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家过完元宵节,周越檀才收拾好行李去了学校。

宿舍几个人都在。

趁着没上课,周越檀打算先去买一批中药材回来,她现在脑中有很多想法,等着材料自己鼓捣试试看。

上几次买的东西少,都是在外面几个药店分着买的。

不过中药店的药材都是零卖的,或是只卖本店中医开的药房子,你自己拿清单去,贵不说人家不一定给你。而后面她需要的药材只会越来越多不会少,所以还是的另外想办法,还要算上浪费掉的那部分。

以前问过刘景辉,知道有个药材市场,中药都是由附近的中药园提供的,质量也比较好。

周越檀特地空出一天时间,一个人去了药材市场。

到了地方,首先看见一块巨大的广告牌,横向左右架起,五米来高。

还没走进去就感觉到人声鼎沸,吵吵嚷嚷的。

大概很是热闹,做生意的,都是一大早开始运货起货。

她背着双肩包,沿着右边向里面走。

边走边观察,看见一家名为‘药材园’的门店,才走了进去。

打里头的柜台,坐着一位老头,头发花白,鼻梁上戴着一副老花眼镜,最引人注目的是下巴那一撮几寸长的白胡须。

他正噼里啪啦打着算盘,手指灵活非常。店里有还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正在打包药材,可能是送货的徒弟,正跟客人清点。

没人理会周越檀。

“师傅,石老板的货已经点好了,现在给他送过去吗?”

坐后头的老人,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在那算账。只喉咙里发出一声“嗯”,算是同意。

空下来的另一个店员,总算注意到周越檀的存在,不过没太在意,他一边整理墙边散乱的药材一便问:“有什么事吗?”

并不把她当作一位客户。

周越檀不生气,她从包里掏出两页清单,是昨天晚上抄好的,毫无规律,是打乱的药材名,品种很多。

“你看看,上面这些都有吗?”

男店员狐疑地接过纸条去看,几分钟后才说:“应该都是有的,但我要清点才知道,不能保证上面的一样不缺。”

周越檀点头表示可以。

又听人家补充:“你这数量看起来不少,但还没达到我们批发的标准,所以还是得按零售价给你。不过应该比外面药店便宜。”

“可以,但是药材的品质一定要好。”

“当然。”

谈妥价格后。

周越檀看着别人熟练地捡药辨药,有点羡慕又有些心痒痒。

心道果然书读百遍不如亲身体验。

这些员工天天和药材打交道,现在怕是闭着眼睛也会分辨了。

知道这里能送货,她就把嘉玉园的地址留了下来,免得自己现在拿回去,又累又麻烦。

都是卖药材的地方,免不了空气中都是一股中药味,倒不难闻。

她在店地来来回回的看,对各种药材都感兴趣,眼睛都不错开。

却突然从后侧门走出一个人来,料想那里面应该是有个院子的,周越檀刚才就看见店员之一从那里进去了。

来人是个四十来岁中年壮汉。

显然是熟人,只听他说,“陈师傅,柳芬的药吃完了,人也看起来精神了不少,您老看是不是再抽个空,帮她拿拿脉?”

陈师傅就是后头坐着的那位老先生,听了这话抬抬头,道:“后天我过去看看。”

“欸,真是麻烦陈师傅了。”

周越檀在一旁听到他们说话,小声问帮她装药的学徒:“你们师傅还会给人看病呢。”

那人笑着说:“可不是,师傅医术高着呢,不过因为年龄大了,退下来后,不怎么帮人看诊了。”

听这话,看来这位老先生有些本事。

等那中年人走后,她脑瓜子一转,就朝后头走去,坐在人对面的高凳子上,瞅着对方。

“小娃娃有事?”人家倒是开口问了。

周越檀仗着自己年轻,脸嫩,便厚脸皮问:“爷爷,你还会把脉?”

“怎么?你要看看。”老人不打算盘了,改为翻书。

“不是,我觉得咱们中医挺深奥的,但是现在真有本事的也没几个了,外面的好些都是忽悠人的。”

这话还真不是随口说的,周越檀打十五岁初潮起,就有痛经的毛病,治了好多年,看了不少所谓的老中医,苦药汤子更是没少喝,就是没治好。

到现在都是,只能靠自己平时注意,轻易不吃冰不吃辣不碰凉水,如此还是每月要痛上两日。

老人家翘起二郎腿,摇头晃脑的,说:“把手拿上来,我给你把把。”

周越檀很识相,立马把手拿上来,放在桌面的海绵垫上,随后几根干枯黝黑的手指就搭了上来。

屏声静气,过了几分钟又换另一只手。

“没多大问题,女孩子家的毛病,吃几剂药调理下就行。”

什么问题都没问,她有点怀疑靠不靠谱。

于是故意说:“吃什么药?我身体好着呢。”

人老大夫瞅了她两眼,道:“如若每个月行经的时候小肚子不痛,可以不吃。”

好吧。

“去吧,按这药方叫我徒弟抓药去,诊费我就不收你的了,药就跟你刚才买的一起算。”

陈师傅刷刷写好了药方递给周越檀。

“……好。”不管怎样,先吃吃看再说,万一人家是真有本事呢。

……

提着一大袋子治疗痛经的药,出了药材市场。

坐上公交才突然想到,完了,学校没有煎药的地方!

没办法,最后只能把药拿到药店,让人一次性煎好,然后分开用小袋子密封,拿回去用热水泡热就能喝了,虽然药性没有那么好了。

这天,周越檀一个人在食堂吃饭,同班的张依突然端着盘子过来坐在她对面。

她和张依没什么交情,作为同班同学,也只是脸熟能说的上话,却并无深交。

张依长相非常普通,可以说平凡无奇,不过学习却非常认真,平时是个低调的女生。

“周越檀,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吃饭啊。”张依笑着问。

“哦,那几个今天都有事,我就落单了。”

一般学校都是这样的情况,一个宿舍的学生,感情要比其他人好,特殊情况除外。

周越檀她们几个就是一伙。

两人随便聊了聊,张依突然说:“等天气一回暖,学校又要举行春季运动会了吧。”

周越檀不知道她怎么想到这事,只好跟着说了几句。

各自回宿舍后就把这件事丢开了。

上次说了周越檀在她家阁楼上找出来的东西,有两本完整的书,外加一叠散方。

一叠散方她早就动手实验过,而那两本黑皮老书是正儿八经的药典医术传承,她都没敢太翻看,就怕弄坏了,都是先誊抄一份副本出来,原书仔细收藏了起来。

副本翻看了不少次,不过因为自己到底是门外汉,还是看不出它的好来。

星期六,在药材市场买的货送到了,周越檀去了嘉玉园一趟,把东西拿回屋子分门别类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