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萋萋,和风醉人。沈非坐在摇椅上,双目无神,悠悠的长吁了一口气
自灵狐祠归来之后,为防蛊毒发作,她不得不窝在小小的院落里,连一步都不敢踏出。
今日,已经是十五天了。
她垂眸,一寸一寸地在身上探过,光滑的肌肤平整细腻,经脉运作顺畅自然,根本就不像有蛊虫的样子。
今天,是不是也不会发作呢?
怀着一丝侥幸,她对了对手指,偷偷瞄了眼修缘。
平日里老是在耳边嗡嗡念经的小和尚,现在正在厨房,一丝不苟地忙碌着。
嗯,很好,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
打定主意,她站了起来,拎起裙摆,兴冲冲跑到了堂屋内——秦行止正在那儿翻阅典籍。
“我要吃庆祥记的烤鸭!”
她蹦了进去,站在门内,嘟起了嘴,冲他大声喊道。
合上书籍,看着脸蛋鼓囊囊的小女人,秦行止眼眸一闪。
“真的想吃?”
“当然啊。”她叉起了腰,“我现在特别馋,修缘在做饭呢,就只有你可以出去帮我买了。”
庆祥记位于城区另一端,一来一回,就算秦行止动作再快,也至少要花上小半个时辰。
见对方没反应,她又使出了杀手锏:“如果我今天吃不到,就会饿,我一饿,虫子也就饿了。”
果然,话音刚落,秦行止就摇头笑了笑。
“好,我马上去买。”
挥手目送他离开,沈非窃喜不已,忍不住在原地转了几个圈
终于,可以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了!
虽然不敢走远,但沿着院子前的小道溜达一圈,问题应该不大。
就在她鬼鬼祟祟地走出院子,轻轻把门关上时,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你出来啦!”
声音来得太突然,沈非一顿,转头,便见到了阿罗笑眯眯的脸。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呆在屋里呢。”
其实阿罗有去找过沈非几次,可每次在碰上秦行止那深邃无波的眼神后,就会心生胆怯。因此,渐渐地,只要秦行止在家,她就不会登门拜访。
“呵呵。”讪讪地笑了笑,沈非勾起她的手臂就朝外走去,“在家都要闷出病来了,当然要出来走走啦。对了,你这几天怎么都没过来?”
“唉,你家男人太吓人了。”
“吓人?”沈非诧异,秦行止的那张脸,哪怕是摆出便秘的表情,只怕也会迷倒不少女人吧?怎么会有人觉得吓人?
“不是他的长相,而是...怎么说呢,他的眼神,好像能把人看透一样。”
沈非心下宽慰,看来阿罗的审美并没有跑偏:“他就是这样,一板一眼的让人讨厌。不过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门一趟,也不是每天都在家。”
“啊,那太好了...”
平日里小和尚忙着念经,秦行止又给她压迫感,沈非就算憋得再慌,也顶多只能抱着球球絮叨一番。现在碰见了阿罗,自然是打开了话匣子,说得手舞足蹈起来。
就在二人有说有笑,沿着小径越走越远时,沈非忽然停了下来,面色煞白,身体轻颤。
“你怎么了?”阿罗吓了一跳,伸出手就想探探她的额头。
“别碰她!”就在此时,一个人影闪出,将沈非用力箍住,而后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怔怔立在原处,半晌,阿罗回过了神:“那个人是不是秦行?可不是说他根本就没有修为吗?”
*
如狂风一般卷进院落,在沈非反击之前,秦行止把她塞进了玉尸房,砰地一下锁上了房门,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听到动静,修缘赶紧跑了过来。
“是不是沈姑娘又发作了?”
秦行止薄唇紧抿,点了点头。沈非不是对食物过于热衷的人,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就暗中留了个心眼。幸好…
修缘自责万分:“都是小僧没有看住她。”而后,他站到了门前,手持佛珠,大声念起了佛偈。
在梵音响起的时候,房内隐约传出的痛苦吼叫,也随之平缓了一些。
蝉鸣刺耳,风声呜咽,除了源源不断的梵音,院子里一片静默。
两个高大的身影静静等待着,衣袍无风自动,等着房内的动静消失的那一刻。
终于,在接近酉时的时刻,玉尸房彻底安静了下来。
示意修缘躲远一些,秦行止轻轻将门开了一条缝,从缝隙中侧身而入。而后,便抱着大汗淋漓、不省人事的沈非走了出来。
*
待那日蛊毒发作之后,沈非学乖了,再也不敢抱有侥幸心理,而是老老实实窝在家,每天巴巴守着修缘小和尚,让他教自己诵经念佛。
只可惜,她在这方面毫无天分,任由修缘解说地生动形象,她也直觉的晦涩拗口。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是六祖慧可的悟禅之言,意为人在尘中,但本就为空,破除世相,便得四大皆空…”
堂屋内,修缘娓娓道来,双眸低垂,面色淡然祥和。
沈非趴在桌子上,浑身放松、恍若无骨。她定定的看着修缘,神思早就开始魂游四方。
小和尚的唇色真好看,不知道有没有涂了唇脂。
皮肤也嫩嫩的,看不出一点毛孔。
再看他这个人…
“唉~”换了个姿势,朝修缘挨得更近,沈非悠悠叹了口气。
修缘就是一个走禁欲路线的大杀器,每每看到他,她就心里发痒。
可是怎么发痒,她都不会越雷池一步。因为她了解,跟六根未尽的假和尚不同,修缘心性纯澈。自己若是沾染了他,就会毁了他。
更何况,她对修缘也绝对没有爱意,更多的,是人性的劣根性在作祟。毕竟美好的事物,总会勾起破坏欲的。
“修缘~”拉长了尾音,沈非百无聊赖,“我还是听不懂。”
这时,秦行止忽然出现在了她身后。
“听不懂,就先别听了。”
怎么这么没礼貌?
