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本王看这件事还是交予圣上处理比较好,娜依公主不仅仅是北戎的公主,作为使臣她代表的是一个国家,一个弄不好就会引起两国纷争,干系重大!”这个时候轮到赵咸宁站出来表现了。

在民间看来贤王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好人,但在场众人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谁还不知道谁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听到他煞有介事的说辞,虽然正中赵咸聿下怀,他还是忍不住不屑的撇了撇嘴妲。

事情到这里告一段落,娜依公主被一路护送回驿馆,晋王贤王两兄弟则负责进宫将这件事汇报给皇帝,请他做主,并顺便遣两个太医去驿馆守着娜依公主,以防毒性反复。

“武王和武王妃不与我们一同进宫吗?”赵咸聿冷着脸道。

“咦?难道你还怕本王畏罪潜逃了不成?”宋微君笑:“你们先去吧,本王就在这府中等着圣上的召见。窀”

赵咸聿瞄了眼宋微君身后的大殿,冷笑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趁机毁灭证据。”

“你们刚才已经搜查过两遍有搜出证据来吗?”宋微君敛起笑容,淡淡道:“赵咸聿,是不是本王稍作退让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这里可是武王府,能容忍你们大肆搜查已经是本王的极限,再敢不知进退信不信本王让你永远出不了大门!”

宋微君负手站在台阶上,飘然的白衣掩不住他满身唯我独尊的霸道强势,哪里还有半点平时的散漫,无形中的威压使得赵咸宁赵咸聿二人一时都开不了口。

当年即使面对霸道专横的先皇他们都没有这般窒息的感觉,而眼前这人只是低头看着他们,就险些让他们抬不起头来。

他们是皇子龙孙,一出生便高高在上,自诩血统高贵,就算平时给宋微君行礼也多少不将他放在眼里,而今才发现他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人,当今天下除了皇帝,便只有眼前这人敢直言威胁他们的生死。

一个只手掌控着六十万铁血精英的人,他怎么可能只是一个人人头疼的病公子。

又如何能在四面强敌的环境下独自撑起武王府。

“武王息怒,娜依公主是五皇兄未来的王妃,出了这种事他一时气昏了头才会胡言乱语,还请武王海涵。”赵咸宁到底比赵咸聿深沉一些,硬着头皮替赵咸聿说情,言辞间不知比在大殿时客气了多少。

宋微君扫了眼赵咸宁,似笑非笑的对脸色难看的赵咸聿说道:“小五儿,多长点心吧,小六可比你强多了。”

尼玛,赵咸宁险些吐出一口血,武王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无耻阴险到让人想掐死你真的好吗?看看宋微君一脸璀璨阳光的笑,再看看赵咸聿更加阴沉的脸色以及看向自己时隐隐的敌意,赵咸宁真心觉得心好累。

两位王爷领着各自的人马离开了,宋微君也挥挥手遣散了武王府众人。

“王爷,叶大小姐好像后悔了呢,怎么办,如果现在你想换回来她绝对会同意。”秦悠与宋微君并排站在台阶上望着众人开开的方向,临走时叶云音那欲语还休的眼神可没逃过她的眼睛。

“悠悠,你也欺负我……”霸气侧漏啥的早就毛都不剩了,宋微君还是那个信口胡诌懒洋洋的走到哪都像是没睡醒的喵星人一样的鬼见愁,偶尔还会客串一下受了委屈可怜巴巴望着主人的狗狗,比如现在。

“靠,夸你受女人欢迎也成欺负你了,你也跟晋王一样脑残了吗?”秦悠一脸担忧的踮起脚摸摸他的脑袋,像他当初对待赵咸聿那样慈爱道:“乖宝,赶紧去让季神医给你开两服药吃吃,有病咱得趁早治……”

“放肆!王妃,你怎么能这么说王爷!亏王爷刚才还一直护着你!”澹台雨早就看秦悠不顺眼了,在他们眼中王爷就是高高在上的神,却被她三番两次的亵渎,实在罪不可恕。

“我的病唯悠悠能治,既然我这么受欢迎,悠悠是否也折服在我的魅力之下了呢?”

