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浅浅被安君墨说的愣在原地,还是不愿意相信:“一定是弄错了……什么病这么严重?宝宝还没有出生,你们怎么就这么确定?一定是骗我……是你们骗我……”
她的哭声渐渐响起,安君墨想要安慰她,手才伸过去就被陆浅浅挥开,“我不打孩子!我自己养!”说完拔腿而逃。
安君墨不顾身上的疼痛冲上去抱住她,将她堵在病房:“这是真的,孩子遗传了我的血液病。将来即使出生,他也会像我那样发病。”
安君墨发病时七窍流血的模样和病历上的“可遗传”三个字在陆浅浅脑海中闪过,她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发病时的疼痛,我比谁都清楚。孩子受不了的,你难道忍心他从小就被这样的病痛折磨?”
安君墨心里不比陆浅浅好受,他抱着她,像是寒冬里两个拥抱取暖的可怜虫。
“长痛不如早痛……浅浅……放手吧……”
陆浅浅不甘心。她一开始想要打掉,他们谁也不同意,可如今他们就因为孩子有病就要抛弃他?
她第一次开始恨安君墨、恨安家。
“既然长痛不如短痛,为什么你还活着?”她问,第一次说出这样恶毒的话语。
安君墨一怔,上一个敢当面这么质问他的人还是巴不得他死的安殊然。
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个向来都怯生生的女人,怎么会有这样咬牙切齿的语气。
可低头的瞬间,安君墨清晰的看见陆浅浅眼中的恨意。
他的心一瞬间疼的不能呼吸。
喉咙口的话滚了一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打。”陆浅浅望着安君墨一字一顿的强调,“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病,但我知道每天都在肚子里踢我的宝宝很健康。我的所有孕检单都是合格,我的宝宝没有病!”
“陆浅浅……”
安君墨的话尚未说完,陆浅浅已经推开他,用尽全力跑出去。
安君墨不顾身上如同被分解般的疼痛追上前去。
陆浅浅一口气冲出医院,身后安君墨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恐惧到极点。
忽然,她的手腕被人狠狠拽住。
安殊然噙着一抹笑将陆浅浅藏到身后,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安君墨:“大哥,干嘛呢?”
“滚开!”安君墨怒斥,想要上前带走陆浅浅,安殊然却将陆浅浅往自己车上一塞。
陆浅浅摔入后车厢,急忙就想从另一端离开,却没想到车门被锁,后面还没有开锁的地方!
她慌张的想要逃走,可安殊然挡在前面,又有司机锁门,她怎么也出不去。
“放我出去!”她在安殊然背后大喊。
安殊然瞥过安君墨,扬眉问陆浅浅:“放你出去打胎吗?”
陆浅浅一怔。
安君墨皱眉,沉声问:“你怎么知道?”
安殊然轻笑:“都说你没几天活头了,安家早晚是我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安君墨的脸色顿时很难看。他试图推开安殊然,却没想到安殊然的身子微微一侧,瞅准时机转身上车。
“走。”一声令下,司机立刻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安君墨脸色大变,立刻用尽全力追去。可人又怎么追的上汽车,鼻腔和耳朵里渐渐再一次流血,安君墨追出去好长一段距离,还是力竭倒下。
陆浅浅在车内戒备的望着安殊然:“放我下去。”
安殊然歪头看她:“凭什么?”
“你……你这是绑架!”陆浅浅素来胆小,安殊然给她的感觉很不好,声音也不自觉带上了颤抖。
安殊然笑的更加不屑:“这是个没有心肝的女人。我救你们母子,你还说我绑架?”
“那你现在可以放我出去了……”
“放你走,你有地方去?”安殊然问。
陆浅浅语塞。
安殊然瞥了眼她的肚子,眼底的笑意愈发凛冽与嘲弄:“安君墨要你打掉这孩子是不是?我就偏偏不遂他意!”
陆浅浅信不过他,可偏偏这车改装过,她又逃不出去,只能静待时机。
她被安殊然带去一幢公寓。
没过多久,安子恒出现在屋内。
“你又去气君墨了?”他一进屋就责怪的质问安殊然,见到沙发上不知道所错的陆浅浅又是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懒散躺在另一张沙发上的安殊然打了个哈欠:“我是去救我小侄子的。”
安子恒冷哼一声。
陆浅浅试探性的道:“安先生,我的宝宝很健康,你能不能跟安君墨说一下……”
“孩子的检查没通过,我尊重君墨的决定。”安子恒打断她。
陆浅浅骤然有些不服气:“可你们从来都不尊重我的决定……”
安殊然轻笑,以一种玩笑的语气说出最恶毒的话:“因为在他们眼里,你根本就不算人,要什么尊重?”
安子恒知道他意有所指,剜了眼他:“殊然!”
安殊然不以为意:“反正我是不会让安君墨舒心的。至于这女人,你特意来找我,总不该是为了她吧?”
“你给我适可而止吧!”安子恒教训了安殊然一句,看也没有多看陆浅浅一眼,便转身离去。
安殊然烦躁的将手上把玩的摆件猝然摔落在地,浑身都散发这一种渗人的气势。
陆浅浅不敢言语,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安殊然的眼神却慢慢落回到她身上:“我跟安君墨的仇,这辈子都不会解。他想打孩子,我帮你怎么样?”
陆浅浅心有怀疑,但眼下也没有办法,问:“那你要我做什么?”
“他这一辈子都顺顺利利,只在两件事上遇到过挫折。第一是我,第二是那个叫聂灵淑的女人。”安殊然若有所思,“我希望你成为第三件。”
“我不懂你的意思……”
“聂灵淑如今已经拿捏不了他,但你可以。”安殊然笑的冷然,“你让他爱上你,再甩掉他。”
“我做不到的……”陆浅浅如实道。
“你要是做不到,肚子里的孩子我现在就给你打掉。”安殊然冷冷道。
陆浅浅一惊。
“答应是不答应?”安殊然又问。
安殊然给她一种阴冷的感觉,就像是隐匿在黑暗中的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蹿出来咬她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