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所托非人(1/1)

“起来吧。”

林天明坐在一张藤椅上微微点头,整个人动都没动一下,似是有些疲累:“说说吧,你那边有什么起色?没叫人发现什么端倪吧。”

“回师父。”

话落,就见那秦紫筱恭敬说道:“万事顺利,那狗太子对弟子可说是毫无戒心。”

“是吗。”

闻言,林天明缓缓挪了挪身子,复而又道:“那我叫你办的事情,你又办得怎样了?”

此话一出,秦紫筱的心中便是一震,她自然明白林天明所指的究竟是什么,当下便急忙辩解道:“回师父,那太子似乎与传闻不符,虽有娇妻美妾绕身,但自其大婚以来,都尚未临行任何一位太子妃,好像丝毫不喜女色,反倒是对于武功心法之类的非常痴迷,近几日来几乎夜夜都要弟子去为其教授讲解,弟子虽然有心尝试过几次,但最后都无果而。。。”

秦紫筱正急急说着,那林天明便一把将藤椅的扶手掰下砸到了秦紫筱的肩上,厉声喝道:“废话什么!我就问你我吩咐过你的事情,你究竟办了没有!?”

林天明这一砸的力道可是不小,直将秦紫筱砸得火辣生疼,霎时间几乎都失去了知觉,但面对着对方,她却丝毫不敢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只得硬着头皮忍痛道:“回师父。。。没有!”

“大胆!”

此言一出,就见那林天明暴怒似的猛站了起来,一脚将秦紫筱踹翻在地,怒道:“这么久了,你就连一个男人也勾引不上?我的话,你是不打算听了?你也要忤逆我吗!?”

说罢,他又朝着身边众人怒吼道:“你们!是不是也要忤逆我!?”

面对着暴怒的林天明,周围那一众弟子自是一个个都低垂着脑袋不敢吭声,而那地上的秦紫筱更是不明所以,心中暗说此趟河东之行,这老鬼必是不大太平,受了刺激,故而才会如此暴怒,自己恐怕是要受了那无妄之灾了。

“你听着!朝会当日,便是我们行事之时,在这期间,你最好不要给我出什么岔子!另则,若是在那天以前,叫我发现你还是个处子之身的话,我必将你和你那娘亲碎尸万段!”

接下来,那林天明便又向着众人大发了一番脾气,足过半晌之后,才向秦紫筱撂下一句话后转身回了屋里,一见对方离去,那些弟子们一番面面相觑以后,便各自散开,只余下躺在地上,暗自承受着余痛的秦紫筱。

“师妹,你。。。可还好?”

半晌之后,就见那位前几次对秦紫筱都颇为关心的年轻弟子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对着其伸手说道。

“没事。”

闻言,秦紫筱没有接手,自己挣扎着由地上站了起来,作势便要转身离去,却被那弟子拉住了胳膊:“师妹,你也不必多心了,这次河东之行,师父他老人家实是不太顺心,全怪那娆姬,竟在突袭蒙古使团的时候,领着绿绮趁乱逃了,临走前还顺走了师父的‘青璃珠’,不仅如此,因为她的叛逃,还导致我们分心间失了一名蒙人的形迹,此妖姬叛逃事小,那青璃珠却是师父手中的至宝,此一丢失,他老人家自然不会顺心。。。”

“刘师兄!”

下一刻,只见这位师兄话未说完,就被秦紫筱出言打断道:“我就问你,那个曾与我山盟海誓,发誓保我一生,给我家庭的人是不是你?”

“自然是我!”

话落,就见那刘师兄断然回道:“师妹,你相信我,我刘子禅对你的情意,天地可鉴!你放心,等到此间事了,我定会替你向师傅求情,将你调入内门之中,往后再不用行此等危险之事。。。”

“够了!”

看着刘子禅此时自若的神情,秦紫筱惨然一笑,冷冷道:“此间事了?要如何了?他挟持我娘亲,叫我当牛做马为他卖命这么多年,现在又逼我将清白之身,献与那宫中太子---就算此事对于整个计划来说毫无益处!他的所做所想,全然只凭其一己之喜怒!又哪里将我当人看待了?你身为我的男人,却全程一言不发,任我深处水深火热之中而不顾,又哪里有情分可言了?”

“师妹慎言!”

闻言,那刘子禅状似慌张地上前几步,想要伸手将秦紫筱的嘴巴捂住,却被对方躲开,见状他又向周围以及后方林天明所呆的那座房子望了几眼,这才低声道:“话。。。不可这么讲,事有两面性,师父他再怎么不是,对我们也有着养育之恩!依师妹所说,我却有不对,但为了报答他老人家的恩情,你我牺牲一些东西,那也是应该的,况且,从实际上来说,我也还不算你是的男人,毕竟你我还未有夫妻之实。。。”

“好一个算不上!”

