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云多留了心眼,弯下腰去用手绢将灰尘擦拭干净,上面的血迹果然擦不掉,当年娘病重,身边时候的丫鬟也在她去了之后不知所踪,如今想要寻得结果,实在不容易。
若真的被人动了手脚,南宫月母女怕是早就将那些知道内情的人铲除了个干净,她每一次在自己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都表现得异常激动。
做贼心虚,应该是可以的一字不漏的用在她身上,如今林公子来这么一闹,恐怕对自己更加恨之入骨。
南宫云又翻了许多东西,都没发现什么痕迹,唯有血迹是最明显的证据,将桌上的东西都放回原位之后,她才转身推门离去,院子中传来啪嗒一声动静。
南宫云抬头看去,只见一陌生的奴婢站在不远处,脸上神色慌张,这个院子荒废了多年,如今她突然出现在这里,实在诡异。
“站住,你是什么人?”
“怒、奴婢巧月。”
南宫云走到她跟前,一双眼睛冰冷的看着她:“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奴、奴婢碰巧过来这里打扫,但是从来没见过有人,一时之间被吓到了。”
“打扫?”怀疑的打量了一眼四周,院子确实很干净,有些花草还像是经常修剪的样子。
“对,奴婢新来不久,一直都被安排在这个院子打理这些花草。”她垂着头,语气真诚让人挑不出半点错。
“是老爷还是夫人吩咐你在这里呢?你可有进去过房中?”
“是夫人吩咐的,奴婢不曾进去过房中,不过听别的人说过,这里是以前大夫人的屋子,所以奴婢没有命令,也不敢进去打扫。”
“你来这里多久了?”
巧月不知道南宫云问这些究竟在怀疑什么,但还是很老实的应了,“奴婢来这里已经有小半年了。”
“有没有见过别人出入这个地方呢?”南宫云视线灼灼,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她摇头:“奴婢不曾见过。”
“你退下吧。”
南宫云重新转身推门入了房中,地上的灰尘已经落了厚厚一层,但只有梳妆台的那个位置,她走过去将其中一个盒子搬了起来,底下果然是厚厚一层灰,若这个东西一直都固定放在这里,底下这层灰又是从哪里来的?
走到院中的时候,司马凌晨正在四处寻人,“你去哪里了,你爹方才派人四处找你。”
“我爹找我?什么事情呢?”她此刻心思有些紊乱,也懒得去管南宫月那些烦心事。
“林公子已经走了,你爹让你去看看你妹妹,大概是让你安慰一下她吧,不过本王觉得,你还是不去为好,毕竟二夫人如今可恨不得将你吃了。”他笑着拍拍她的头,神情柔软。
南宫云撇撇嘴甩开了他的手:“爹竟然让我去安慰她?只怕我去了她不被气死才好呢,王爷说的没错,她确实是打算将我吃了,不出三日,找麻烦的人一定会来,不信王爷走着瞧吧。”
“你就这么聪明?断定他们一定会找你麻烦?”他绕到身后,颇为可笑。南宫云点点头:“二夫人是什么人,王爷可以好好领教领教,只是到时候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笑话了。”
“你就不怕,上山多了终遇虎,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掉以轻心,尤其是对付小人的时候,说不定就会被反咬一口。”他无奈的揉了揉眉心,看来只能加强对她的保护了,只是南宫云这般不听话的女子,想要让她安分呆在怀中还真是不容易。
“王爷还是尽管放心吧,不过我方才去我娘房中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线索,年代久远,想要取证确实不易。”
司马凌晨脸色凝重的问:“你真的打算追查当年的事情?”
“当然。”她侧头回望,那双黑眸深不见底,总有让人沉溺的冲动。
“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你可有信心?侯府高门,若有什么差池,带来的影响还是十分严重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南宫云忽然弯起眉眼,凑到他跟前:“没想到王爷倒是比我还要认真,不过你近来身体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妾身的缘故,彻底痊愈了呢?”
不仅如此,她发现此人气色也好了很多,动不动就喘气的习惯也好转了不少,难道是药膳起了作用?
司马凌晨勾起唇角,假意看向远处,并不点头。
她有些急了,挽着他的手:“你说是不是妾身药膳起了作用?你好歹给我推荐一下,然后也可以开展副业。”
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露出阴森笑容:“你还想开展副业?这是活腻了还是?你的酒楼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如今你竟然想染指别的产业?身为景王府的人,就要有点自觉,不知情还以为我是缺了你吃的还是喝的?”