宋微君撩了撩长发,慵懒而优雅,他的美极富侵略性,艳丽精致,第一眼就给人以惊艳之感,扔到哪里都是最抢眼的货,见秦悠看他,立马抛给她一个媚眼,眼波流转,勾人神魂。

“是呢是呢,我折服了,一见你就像踩你两脚。”宋微君的脸让人心荡神驰,然而只要他一开口说话就让人手痒的想抽他,秦悠至今忘不了第一次见他时他办的那缺德事。

“悠悠,你伤了我的心……”

两人说着话渐渐走远,在余晖中留下长长的影子。

宋天玄去追宋微君,云横回自己的院子了,原地只剩下澹台雨怔怔发呆,她的呵斥声犹言在耳,那两人却像没听见一般完全无视了,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以前对于新王妃她只是单纯的不屑理会,这些年皇帝想方设法的往府里送了不少人,这些人要么被安排在不重要的位置上,要么死了,秦悠也将会是这其中之一罢了。

一个时辰前她还在这样以为,然而现在她发现自己错的离谱,原来在王爷眼中秦悠是不同的,真正没什么不同的是她,即使她是他名义上的侧妃,与云横等人也没什么不同,只是一个功夫不错能为他所用的属下而已,因此他们没人会在意她的喜与怒。

贤王府华丽舒适的马车上,赵咸宁看着对面明显神思不属的妻子,长眉微微一挑,而后温柔的握住她的手,取笑道:“王妃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叶云音回神,温婉一笑:“没什么,今天早晨因为赶路起的早了些,妾身只是有些乏了。”

“没事就好,本王还以为王妃是有什么难解的心事呢,愁眉不展的。”赵咸宁起身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怜惜的将她轻轻拦进怀里。

“让王爷担心了。”叶云音依赖的缩到赵咸宁臂弯里,满足的微眯起眼睛。

宋微君的风华与气度让她沉迷,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幸福的却是莫过于拥有一个温柔又疼爱自己的丈夫。

武王妃被刺杀失踪的事她也听说过,虽然宋微君翻遍京城不惜得罪天下人也要找打自己的王妃很让人艳羡,但她还是喜欢现在这样平静安逸的生活,日常起居有丫头伺候着,每日只需向长辈问安照顾好丈夫即可,闲来无事可以赏花作画,实在无聊时还能约几个名门贵女一起出游解闷。

武王府那样的处境注定清净不了,所以如果有机会能重新选择,她依然会选择贤王。

这么想着,叶云音不禁又依赖的往赵咸宁怀里靠了靠。

赵咸宁垂眸看了她一眼,唇角的笑意越发温柔莫测,抬手在叶云音后颈处用力一点,叶云音轻颤的睫毛顿时平静了,呼吸慢慢变得规律和缓。

“既然累了就好好睡一觉吧,到了王府本王再叫醒你。”他动作轻柔的把叶云音安放在软榻上,抬高了声音唤道:“长青。”

马车的车窗处传来年轻男子的声音:“王爷。”

“五皇兄的人还在前面吗?能不能追上他们?”

“回王爷,晋王殿下的人马停在了留云阁,我们已经走过了,若是王爷想去留云阁为王妃买些糕点,我们可以再返回,横竖就一条街的事。”长青伶俐答道。

“好,返回。”赵咸宁含笑满意的道。

“雅间里的可是五皇兄?”赵咸聿刚坐下就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不过他先前受了宋微君的气,心情极差,只想找个地方平复一下情绪,无意搭理赵咸宁。

可惜晋王府的侍卫不给力,张口就把他卖了:“拜见贤王,回王爷,雅间内的正是晋王。”

赵咸聿气的想摔酒杯,不过也怪不了别人,别说他进门的时候根本没有隐藏身份,就算他有意隐藏,同为王爷的赵咸宁又岂会不认识他身边的人。

“五皇兄,未知六弟是否有幸能在皇兄这里蹭口酒喝?”赵咸宁含笑问房内的人。

过了片刻房间内才有了回应:“进来吧。”

赵咸宁笑容不改,心中却是一跳,看来在他没到武王府之前五皇兄被宋微君折腾的不轻啊,还有宋微君故意撩拨的那句话,很拙劣,但不知触动了皇兄的哪根心弦,让皇兄如此不待见他。

“你不进宫向圣上汇报今天的事,来这里做什么?”一进门赵咸聿就不客气的问道。

“这件事五皇兄知道的比我清楚,进宫也该我们同去。”赵咸宁仿佛没见到晋王浑身散发出的“不欢迎”气场,转头对随从道:“长青,你去打包一份水晶莲花糕,走时给王妃带回去,本王记得她很喜欢留云阁的糕点。”

