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究竟是什么原因?一直到现在也没有真正弄清楚?”
“是的。据说寨主每到一处,都去寻找名医,但是好像都没办法。看起来,我家小姐即使不像寨主说的那么严重,怕也不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唉,总之这件事,让人非常难受就是了。要是你见了我家小姐后,能把事情弄清楚那就好了。”
“你说我,我能见你家小姐?”这句话让沈丹墨大吃一惊,因为听沈丹墨的口气,就连她要见小姐也不容易,她却如此断定自己能去见那小姐?
“当然会的。”
沈丹墨一怔之后,问道:“为什么这么肯定?对了,是不是这里边有什么隐情,是不是,你们把我抓来,也是有所计划的?”其实这话她早已想说了,从老莫一开始的突然给她的恭敬,到白雪一路上给她的大面子,都不是普通的俘虏能够得到的待遇。
“嗯。”
“那,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会从家里跑出来,又怎么会知道我会被人从神风寨上放走?”
白雪道:“我们确实不知道你会自己跑出来,但是如果你不跑出来,恐怕会有人直接到你家把你带走的。”又一笑道:“老奴多嘴了,该走了!侍竹,侍菊,快进来给沈小姐更衣。”
看到白雪果真要走,沈丹墨道:“白姑娘,我还是不明白,你们寨主为什么会这么关注我,他到底想干什么?”
“沈小姐,其实有些迷团我也同样不清楚,只不过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你尽可放心,到了这里,你不会有事,你父母也同样不会有事,除非……”
“除非?”
“是,这江湖中的事情,本来就复杂多变,总难免会有意外的,就象当年那一仗,谁又知道会那样,再加上那个姓秦的……”白雪艰难地一笑,说道:“不过,我们都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出事,哪怕寨破人亡!”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以后吧,以后你会明白的,当事情到了你应该明白的时候,你就什么都会明白的。再说我说过,许多地方,我也是到现在也没弄明白。”
吃过饭已经是午时左右,白雪一直没有再出现。侍竹和侍菊两人,又都对沈丹墨尊敬有加,非常拘谨,平时都是在外面等待命令,沈丹墨不发话也不会进来,这也让沈丹墨有了独自思索的空间,她忽然想起那首小令,当下从床上起来,走到屏风前看那幅画。那边侍竹和侍菊听到脚步声,走了进来,见沈丹墨看画,相视一笑。
沈丹墨道:“你们笑什么?”
侍竹有些惶恐,吞吞吐吐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她这样迟疑,让沈丹墨很是不安。
“其实没什么的,前两天寨主跟我们说,改天我们寨里会有一个小姐来的,这小姐琴棋书画都通的,特别是书画,那是很了不得,你们两个平日里有些乖巧,以后就专门伺候这个小姐好了,不过一定要学点琴棋书画才行。奴婢看到小姐这么喜欢,可知我们寨主真的没有说错呢。”
沈丹墨道:“前两天?”前两天她刚被江倩倩抓到山洞里被关着,难道当时姜长歌就已经做好了把她抓到的准备了?想起白雪的话,看来果然是真的,问道:“难道这画是你们画的?”
侍竹道:“奴婢哪有这个本领?都是寨主逼着鸭子上架,又要我们学画,又要几天内布置一些画在这里,我们就把所能找到的画都找到这里挂上。”
“你们寨主为什么要这样做?”
“奴婢不晓得,只是寨主对此事很重视,经常过问,奴婢也不敢怠慢,这几天到处抢画,凭着寨主的口谕,到那里都是见了就抢,当真威风得紧,谁也没敢吭声,象这一幅,原是在寨主那里的,我们也照样抢来了,寨主也照样不敢支声。”
“难道这画是你们寨主画的?”
“那倒不是,这上面的字,就不是寨主的笔迹。”
笔迹?沈丹墨灵机一动,忽然想起了从神风寨下来时,看到神风寨的大旗上的字样,当时那些字样给她也留下了印象,只不过一路过来实在是惊险迭出,把这印象冲淡了,现在想来,这画上的笔迹和印象中的大旗笔迹,简直是太象了。
再想起唐泽西所吟的小令,心念一动:“莫非这幅画和字,都是出自唐泽西之手?”
