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赌气似的话,还有他周身都飘荡着一股怨气,秦悠想无视都难,她有些哭笑不得,这男人,幼稚起来任性又娇气,像个大小姐撄。

扫了眼全都趴在地上低着头的常泽月等人,秦悠挣脱开宋微君的手,在他铁青着脸就要发飙时飞快拉低他的脑袋,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稍稍离开一些与他鼻尖抵着鼻尖说道:“宝贝,我救他可是为了你好,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跟我闹情绪,小心爷晚上把你踹下床!”

不知宋微君联想到了什么,苍白的脸上慢慢浮上抹绯色,眼神都有些不自在了,他咬了咬唇,扭捏道:“我……我……季青竹说我体内有毒素,暂时不宜要孩子……”

“……”秦悠退开,一巴掌拍在他脑门儿上:“想得美,小爷同意你给小爷生猴子了吗?边儿待着去,先把眼前的事解决掉再说!”

这脑洞开的有点大吧,谁跟他说要跟他生孩子了?

宋微君捂着额头,虽然没听说谁家把自己的孩子说成猴子,不过大致意思他懂了,不由往秦悠腰带勾勒出的纤细腰肢瞄了一眼,如果是自己与她的孩子,他应该能接受吧偿?

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他的眼眸又闪过一丝犹疑,或许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猴子。

如果悠悠喜欢猴子,他该怎么办?

“你这愁眉苦脸的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秦悠瞪着他一会儿纠结一会儿黯然的脸色,把雨伞举在他头顶:“下这么大雨,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宋微君摸了摸她湿淋淋的头发及衣衫,点头道:“好。”

说完也不管还有没有别人,抱起秦悠一跃跳下石台,风驰电掣般的往远处飞去。

常泽月等人面面相觑,然后习以为常的站起身,其中一名绿衣门精英提起景东漓,也追随宋微君而去。

外间皆传绿衣门主喜怒无常,这不是没有道理的,有时候前一刻他还能心平气静的听人汇报,下一刻却能因为别人一个微小的动作而将那人切成豆腐,有时候又会无端心情低落,不管他前一刻在做什么,下一刻就能扔下一切不管不顾走掉。

就比如刚才,也不知王妃哪句话让他心情不好了,于是连惩罚人的事都忘了,还好走的时候没忘记带走王妃,这也足见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地位。

被宋微君抱在怀里,秦悠总算明白了什么叫来去如风,自己的轻功跟他比起来简直就是乌龟与兔子赛跑,周围风景模糊成一道道剪影,她竟也不问他究竟要去哪里,只紧紧抱住他的脖子,脑袋依恋的蹭在他肩头。

她并不是依附着谁才能生存的菟丝花,但偶尔也想做一朵漂浮的云,把自己的旅途交给风决定,她只要风永远陪在她身边就好。

半路上遇见了许久不见的宋天玄,秦悠才知道他们在距离此处不远的地方扎好了营帐,宋微君不顾季青竹的嘱咐,一刻也等不得的冒雨出来寻找,连宋天玄都没发现他是什么时候偷跑出来的。

秦悠捏捏他的耳朵,笑道:“你堂堂武王殿下,居然也有偷跑出门的一天。”

“若非我找到你,你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躲开她的手,宋微君没好气的斥责,一想到当时的情景,他就又痛又急,生怕自己赶不及救她。

事后想想仍觉得后怕。

秦悠欺负他不敢把自己丢出去,伸手再次不依不饶的去捏他耳朵:“是是是,多谢王爷您救我一命,不过以后不许乱跑了,你忘了自己身体不好吗?一定要听季青竹的话,不然小爷找谁去给小爷生猴子?”

宋微君脚下微顿,抿着唇不再答话,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但眼神却更加无神了,唇角微微下弯,看起来颇有些沮丧愤懑的味道。

悠悠果然很在乎猴子,如果她知道自己不能给她生猴子,会不会就要弃他而去?

猴子猴子,该死的猴子!为什么一定要生猴子?他就讨厌猴子,如果一出生就注定了不幸,就不该来到这世上!