火气升起,正待沈非气鼓鼓地转过头时,却把话全都咽了下去。
秦行止逆光行来,周身的轮廓散发着温暖的光晕。他看向沈非,淡淡说道:“我找到了另一份地图的信息。”
*
三人围在桌边,沈非睁大了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秦行止。相比起二人笔直的坐法,她伏在桌上,显得毫无形象。
“你们还还记得灵狐祠吗?”
“那个九尾狐?”沈非眼前一亮,“难道地图在灵狐祠?”
摇了摇头,秦行止无奈一笑:“哪有那么简单。我这些天一直在研究紫晨大帝的生平,发现他在陨落前,曾经跟一位神秘的女子过往甚密。”
八卦之心熊熊燃起,沈非迅速在心里构思了一个狗血故事。
紫晨大帝爱上美丽强大的九尾狐,可九尾狐却心有所属。为了得到她,他就派人引诱了九尾狐的丈夫,最后导致三人共灭的悲剧。
瞧见她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秦行止轻轻在她额上敲打了一下:“别想歪,他们就是强者遇强,成了知己而已。”
“哦。”揉了揉额头,沈非继续趴在了桌子上。
“传说,在大帝陨落之前,曾经交给了女子一份图纸。而这个女子的身份也遭到了众多揣测,到最后,还是她的丈夫主动爆出来,她就是九尾狐。”
“阿弥陀佛。”修缘双手合十,低头默念了一句佛偈。
“那地图呢?”压下心底对九尾狐的一丝同情,沈非追问到。
“奇怪的是,自从九尾狐*后,即使挖遍了每一寸土地,人们再也没有见过地图,哪怕只是碎片。”
沈非怏怏然,心中失望。
“不过。”秦行止话锋一转,“我认为,地图应该随着她的孩子去了另一个世界。”
“啊?!”沈非惨叫,失望都快变成了绝望,“那我是不是没救了?”
“当然不会。”秦行止看着她,微微一笑。
看着他的表情,沈非抓狂:“你把话一次性说完会死吗?”
接下来,在秦行止的慢慢叙说下,他们终于摸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判定了地图的下落后,秦行止并未放弃,而是每隔几日就会去灵狐祠,锲而不舍地细细查探。
就在日前,他敏锐地发现了两个异常之处。
灵狐祠内供奉着两座塑像,一座是九尾狐的人型雕像,一座是她的原型雕塑。无论是人型还是原型,都流动着一层薄薄的灵气。
本来,他以为这层灵气只是万年前的残存,毕竟九尾狐法力强大,她的金身环绕灵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当他有意朝塑像攻去时,却被一种强大的结界挡了回来。之后,无论他再怎么出尽全力,也始终无法在雕像上留下一丝划痕。
还有一个异常,是九尾狐的原型雕塑。
“狐本性为畜,再强大的雕塑师,也不可能像雕塑人像一样,将她的特性完全复制。更何况,这天底下见过九尾狐原型的人,本就寥寥无几。”
“所以呢?”沈非问到。
“如果你们仔细观察她的原型雕塑,就会发现,雕刻的狐狸完全跟她的人型完美契合,栩栩如生,仿佛就是她的本尊直接石化而成。”
一直静默的修缘接过了话:“所以,秦施主是怀疑,她的孩子已经来到了玄空界?”
“没错。”秦行止赞许地点了点头,“塑像的结界,不可能持续万年,必须有人时时维护。她的雕像,也肯定是有知道她原型模样的人暗中指导。”
沈非心服口服,点了点头:“所以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寻找九尾狐的孩子?”
