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那小土洞看着就是哪个动物的居所,只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废弃了。
眼睛瞬间变得闪闪发亮的陶春柳从地上捡起一根枯败的已近腐朽的树枝试探性的戳进了那个逼仄的小土洞里,里面顿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声。
陶春柳侧耳倾听了两下,眼珠一转,又从地上捡起好几块鹅卵大的小石头出来,继续拿枯枝戳小土洞。
大概又戳了两三分钟的样子,里面的响动声如同被激怒了一般,陶春柳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只足足有成年人巴掌大的啃地鼠就以最快的速度蹿了出来,直直往陶春柳的脸上用力撞来!
陶春柳面色不变,抓起一块自己刚从地上捡起来的小石头就往啃地鼠那粉红色的鼻子上狠砸了过去——这是啃地鼠最脆弱的地方!
陶春柳只是稍微那么稍微的一砸,那原本气势汹汹的啃地鼠就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创一样的从半空中狠跌到了地上!
趁它病要它命的陶春柳直接复制出了一根从营地里偷偷复制出来的长矛对准啃地鼠的小身躯就狠扎了下去!
只听得一声嗤啦轻响,陶春柳的脸上已经被滚烫的鲜血喷溅得一片殷红。
面无表情的陶春柳随手抹了把脸上的血迹,将矛头从啃地鼠的身体里□□,继续用那哗啦作响的腐朽枯枝不停的往山洞里捅!
这次不论她怎么捅,里面都没有反应了。
不,也不是全没反应,偶尔还是能够听到叫声的,只不过那叫声说不出的害怕和……稚嫩?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的陶春柳扔掉手里的枯枝,拎着那还滴着鲜血的长矛,微微弯下腰背,试探性的往小土洞里走去!
仅供陶春柳转身的小土洞里昏暗的不像话,在小土洞的一角,陶春柳看到了一些零散枯草垒成的小窝,在窝里,有几只粉嫩嫩的没毛啃地鼠正吱吱吱吱的叫着,黑豆似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水雾和惊惶。
陶春柳默默的与那几只啃地鼠对视半晌,想着上辈子那个看到老鼠就吓得惊叫不已的自己,不由得从嘴角弯出一抹自嘲的苦笑。
她闭了闭眼睛,重新复制出了一小碗戾兽肉粥,一点点地用木勺子洒在了那几只小啃地鼠的旁边。
——杀了你们的母亲是逼不得已,而你们能不能在失去了母亲后还幸运的活下去,就要看你们自己的运气了。
她这样想着,也给自己变出了一条厚厚的结实的毯子铺在了小土洞的另一角,胡乱的用弄湿了的巾帕抹了抹脸,又摆好了符基,调整好了护壁符后,就争分夺秒似的蜷缩着躺下来了。
陶春柳知道自己必须要抓紧时间多多休息,免得明天没有精力继续赶路。
这个小土丘因为有着充分的日照并不如她上辈子宿营过的那样潮湿,相反十分的干燥。除了小土洞里的味道因为来来去去的野兽而有些腥臭,再没有什么让陶春柳感到不如意的了。
对如今正处于逃难中的陶春柳而言,能够有这样一个栖身之所,她已经很满足,已经觉得自己足够幸运了。
也许是白天太过辛苦,陶春柳刚把自己裹进厚厚的毯子里,两块眼皮就自自然然的搭了下来,很快就沉入了让人分外安心的黑甜乡之中。
第二天清晨,陶春柳早早的睁开了眼睛。
有些不知道身处何地的她表情有瞬间的茫然,但很快的,她的眼神就变得格外的警惕和锐利起来。
她从毯子里爬出来,双手靠拢摆出了一个类似于掬水的动作,静静等候了片刻,她的手心里就自动用甘冽清甜的溪水涌了出来。
陶春柳怔怔地看了这清水半晌,莫名的就想到了与两个妹妹用扁担抬着木桶去溪边打水的情景,她自嘲地叹了口气,将那捧清水用力地扔在了自己脸上。
洗了脸,又嚼了两块薄荷叶算作漱口后,陶春柳又复制出了两碗戾兽肉粥出来。
一碗她自己吃了。
一碗她如同昨晚一样的撒在了那几只啃地鼠的小窝旁边。
作为戾兽肉粥的受益者,陶春柳很清楚这些肉粥对于这几个只有婴儿巴掌大的小东西意味着什么,如果幸运的话,它们甚至可能因为陶春柳喂给它们的这两小碗戾兽肉粥而成功的进化成一只真正的戾兽!就算它们没有进化,那也没关系,这两碗戾兽肉粥所带来的能量依然会改善它们的体质,让它们的存活率有所提升。
吃了早餐,又把符基和护壁符收起来的陶春柳回收了地上已经变得脏兮兮的毯子,用力裹了裹自己的包袱,头也不回地钻出了这收留了她一夜的小土洞。
