时会爆炸,把血喷的满墙都是。

还有青紫色的肝脏,和被油脂包裹着发白的肠子,像是蛆虫一样盘在肚子里。

公输倾一手抓着巨钺,轻轻放到一处,就这么当着陆小媚的面,把梁丫母亲的肠子扯出来很长,陆小媚几乎都能看到肠子上结成块的油脂掉进肚子里面了。

她慌忙捂住了嘴巴,忍不住向后倒退了一步。

“女人柔嫩,等我割了这些不中用的,就可以下口了。”

公输倾皮笑肉不笑的说着,说着一把抬起那巨大的巨钺,却是极为小心翼翼地割下了什么东西,但是巨钺实在大,也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割错了到哪里,陆小媚看到那血从尸体的肚子里像是水管里的水一般飞出来,成了一条水柱。

一下子嗞了公输倾一脸。

陆小媚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

这犹如地狱一般的场景,她见过太多次了,可是每次她仍旧会止不住的起一身鸡皮疙瘩,心头也会止不住的颤动几下。

“你!”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了燕天南那怒不可遏地声音。

他出身佛门,一向仁爱,此时此刻见到这样血淋林的场景,心中悲痛至极,也愤怒之极。

陆小媚只觉得周遭的气息一下子躁动了起来,他的衣角袖玦随风而动,整个人犹如一尊暴怒而行的神,让人心惊胆颤。

公输倾挑了挑眉,满不在乎地看着燕天南,右手微微使力,把巨钺紧紧握在了手中。

“你可知,阴阳师在人间杀人,是多么大的罪过?”陆小媚双目一凛,紧紧地盯着公输倾的眼睛。

公输倾冷笑着哼了一声,却是自顾自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沾上的鲜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那又如何?”

陆小媚心中惊诧,虽说往日里得知她的评价一个猛字便可概括,可是今日看来,除了猛,还应再多加一个形容词,那就是凶残。

这样的凶残至极,为何联盟里还会留用?

“我不知你为何要至这一对贫穷夫妻为死地,也不知你会不会遵守阴阳师联盟的规则,但是今晚让我在现世碰见你屠杀无辜,我便不能坐视不管,跟我去自首!”

她眉眼一抬,眸中闪过一道让人心惊的红光。

公输倾看着这道红光心中动,竟然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对面的两个人不太好对付。

这个小个子阴阳师虽然看上去弱弱地,而且明显受了伤,她不放在眼里,但是燕天南,她却不得不防,不得不提高警惕。

“我要是说不呢?”公输倾虽收起了那一副玩味的神色,可是语气仍旧高高在上,实在令人不爽。

陆小媚轻轻勾唇:“那可由不得你。”

“你觉得你们两个能拦得下我?”

“不,只要一个人就够了。”

公输倾歪头:“尽管让这个心心念念护着你的和尚来送死。”

“看来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只要我一个人来对付你,就够了。”

她一直微微驼着的后背陡然一正,红焰砰然燃起。

公输倾惊愕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小个子,好似刚刚还是一只小白兔此刻却突然舒展成了一条危险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