凤眸闪过无双风华,秦行止勾唇一笑:“我觉得,他已经出现在我们身边了。”
*
弑杀蛊在幼生时期,为了积攒能量就不能短期连续发作。因此,第二日,秦行止便辞别了沈非,不知又去了哪个地方。
因为找到地图的希望多了一分,沈非不仅在昨晚奉献了难得的柔情,一大早更是破天荒地亲自下厨,为秦行止打了一碗鸡蛋面。
如果忽略掉那黑焦焦的荷包蛋,以及秦行止拿着筷子颤抖的双手的话,一切都是完美的。
心情大好,沈非看什么都很顺眼。
球球又在咬啾啾?没事,这是小俩口打情骂俏呢。
柿子不知道被谁偷走了几个?反正自己也不喜欢吃,不如分享也好。
白日有修缘陪伴,夜晚还有秦行止相拥,沈非突然觉得自己过得就像个女王。
中了弑杀蛊,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
就在她悠闲躺在摇椅上,晃悠悠地准备来个午休时,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从天而降。
糟了!
心中大惊,沈非蓦地站了起来,正想提醒修缘时,浓重的黑雾不知从何涌来,遮住了一切视线。
尖锐刺耳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哈哈哈哈,端看这小模样和反应的速度,就知道果然是沈非无疑了。”
“中了弑杀蛊还能过得美滋滋的,这小妮子果然有两把刷子。”另一个苍老的声音附和。
“哼,现在潇洒,可不代表什么。”
说话之人旁若无人,很明显是不把沈非看在眼里。在一番搜寻却找不到小和尚后,她先在周身筑起了坚若磐石的土墙。
秦行止怎么偏偏今天就走了呢!沈非心中焦急,从未如此清醒地意识到,她离他还有很大差距。
“你们是谁?秦行止很快就回来了,你们不怕吗?”咬咬牙,她企图先恐吓对方,争取反击的机会。
“哈哈哈哈哈,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苍老的声音响起,透着浓浓的不耐烦。
随后,黑雾散去,三个黑衣蒙面的人出现在了沈非眼前。
整座小院已经被结界笼罩,外人只能看见用障眼法变幻的假象。比起立在身后、一言不发的蒙面人,为首的两人周身涌动的黑气明显更加浓烈。
瞳孔一缩,沈非冷冷一笑:“沈非何德何能,能请动蝠血派的两位元婴大能亲自光临。只是,前辈们难道有偷窥的习性,居然能摸准秦行止的行踪?”
目光交流后,嗓音沧桑的蒙面人开了口:“想套我们的话?先把命留下吧!”
其实,自蒙面人现身起,沈非暗中就严阵以待,试图找到机会顺利逃走,甚至已经做好了暴露灵根的准备。
谁知那两人根本就不想与她周旋,手诀一掐,柿子树的藤条就忽然活了过来,快速生长,急速朝沈非飞去。
元婴的威压死死压在头顶,沈非双目充血,即刻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希望修缘安然无恙,希望秦行止早点归来。
这是她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
*
一间普普通通的民宿内,秦行止正襟危坐,认真地听身前人轻声汇报着什么事情。
忽然,眼皮一跳,一股浓烈的不安袭来。
看到秦行止毫无征兆地站了起来,正在恭敬汇报的人吓了一跳:“尊者,怎么了。”
挥了挥手,秦行止语气急促:“我要先回去一趟,所有任务按原计划进行。”
语落,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等到秦行止匆匆赶回时,所有的侥幸都被碾地粉碎——院落内空无一人,就连球球都不见了踪迹,风平浪静,毫无波澜。
“障眼法。”皱起了浓眉,秦行止剑光一闪,随即,眼前的景象就如同纸张一般,缓缓撕裂,露出了枯黄的草地,和两株萎靡的柿树。
这时,修缘房中传出了呜呜的声音。心下大惊,他赶紧踢门而入,就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小和尚。
见到秦行止,修缘第一时间就急急说道:“沈姑娘被挟持了,对方要你拿着紫晨大帝的地图,到苍峦之巅换人!”
苍峦之巅四季冰封,位于荒凉大漠的不毛之地,如果将速度调到极致,赶去那儿刚好需要三日路程。
替修缘将绑绳解下,秦行止内心沉重。
事情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
精准地将地点选在苍峦之巅,说明对方知道沈非至少在三日之内,都无蛊虫发作的风险;挑选今日突袭,说明他们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
明明已经隔绝了所有的监视,修缘也能敏锐地感知恶意,那敌人,又是靠什么方法,准确地将他们的一举一动放在眼皮底下呢?
御尸门的水,果然深不可测。
*
寒风呼啸,冰雪簌簌。在一处露天的巨石上,沈非全身被法器所捆,眼睛被蒙,周身的灵气不知被使了什么手段,居然彻底无法运行。
没了灵气御寒,沈非冻得瑟瑟发抖。但她强自忍着,表情镇定,不让自己露出一丝怯意。
“老兄,紫晨大帝的地图一份难求,那秦行止是傻了才会拿它来换这个女人吧?”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他们正派弟子都爱惜羽毛,把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你觉得这么一个人,会随便跟合欢宗的弟子假扮夫妻吗?”