话落,就见秦紫筱脸上的惨意更甚,但却诡异地强撑出一个笑脸,柔声道:“好!师兄,既然如此,那我便有个注意,不如你今夜便要了我,然后我们再连夜去庄内将我娘亲救出来,怎么样?此时庄内高手尽出,防御力量必是薄弱,届时,就算我们以师父提人为由骗过守卫,兵不血刃直接将娘亲救出也有可能呢?”

“师妹,你就不要说笑了!”

听了秦紫筱的‘建议’,刘子禅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与其拉开了距离,沉声道:“师父神通广大,手眼通天,你怎可能想要这般胡闹。。。”

“懦夫!”

下一刻,就见秦紫筱晒然冷笑一声,接着在不停留,扭头就走,边走边说道:“其实我怎会不知,你根本没胆听从我的建议。。。说起来,至于那娆姬,如果我是她的话,必定也会选择同样的道路,这天下间难道还会有傻子,在明知自己再不走就会成为一介炉顶的情况下还毫不作为?你我早该明白,只要有他在世一天,我们便永无为人的机会!”

随着这话出声,秦紫筱的身影也是彻底消失在了院门外的黑夜之中,只余下刘子禅孤零零地立在院中,久久无语之后,摇头离去。

翌日。

肖逸璇刚一从睡梦中醒来,便有刘文贵在门外来报,说是东宫宾客穆菁菁在宫外领人求见,肖逸璇闻言心说这穆菁菁办起事来倒是麻利,自是立即叫人将她们接进主殿等候,待他洗漱完毕之后,便来到主殿见到了对方领来的那人。

“草民吴明,见过太子殿下。”

一见肖逸璇进来,被穆菁菁引来的那人当即快速上前几步跪下请安道,肖逸璇将其细细打量一番,发现此人三十岁上下,身着布衣,相貌平平,身材中庸,着实是那种放在人群里便找不出来的类型,只是方才那短短几步,动作却是快而轻盈,当即便出声笑道:“起来吧,你是蚀影门人?”

“回殿下。”

下一刻,不等这吴明出声,就见穆菁菁由后步来,行礼道:“此人乃是蚀影门的听风堂堂主,一身隐秘功夫甚是高深,必可为殿下所用。”

“不错。”

闻言,肖逸璇伸手拍了拍那吴明的肩膀,笑道:“叫你一介堂主,来为我办这等小事,倒算是委屈你了。”

“殿下说得哪里话!”

话落,就见那吴明诚惶诚恐地抱拳回道:“殿下看得起草民,那是草民三生有幸,祖上都烧了高香的,只要殿下一句话,草民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啊!”

吴明这话倒是说得没错,他蚀影门在江湖中虽说出名不假,但那再怎么说也只能算个民间门派,和大越朝廷相比,那便是大象和蚂蚁的区别,他们这些个江湖人士,虽说嘴上常常把自己说得高深飘渺,狂傲不堪,但其实骨子里还是非常向往官宦生涯的,能和朝廷攀上关系、替朝廷卖命,简直是每个门派都梦寐以求的事情,更不用说是当朝太子传唤了,这回若不是蚀影门门主已经年迈不堪,那绝对会亲自出马,为肖逸璇效死的。

当然了,林天明那群人是不算在这些门派当中的,别人的民间门派,人家是民间恐怖组织,可不能相提并论。

另一边,一见这吴明如此听话,肖逸璇倒也是省了一番口舌,当即便将别克台等人的行踪住处、以及自己需要他窃听的一切事项交代了下去,完后当即便打发着他欢天喜地地走了。

“办得不错,挺麻利。”

眼看着吴明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肖逸璇开口将穆菁菁夸了一句,后者自是连道不敢,其实在这件事上,穆菁菁倒是没做什么手脚,那吴明,也是她持着东宫令牌去蚀影门的驻地寻来的,并未暴露其真实的身份,这也全因其内心对林天明的不满,打着给对方多找些麻烦的心思,否则她若是将此事告知林天明,再找个师兄弟过来冒充一番,那一切事情绝对是事半功倍,毕竟那蒙古使团乃是林天明的麾下假扮这事儿,她是心知肚明的。

穆菁菁心中正想着,就见肖逸璇将自己上下打量着,心中不由地便浮出一股子警惕,心说这货听了自己的‘警告’,几天下来估计是憋得不行了,难道这边要对自己不轨?

这么想着,她下意识地便想紧一紧自己的领口,但随即又想到林天明昨日里的那席话语,心中却又纠结了起来。

“文贵儿。”

这边厢穆菁菁正纠结着,那肖逸璇却是复而又开了口,随着他的传唤,一直守在门外的刘文贵立即走了出来,跪下道:“奴才在。”

“你去,着人赏穆姑娘纹银百两,绸缎十匹。”

说着,肖逸璇又回头向穆菁菁咧嘴一笑,道:“我看你成天到晚穿着这套武服,瞧得我都闷了,拿那些银两绸缎,去做上几套新衣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