留云阁不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名气却极响亮,只因它的糕点乃是京城一绝,深得后院贵妇以及闺阁小姐的青睐,就是皇宫里的妃嫔偶尔也会谴人来留云阁买了爱吃的糕点带回去。

“哼。”赵咸聿不耐烦的瞥他一眼,冷冷一哼,别以为他看不出赵咸宁是专门来找他的,演这种煽情戏给谁看。

要说这些兄弟中他最不待见谁,当属赵咸宁无疑,就连那机关算尽爬上皇位的赵咸铭都要排在赵咸宁后边,他就是看不惯赵咸宁这副虚伪的嘴脸,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自己心里清楚,一边桶你刀子一边还要摆出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恶心样子,这跟当了表子还要立牌坊有什么区别。

不过其中也不乏有几分嫉妒,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平时少不得伪装一番,但唯有赵咸宁成功把自己塑造成了圣人模样,整天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在民间很受爱戴,果然只有最无耻的人才能成功吗?

长青退下后房间内就只剩兄弟两人了,赵咸聿给自己倒了杯酒,自顾自饮了起来,丝毫没有招待赵咸宁的打算。

赵咸宁坐到赵咸聿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笑开:“五皇兄这个样子,可就正中宋微君的下怀了。”

“哦,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兄弟该和睦相处,兄友弟恭?”赵咸聿似笑非笑:“既如此,不如六弟把善德堂送给五皇兄如何?”

善德堂,只听名字就知道是做药材生意的,不仅梁国,就是周边的北齐与北戎等都有分号,颇负盛名,不过却没几个人知道它是贤王府名下的产业之一。赵咸聿此时说出来是想告诉赵咸宁有事说事,没事滚蛋,攀关系论交情那些都没用,不如实际好处更打动人心。

赵咸宁唇角的笑意收敛了几分,而后又笑道:“些许钱财而已,如果五皇兄想要,送给五皇兄又何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赵家的江山决不能落入别人手中。”

“别人?有人要造反了?”赵咸聿蹙眉,没收到这样的消息啊。

赵咸宁摇头:“五皇兄今天也看到了,宋微君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当初先皇那般无情的打压武王府,皇兄觉得宋微君还能与我们皇室齐心吗?说不定他心中也有意在那把椅子上坐坐,江山是我们赵氏的,不管我们兄弟几人如何争斗,最后这江山依然姓赵,可若是我们只顾争斗让宋微君从中得利……江山易主,我们还有何颜面对列祖列宗?”

好吧,列祖列宗都搬出来了,赵咸宁还真是无论做什么都能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赵咸聿心中嗤笑,说道:“你的意思是……”

“不如先联手铲除外敌,剩下我们兄弟几个……谁能上位就各凭本事了,如何?”赵咸宁手指轻抚着茶杯边缘,云淡风轻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说无关紧要的琐事。

武王府手握兵权,绝不是他们这些没有实权的皇子可抗衡的,就算某一位王爷手下有能力平掉武王府也不可能出手,消耗自己造福他人这种蠢事没人会干,所以要想铲除武王府,只能通力合作。

赵咸聿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之前他也想过合作的事,没想到竟跟赵咸宁想到一块去了,不过他并不想轻易就表露出自己的意向,反驳道:“说的真轻巧,历任帝王努力了那么多年都没能铲除武王府,单凭我们几个联手就能成功?别开玩笑了。”

“你觉得历任帝王的打压没有成果吗?”赵咸宁不以为然的摇头:“开国之初武王府是何等家大势大,现在呢?只剩宋微君一个血脉了,只要宋微君不在了,谁还能支撑起武王府?你别忘了,最想看到武王府湮灭的可不是我们。”

赵咸聿挑了挑眉沉默不语,那个人是谁他自然心知肚明。

“我们联手,再加上圣上,几乎要倾尽一国之力了,如果这样都对付不了宋微君,那只能说明我们太无能,天要亡我赵氏江山。”赵咸宁的笑容中带着一抹自信与自我调侃,显然不认为这种情况会发生。

