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会救你的。”

张悠悠突然一愣,惊恐万分地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她痴痴地问道:“冷老板,你说你会救我的?”

冷冽漫长无边的思绪一下子被拉了回来,低头一看,怀中的高兴还在安稳的睡着,可是耳边,却全是嘈杂的叫喊声。

他看着张悠悠期待的眼神,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飞机舱内此时仍旧一片漆黑,飞行虽然不稳,但是仍旧在空中倔强前行。

他把高兴塞进了张悠悠地怀里,吩咐道:“一定要抱紧他!”

张悠悠眼含泪光:“嗯!我一定会的!”

说罢,冷冽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淡淡道:“等我回来。”

看着正在解安全带的冷冽,张悠悠感觉出了不对劲,于是连忙抽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他:“你要干什么!现在飞机这么不稳定,你不要乱动!”

他轻轻推开了张悠悠的手:“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说罢,不听张悠悠的叫喊,扶着墙上的把手,一步三晃地走向了驾驶舱内。

驾驶舱内门对冷冽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随手一推便打开了来,看到了坐在前面的两个也是一脸惊慌泪水的男人。

他缓缓凑了过去:“还能不能好了。”

机长根本没意识到来人是谁,就哆哆嗦嗦地回答道:“现在雾太大了,能见度连两米都没有,而且又进了雷区,驾驶舱里的仪器几乎全部失灵,估计,估计我们都要完了!”

冷冽幽幽地叹了口气,继续问道:“飞机上一共有多少人?”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些?救生伞肯定不够的!”机长彻底崩溃了。

冷冽知道再问下去也无济于事。

他粗粗估计了一下,现在春运期间,飞机上肯定是座无虚席,而且这又是一架747,乘客更多,保守估计也有三百八十人。

他救不了这么多人,带张悠悠一个还是没问题的。

他走出机舱,远远地看到张悠悠怀里的高兴,叹了口气,这小家伙实在招人爱,他还这么小,必须得救他,可是如果救了他却没救他的爸妈,他岂不是成了孤儿?那就再带上他的爸妈吧。

可是,这飞机上的所有人都是有亲人的啊,他们回不去,该给多少家庭造成伤害。

冷冽想起了当年失去小妹的时候,心里的痛意。

飞机突然一个剧烈的颠簸,猛地向下沉了下去。

犹如从高空中抛下的石头,坠落地义无反顾。

“去他麻批的雷锋!”冷冽扶着墙壁恨恨地骂了一句。

随后他伸头向墙壁上一钻,顿时墙壁如同无物一般,被他穿了过去。

漂浮在空中冷眼看着正飞速下沉的飞机的冷冽,慢慢地提紧了一口气,身上的衣物也逐渐的由黑袄牛仔裤变成了一身银灰的奢华大氅,被高空中的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头顶上更是竖起了两只灰绒绒的耳朵,身后也出现了一条蓬松的尾巴,黑色短发也变成了一头白色长发,与浓雾交织在了一起,优雅又神秘。

只是现在浓雾,而且又是在飞机外,不会有人看到他这副犹如神祗降临的模样。

眼看着飞机降速越来越猛烈,他没有迟疑,猛地俯身向下冲去,双臂如翼一般张开。

“锁!”他大喝一声。

一声喝后,他的双手掌心,突然如激光射出一般,拉出了两条黑色的细长线,飞速追上了庞大的飞机,一下子缠绕了上去,很快,就像蜘蛛结网一般,黑色的细线上蔓延出了无数的线头缠满了机身。

冷冽见状咬牙使力,猛地向上抽身。

“铮--”

一声犹如弹棉花的巨响,那两根长线一下子被撑紧,随即就发出了“呲呲啦啦”的摩擦声。

他的脸色憋得通红。

这比他想象之中还要困难上十几倍。

两根灵线,根本支撑不住。

可是既然已经出手,那就没有再收手的可能,反而碰上了挑战,只让他觉得兴奋了起来。

他咬了咬牙,猛一发力,再次从手心之中射出两条黑线,也迅速缠绕在了机身之上。

可是还是抵挡不住这庞然大物想要回归大地怀抱的势头。

他缓缓闭上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也罢,就这样吧。”

虽是这么说,可是话音刚落,他的浑身犹如出了一层灰色水汽一般,四射了开来,像一道道激光线,紧紧地攀附在了机身之上。

顿时,冷冽周身方圆十里地天空,全部暗了下来。

“嗷----”

一声凌厉的狼吼犹如一把利剑一下子穿破了这浓雾,天空仿佛都要被切成了两半!

他周身的浓雾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惊恐地逃离了他的身旁,急速地向后退去。

顿时,包括飞机四周,包括飞机下方,所有的雾全部消散地无影无踪。

一眼看到了依旧明媚的大地。

飞机的正下方,是一片沙漠绿洲。

看到景象的同时,冷冽的浑身也是一紧,犹如无数只巨兽在同时向下拉扯着他的身子一般,极为吃力。

他脑中突然一片恍惚。

可是刹那间,他就回过了神,双臂一挽,把那无数根黑色丝线揽在臂弯之中。

“哐当!”

张悠悠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冲出去的那一刹那,飞机的坠落突然停止了。

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也呕吐了起来。

她怀中的高兴面色同样苍白,鼻息也极其微弱,看来刚才他甚至都来不及从睡梦当中醒过来,就被这急速坠落的压力给压昏了过去。

飞机终于慢慢平稳了下来,机舱里鬼哭狼嚎一片,也弥漫着一股呕吐物混合的臭气。

张悠悠吐了一地,突然反应过来,从刚才猛地下坠开始,冷冽就失踪了。

她慌忙站起身,大声喊起了他的名字,可是机舱内一片呜呼,她的声音被一阵一阵地压了下去。

突然,她觉得机舱里面比之前亮了许多,下意识转头看向了窗外,大雾已经尽数散去,窗外的景象一览无余。

只是她现在根本无心这波澜壮阔的景象,因为她看到,飞机的斜上方,漂浮了一个灰色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