“这…还是老兄高见啊,小弟佩服。”
听着他们的对话,沈非在心里嗤之以鼻。
切,什么爱惜羽毛?秦行止明明就是个黑了心肝的大尾巴狼,看着道貌岸然,私底下占了便宜,还要装委屈。
就在此刻,尖锐的声音惊喜地喊道:“来了来了!”
沈非眉尖一挑,心头升起的诧异丝毫不比他们要少。
果然,就在下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随后,秦行止清冽冷峻的响起:“蝠血派。”
一字一顿,仿佛要将这三个字刻出血来。
“妈的,怎么老是被认出来?老兄,是不是我们这蒙面布不靠谱啊?”
拍了拍大腿,嗓音尖锐的人气急败坏地问道。
“……”更年长的蒙面人盯着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个傻子,“你给我闭嘴!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
随后,不顾同伴的委屈表情,他阴鸷地在秦行止身上打量了一番。
“太衡有子,正派之荣。秦行止,果然名不虚传。”
听着他这番话,沈非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他的模样。嗯,是挺人模狗样的,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
轻蔑一笑,秦行止回道:“承让。只是,蝠血派身为魔修主派之一,却为难一个小小的结丹修士,任其暴露在风雪下。这份胸襟,我秦行止也算是见识了。”
“呵呵,心疼了?”不怀好意地朝沈非看了看,声音苍老的蒙面人五指一抓。顿时,威压散去,沈非的灵气终于苏醒,经脉也开始回暖。
“既然你来了,废话少说。把紫晨大帝的地图交出来,然后挨我一掌,就可以把美人换回家。”
闻言,沈非大惊。
明明说好只要交地图就可以,为什么要有附加条件?那俩人至少是元婴后期的修为,受了一掌,秦行止还能活吗?
这是耍赖!
心中愤愤然,沈非开口喊道:“别管我,快走!反正我的蛊毒过几日就该发作了,到时候我整死他们,再回来找你们!”
听到她这一番话,蒙面人面面相觑,忽然开始担心秦行止真的会拔腿就走。
然而,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秦行止依然镇定自若,朝蒙面人走去:“发毒誓。否则,哪怕是倾全宗之力,我秦行止也将追杀蝠血派至天涯海角。”话语间,眸子不经意地在沈非脸上掠了过去。
不到万不得已,所有修士都不会轻易发下毒誓。因为一旦食言,就会成为纠缠一生的心魔。
老年蒙面人转了转浑浊的双眼,对旁边人说道:“你来。”
“他奶奶的。”瞪了秦行止一眼,中年蒙面人不甘不愿地举起了手,“我黑凤对天发誓,如果秦行止能上交紫晨大帝地图,并挨邪龙一掌,我们就放过沈非。否则,会被追杀至天涯海角,不得善终。”
邪龙、黑凤,这是蝠血派常年在外作恶的一对搭档,也是蝠血派掌门器重的两颗棋子。
他们若一同出手,必是得到了掌门的亲手指令。
弹指间,秦行止就走到了邪龙身前,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淡黄色羊皮卷纸。
见到卷纸,黑凤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将它抢了过去,细细观看起来。
“是真的!”他欣喜若狂。
“嘿嘿。”压低嗓子沉沉奸笑了一声,邪龙说道,“记得别还手哟。”
语落,一股黑风席卷而至,将秦行止重重包围,而后,黑光一闪,邪龙的手掌刺出黑冰,对着他的胸口狠狠拍了过去……
*
等到沈非终于恢复了自由,邪龙黑凤已经猖狂离去。
她忙乱地在秦行止胸口摸了摸,声线发抖:“伤得重不重?”
低头看着小女人慌张的神色,秦行止唇角一勾:“不重。”而后,他从胸口掏出了一面布满裂痕的镜子,“这是师尊给的护心镜,刚好派上了用场。”
心中大石终于落了地,沈非哭笑不得,恨铁不成钢:“你们正派的人怎么都这么死板啊?他们千辛万苦地给我下了蛊,肯定舍不得我早死的。你就拖几天再来,让我蛊毒发作杀了他们,不就好了吗?”
说到这儿,沈非一愣,又问道:“你给他们的地图,不会是真的吧?”
秦行止点了点头。
鼻子一酸,沈非简直要哭了。她对着秦行止的胸口捶了又捶:“这下好了,九尾狐的地图还没找到,我们唯一的地图又没了。你坏,你坏!”
任由她的小拳头落在自己身上,秦行止专注地看着她,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安定。
让她跟魔修在一起,哪怕是多半刻的时间,他都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