他们都是在别人的三跪九叩下长大的,能在皇位动.乱中活到现在也都有些本事,尊贵的身份赋予他们傲然自负的心态,谁又会承认自己无能到几人联手都对付不了宋微君一个。

赵咸聿抿了口酒,低眉沉思,前两天宋微君要掀翻京城的时候他就想过联手的可能性,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是有一定道理的,当然这个合作并非真的合并成一个联盟,前面有皇帝挑大旗,他们只需要在恰当的时机推波助澜或者适当的出点力就行了。

武王府辉煌了百年历史,传到这一代已竟消耗的差不多了,如今也该倒了吧。

“六弟今天这番话,我是第几个听到的?”赵咸聿还很直接的问道。

赵咸宁摇头:“这是我今天才升起的想法,我们两兄弟难得凑到了一起,自然第一个告诉了五皇兄,只盼着五皇兄想明白其中得失好跟我一起去其他几个兄弟那里走走呢。”

赵咸聿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做出任何承诺。

</p赵咸宁也没指望今天就能说动他,沉默片刻主动转移了话题:“今天娜依公主中毒究竟是怎么回事?五皇兄不是反对这桩婚事吗,怎么又为了娜依公主去大闹武王府了?”

“六弟不是都知道了么?”赵咸聿很想问他一句,不装你能死啊,刚觉得他爽快了些,结果屁大点的功夫又犯病了。

赵咸宁摇头:“我只看出娜依公主想除掉武王妃,其他的并不知情。”

“如你所见,娜依爱慕宋微君,觉得武王妃很碍眼,所以找我帮忙合演了这么一出戏,为了不娶那个疯女人,我出点力又何妨。”

赵咸宁听后不置可否,却也不再多问。

娜依公主为了取消婚约不仅烧了驿馆,还每天定时定点的跑到晋王府大闹一场,赵咸聿对这门婚事同样很排斥,两人都恨不得弄死对方,怎么可能会坐下来好好谈条件,想必背后别有原因,赵咸聿不想说罢了。

“如果你们的计划只有这些,想要扳倒武王妃是没可能的,秦家五小姐是圣上的人,身份不简单。”赵咸宁淡淡的提点:“说不定最后还会惹得圣上不高兴,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提起这事赵咸聿就觉得烦躁,娜依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不过他也心知肚明不能全怪娜依公主,事先他们并不知道神医季青竹一直住在武王府,以至于同时中了两种剧毒都能顺利解掉。

然而这一闹也让他深刻认识到自己获得消息的渠道有多闭塞,至少不及武王府和贤王府的消息灵通,无论是秦悠的隐秘身份还是季青竹的踪迹,得到这其中的任何一条消息就都不会有今天这场失败的谋划了。

有的时候一条消息能逆转一场战局,今天只是小打小闹,满盘皆输也没什么,以后呢?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就该考虑是否要采纳宋微君的意见做个闲散王爷了,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依五皇兄之见,等会我们还有没有必要进宫面圣?”赵咸宁摆明是想卖赵咸聿一个面子,毕竟这场局是他谋划的,若皇帝真追查出什么,倒霉的可就是赵咸聿。

赵咸聿不语,在得知秦悠的身份之前他或许还不那么执着的想要除掉秦悠,但现在他只要一想到秦悠有可能知道了他和皇后的秘密便直冒冷汗,监察百官收集情报本就是风羽卫的职责之一,若秦悠将这事上报给了皇帝,他恐怕想死都难了。

单看皇帝这两天的态度不像是得到了消息的样子,现在不管秦悠知不知道都留不得了,已经将人得罪死了,就没有再留情的道理了,那只会给自己多留一个敌人。

“其实如果五皇兄想继续下去也不是没希望……”赵咸宁忽而又道。

“需要怎么做?”赵咸聿并没有表现的多兴奋,赵咸宁岂会无缘无故帮他,必有所图,说不定连他都被算计在内了,还是小心点好。

“只需要将宋微君今天的表现讲给圣上听就可以了。”赵咸宁这次倒没有拿乔,爽快的说了出来。

赵咸聿眼睛一亮,对啊,当今圣上最拿手的本事是什么?多疑!宁可错杀也绝不姑息。

人啊,都是这样,一旦开始怀疑某个人,便会觉得她浑身上下没一处不可疑,以前觉得理所当然的事全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当下笑道:“如此甚好,怪不得宋微君说我不如你,六弟的心智果然非我可比,若是这次能顺利摆脱娜依那个疯女人,我一定设宴好好谢谢六弟。”