营地已经按扎好了,宋微君的帐篷宽敞舒适,里面堪比五星级套间,一应用具应有尽有。

宋微君想把她扔进柔软的床上,下雨天有些冷,她浑身都湿透了,最好赶快擦干再换身干爽的衣服,岂料秦悠抱着他的脖子不放,然后两人皱眉对视。

“下来。”宋微君不悦,他暂时不想见到她。

一见她就会想到猴子,一想到猴子他就郁闷不已。

“我浑身都湿透了,放床上岂不把床也给弄湿了,我需要换身衣服,但是衣服都在慕含光那里。”秦悠也不是耍小脾气赖在他身上不下来,示意他退后离床远一些自己再下来。

宋微君撇了撇嘴,后退两步松手,秦悠果然很利索的跳下来,但是失去了手心里的重量,武王殿下又不舒服了,瞪了秦悠两眼吩咐外面的宋天玄:“准备热水,本王要沐浴!”

听到‘本王’二字,秦悠就知道这货又傲娇上了,每次他不高兴使小性子的时候就这德行,吹毛求疵爱计较,高冷的仿佛山巅上的奇葩。

摸不清到底哪里惹他不快了,秦悠只好跟在他身后乱晃,他走到东她就往东,他走到西她就往西,他拿了干棉巾走入屏风后,秦悠也默不作声跟过去。

宋微君解衣带的手顿住,回头面无表情看着她不说话,意思却不言而喻:本王要换衣服,你出去,做什么一直跟着本王,你很烦你知道吗?本王暂时不想看见你!给本王立刻消失!

秦悠眨眨眼睛,神情很是懵懂无辜,表示自己看不懂他的面部语言。

宋微君深吸一口气,扭头不理她,自顾自解开衣带,他就不信这女人还能坦然面对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错了,秦小悠还真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一件件脱衣服,反而是他受不了了,抓着褪下肩膀的里衣转身皱眉:“你要看到什么时候……你怎么了?”

当他看清眼前小女人红红的眼眶,顿时又不知所措了,呵斥的话变成了紧张,一手扶住她肩膀,低头与她泪汪汪的眼睛对视,那薄薄一层雾气却有着无与伦比的杀伤力,弄得他心慌意乱,难道是他做的太过了?

“你好瘦啊,我嫉妒你!”秦悠嘟哝着环住他的腰,手伸进他里衣内,忽略他骤然僵硬的身躯,用手指抚摸过那一粒粒凸起的脊椎骨,他有着形状优美漂亮的蝴蝶骨,可因最近消瘦了很多,几乎是皮包骨,使得那对匀称的蝴蝶骨格外凸出,看上去很吓人。

为了活下去,他究竟要忍受多少病痛折磨。

面对景东漓的时候,她担忧的是他会影响她获得宝藏,面对宋微君,这……是心疼吧。

他们好不容易才相见,她不愿意把时间都浪费在看他生闷气上。

“你……”感觉到她的脸颊紧贴在自己裸露的皮肤上,宋微君的身体紧绷的如同一根弦,双手扶在她肩上很是挣扎犹豫。

若遵从生理上的本能,他想狠狠将她甩开,可心里又好想抱紧她,这是他的爱人啊,她需要他的拥抱。

他们本该是亲密无间的。

他那么大个人,腰肢却瘦的跟她差不多了,秦悠恋恋不舍的放开他,知道他对于男女之事有心理阴影,不能太过勉强,退开一步道:“你先擦拭一下身体吧,等宋天玄送来了洗澡水好好泡一泡,别生病了,我先出去了。”

宋微君拽住她的胳膊:“你……你去哪里?”

这么说大有邀请她继续抱他抚摸.他的意思,因此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别扭。

“去让宋天玄给我安排一间帐篷,我也需要换衣服洗澡。”秦悠扯了扯贴在身上的湿衣服,露出个不适的表情。

宋微君妥协的叹了口气,拿过搭在屏风上的棉巾给她擦拭头发,轻声道:“你可以在这里洗……”

秦悠顿时笑了,拨了拨他微红的耳朵,触碰到那枚一直没被摘下来过的火晶石耳钉,心中一片柔软,口中却不正经道:“你想跟我洗鸳.鸯浴?”

---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