“那是你不了解,有钱在手,天下我有。”刚说完,她下意识的捂住嘴,有些话在这种时代说出来,可真是会要了脑袋的。
司马凌晨脸色一沉,拉着人就转身入了房中。
“口无遮拦,总有一日你要惹祸上身了。”
实在是头疼,拿她没有办法,鬼点子多,却从来不担心大祸临头,自己身为她夫君却要整日提心吊胆。
“怕什么,反正天塌下来,不是还有你顶着吗?”她扑了过去,在他温暖的胸膛的里深深叹息,果然还是有钱来得好,有钱又有颜值的夫君更好,只是一想到日后的三妻四妾,顿时就不那么愉快了。
司马凌晨低眉看去,深情缓缓的眼中满是溢出的温柔。
“不过我可告诉你,无论如何,酒楼的营生我是一定会做下去的,就算王爷你不同意也不行。”不仅仅是如此,青楼她还想染指,好不容易开了个头,以她多了五百年的智慧,一定可以混得很好。
“你究竟想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何必让自己如此劳累,在景王府中不好吗?”司马凌晨满是疑虑,将手臂收紧。
南宫云摇摇头表示无奈:“这是乐趣的问题,你想想,我每日呆在王府中的日子多么无趣,若是有自己的生意就不同了,再说王爷你难道不觉得赚钱很爽吗?”
司马凌晨无言以对,他自然明白,所以才会瞒天过海,化身商人,放眼京都,如今有多少商铺是他的?数之不尽。
因为对于南宫云的做法,他不反对,只是深深的抚额叹息,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若是娶个安分守己的王妃,日子会过得很无趣吧。
南宫云临走的时候碰巧遇上了那母女二人,看样子也遇不到什么好事,二夫人的脸黑如锅底饿,南宫月满脸泪痕,她看得心情大好,干脆呆在原地不动,等着母女二人走到跟前。
“二娘妹妹,你们这是去哪里呢?”
“南宫云,你这个卑鄙小人,今天特意过来看我笑话的吧?林公子上门提亲的事情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南宫月一看见她浅笑盈盈的模样,整个人都沸腾起来,冲到她跟前怒骂。
远处,司马凌晨见此一幕,微微皱眉,不过那母女二人似乎并未发现自己的靠近,仍旧一脸阴狠的盯着自己的女人。
“我策划?那林公子这么听我的话,价值连城的珠宝都肯抬过来?那我何必让他跟你提亲,万一你答应岂不是便宜都让你占了去?”她一脸淡漠的扬起下巴,高傲的跟一只孔雀一样。
“你还不承认?我分明是让他……”去找你的,可是……
“分明什么,妹妹想说什么呢?这个时候你应该感到满足了,不要老是想着我怎么害你,林公子是你去招惹的,我不过是在玄青山庄碰巧遇见了你们,提亲更是他的事情,若不是你自作孽对他暧昧不明,若即若离,又怎么可能引来他的误会?”
“还有,说的好听就是误会,若是往坏了说,就是不三不四,勾三搭四,妹妹你可满意呢?”她咬着牙,露出阴沉沉的笑。
“云儿你也太过分了,我们究竟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害月儿,都说女人蛇蝎心肠,只是你也太恶毒了,今日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会毁了我们月儿一辈子。”她恶狠狠盯着南宫云,咬牙道。
她上前两步,将母女二人的丑态尽收眼底:“二娘,说话还是要有些分寸的好,你这样污蔑又有什么用呢?妹妹自己跟林公子的事情恐怕比我更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又何必在此冲我发火?若是觉得不好,就去跟爹说吧。”
“你、你这个贱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愤怒之下扬起手来,巴掌还没落到南宫云脸上已经被她狠狠握住。
手腕上传来疼痛,南宫云抬起脸来,用力捏住她:“你最好给我识相点,不要动不动就那么冲动,你如果舍得安分守己,每日呆在府中,别人就是想害你都没法子,若是你心怀不轨在先,就不要怪别人。”冷哼一声,她松开手,南宫月踉跄几下跌倒了柱子边。
刘玉琴见状,立马就气得脸色扭曲,冲过去将南宫月扶起,一边不忘骂道:“月儿啊,你怎么样了,别跟那些疯子斗了,对我们没有好处,疯狗是什么人都会咬的。”
南宫云几步逼近,冷冷俯视着母女二人,指着刘玉琴冷冰冰道:“你说什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劝你还是注意一下自己的话,否则别怪我让人拔掉你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