在知道秦悠的身份之前这或许是个起死回生的好方法,但现在他不愿冒险了,决不能再给秦悠见到皇帝的机会,在这之前他就必须除掉她,武王府守卫森严他的人进不去,只能趁秦悠出府之后动手,将娜依的事报上去,皇帝势必会召见秦悠,到时候路上便是他唯一的动手机会了。

“些许急智而已,只要能帮到五皇兄就好。”赵咸宁不动声色的笑,对于赵咸聿的说辞也不知信了几分。

“你说宋微君明知道秦悠的身份仍极力帮助她开脱,是不是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既能借我们的手除掉秦悠,还让秦悠到死都记挂着他的好。”赵咸聿已经准备起身离开了,又忽然想到这么一种可能。

“让皇帝亲手除掉自己辛苦安插进去的人,还有比这更狠的报复吗?”赵咸宁又补了一句。

两人隔着饭桌面面相觑。

赵咸宁想到成婚第二天宋微君一脚将宫女踢进湖里的画面,让人死的方法有很多种,他却选择了最痛苦的一种,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下沉却毫无办法,四肢挥动拼命想抓住些什么却无能为力,还有比这更绝望的事情吗?

当时宋微君就那么面带微笑的看着宫女在生与死之间苦苦挣扎,从开始的恐惧愤怒到无助、不甘、怨恨、绝望,所有的负面情绪在临死前那一刻被无限放大,而他却好像在欣赏人间美景一般愉悦。

以宋微君的心理扭曲程度,想到那样的报复方式也实属正常吧。

想到这里赵咸宁不由皱了皱眉,若是可以他实在不愿招惹这样的人。

红彤彤的火烧云爬满了半边天,如席卷而来的滔天烈火,危险、妖冶,又绝艳无双。

秦悠枕着双臂躺在一处假山顶上,感觉天空压得很低很低,那火焰随时要将她吞噬掉。

“无聊的一天终于要结束了。”有人翩然无声的落在她身边,与她一同平躺在了假山上。

“今天还算无聊?那怎么才算不无聊?”秦悠眯起眼睛闭目养神,今晚他的睡眠时间很可能要泡汤了。

“嗯……不知道,每一天都很无聊。”宋微君想了片刻说道。

“如此说来王爷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过过有聊的日子?”秦悠啧啧两声,表示自己的同情。

可能是被“有聊”两个字逗乐了,宋微君来了精神,侧身躺着看她:“悠悠,你还没告诉我你与晋王之间不得不说的奸.情二三事呢。”

“靠,你才跟他有JQ,你全家都跟他有JQ!”晋王接二连三的追杀让她很恼火,她从没想过要将他与皇后间的那点儿破事宣扬出去,但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真是人善被人欺,自从来到这里不断的有人在算计她,偏偏她引以为傲的身手在这里最多就算个中等,至少身边这只病秧子就能一巴掌拍死十个她,她觉得自己混的很窝囊,正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呢,索性把皇宫搅翻算了。

“我的全家也包括你在内……”宋微君弱弱的提醒某人。

“我没有家人,也不是你的家人。”秦悠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秦怀年身体倍儿棒,活的好好的呢。

“原来在悠悠眼里,我从来都是个外人啊……”宋微君的情绪一下子跌落进谷底,披散的长发半遮住了他绝美的容颜,只露出一双包含着无尽委屈与心酸的盈盈凤眸,可怜巴巴的望着她,隐有水光在聚集。

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前半句话的错误。

秦悠凑过去睁大眼睛瞪着他,口中嘟囔道:“我才不信你会当着我的面哭出来。”

少女淡淡的体香被微风送入他的鼻尖,偏偏这丫头凑这么近还在说话,若有似乎的蔷薇花香伴着温热的气息吹拂到他脸上,直痒道他的心里去。

百爪挠心就是他现在的真实写照。

宋微君忍无可忍,最后选择化身为狼扑了上去,狠狠咬上那双花瓣一样诱人的唇。

秦悠的警觉性不可谓不高,饶是如此依然没能快过宋微君这一扑之势,格挡的手臂以及屈起的膝盖根本没起到半点作用就被他在压下来的过程中用巧劲镇.压了。

唇上传来不轻不重的疼痛,像是被小动物咬了一下,接着又被两片软乎乎湿哒哒的东西含住,轻轻辗转,再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