侍竹见她突然陷入沉思不作声,说道:“奴婢记起来了,这画奴婢以前也没见过,也就是这几天才在寨主那里看到的,可能是前几天那个秦寨主闯寨时,掉在我们寨子里的,这要问问寨主才知道了。”
“秦寨主,秦风?”
“是,就是你们寨子里的大头领。”
侍菊急忙用胳膊捅侍竹道:“别胡说,沈小姐又不是神风寨的。”
侍竹道:“我怎么听说是从神风寨下来的?”
“我是被他们抓去的。”沈丹墨很不乐意别人把她当成山贼。虽然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她已经看出山贼并不象传说中那么可怕,但是在心里还是把他们当成另一种人。
“奴婢该死……”侍竹见沈丹墨有点不快,急忙陪罪。
“没什么,再说,你本来又不是我的奴婢,不用这么客气。”
“可是,我听说,神风寨好像从来不抓女人的,听说还是那个秦风下的令,他们又怎么会抓了小姐?”侍竹不解道。
“别说女人了,后来好像连男人也不抓了,连东西都不给抢了。”侍菊又用胳膊碰侍菊,“可是那又怎么样,最近还不是一样抢得欢?”
“我明白了,是不是那个秦风突然发疯了?”侍竹说,“我觉得有可能是,要不,天底下还有哪个人,敢自己闯咱们寨,还硬是闯到了我们寨主那里,你说没发疯的人,会这么玩命?”
“去,当时你在那里看着人家眼珠子发直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人家疯了?”侍菊冷笑。
“你说谁眼珠子发直?”侍竹脸上发红,不依了。
“那还不发直呀,哼,口水都流到地上了,有什么办法呢,谁叫疯子还那么帅,又那么强,硬是叫十几个头领都没拦住。要是他是疯子,我看你这辈子的愿望就是嫁给一个疯子了。”
“死丫头,再说,我撕……”侍竹脸色越发涨得通红,作势要掐侍菊,忽然冷笑道,“哼哼,我明白了,你分明是眼红我跟他说过话,我呸,我可不象你,见了帅哥就发傻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沈丹墨苦笑一声,心中开始有些好奇。这两个小丫头,特别是那个侍菊,一直还是一副规规矩矩的丫头样,现在为了一个山贼,却唇枪舌剑,完全忘了做丫头的规矩,看来这秦风倒还真有本事,让江倩倩吃醋,让神风寨几个丫头依恋,现在更让两个看起来刚见过他一面的小丫头互相掐架,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竟有如此魔力?
两个丫头见沈丹墨似乎不很高兴,虽然余兴未尽,却也只能噤声,但是互相撇嘴挤眼,表示不服。沈丹墨让她们出去,她们就出去了,在屏风外低声嘀咕,依然是在议论那个秦风。不过沈丹墨对于一个强盗头子的兴趣本来就不大,很快就不感兴趣了,对于她们那低声的议论也就懒得细听。
她回忆起两丫头的话,只觉这里边大有文章,且突然想起姜长歌进到屏风后时,一开始似乎是在使劲看她的脸,似乎很有些激动的样子,仔细想想,好像还流泪了,或者说是闪出了泪花,只不过强行压抑着没有表露而已。只是当时自己过于紧张,没有察觉到,现在冷静下来后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反倒更加清晰。如果不是特别的原因,一个男人在看女人洗澡时,不会重点注意她的脸。
难道她的脸上,有什么特别巨大大的魔力,让姜长歌下意识地只选择看她的眼,而且还是这么激动地看她的脸?
她感到一阵迷惘,再仔细想想,从唐泽西到江倩倩到老莫到白雪等人,初次看到她时的反应,都是一副震惊之极的模样——这些,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她的美貌?在某些草莽英雄们的眼里,也许她的气质和外貌确实是特别了些,具有一定的杀伤力,但是,在白雪以及在姜长歌这种人的眼里,她真的具有那么颠倒众生的魅力吗?她感到怀疑。
毕竟有珠玉在前啊。凭感觉,那位现在幽居密室的小姐,她的姿色不会在她之下。事实上,就她所见到的这些女子,也基本上没发现有姿色不好的,不管是神风寨的丫头,还是江倩倩,还是现在这两个丫头,就连白雪也不例外,虽然三十开外,并且穿了些厚重的妇人装束,但是还是能让人感觉到她的风韵,这些人的姿色,不会比她差很多。
那凭了什么,自己竟然能够给他们造成这么强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