在途经那只雌啃地鼠旁边,她脚步略微一顿,想了下,到底还是抽空挖了个浅坑把对方埋了进去。
这才没有丝毫挂碍的大踏步离去。
陶春柳在广袤无垠的旷野里足足走了十几天,才看到一个小镇的影子。
已经从地图上知道这个小镇名字的陶春柳连忙仔细打理了一下自己,这才用力地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大步流星的朝着镇子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眼瞅着小镇的轮廓已经越来越清晰的陶春柳脸上还没来得及露出一个欢喜激动的笑容,眼睛就已经定格在了不知道已经在这里等了多久的那个高大中年男人的身上。
那男人依然穿着陶春柳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身符修长袍。
他面无表情地朝她看过来,嘴角划过一抹冷冷地讽笑:“陶姑娘,你的速度慢得简直令人发指,真真是让我好等。”
当头仿佛被人狠浇了一桶凉水的陶春柳强忍住想要拔脚就逃的冲动。心里知道就是想逃也逃不过的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尽量平稳的声线问道:“大人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走这条路呢?”
“因为这是方圆百里最大的镇子,只要你进入这里,哪怕是以我的能耐,想要找到恐怕也很困难。”蒋符徒微笑着说,一边说一边来到陶春柳面前,一派亲昵自然地按住了她的肩膀。
蒋符徒的手很温热,在这样的深秋明明可以给人很舒适的感觉,但陶春柳却莫名的打了个寒噤。她垂了垂眼帘,以一种近乎柔顺的姿态,被他揽着肩膀一步一步的走进了镇子里。他们边走边低声交谈。每一个瞧见他们的镇上兵丁都慌不迭地对他们行礼,特别是在看向身穿符修长袍的蒋符徒时,他们的眼神与见到一尊高高在上的神灵没什么区别。
“不过,就算我没有猜到你在这里,我也能用别的方法找到你。”蒋符徒笑容满面地对陶春柳说,他的语气里自有一股子让人闻之毛骨悚然的亲昵味道。“毕竟我是在与一个机灵古怪的小姑娘打交道,不多准备一点后手,我还真有些不放心让这个淘气的小姑娘独自活动呢。”他状似愉悦地冲着陶春柳眨眼睛,“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的这番所作所为并不是多此一举,瞧,这不就轻轻松松的找到你了嘛。”
对他们这种靠扒窃为生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保命和跑路更重要呢?
被回绝的老人家在确定了小年轻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初衷后,只能垂头丧气的退出了包围圈。
他离开后,很快又有人抢过了接力棒,继续与小年轻唾沫横飞的打商量。
可小年轻就仿佛铁了心一样除了金刚符和神行符以外什么都不换。
——哪怕都有人把一摞摞各种珍贵符箓和下品元石堆得老高了,他也不为所动。
陶春柳和萧寒洲在旁边围观了许久,终于站出来问贼眉鼠眼的小年轻,“没有神行符,只有金刚符,能换吗?”
已经对自己今日能否换到神行和金刚两种符箓感到绝望的小年轻听陶春柳这么一说,情绪激动地差点没拗折自己的脖子。
只见他亮闪闪地盯着陶春柳提醒道:“尊敬的大人,这丑话我就说在前头了啊,一张金刚符可换不来我这本珍贵的笔记。”这会儿他倒不再像刚开始那样,一口一个的叫陶春柳夫人了。
其他围观的符修也惊疑不定的看着陶春柳,压根就不相信她能够拿出让高阶符徒也为之头疼不已的金刚符出来。
“如果我手里只有一张金刚符,我也没脸找你问价呀。”陶春柳抿嘴一笑,然后在所有人目光炯炯的注视下,不疾不徐地从随身携带的符袋里取出了整整十张金刚符出来,然后在小年轻口水滴答的注视中,慢条斯理地一张一张摆放在那红木盒子的不远处,“怎么样?这笔交易你是做还是不做呢?”
“嘶……”
在看了陶春柳拿出来的下品金刚符后,周遭的吸气、惊呼声不绝于耳。
“十……十张金刚符?!还是入了品的!”小年轻的嗓音更是激动地都有些破音了!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把红木盒子给合上了,然后要多殷勤就有多殷勤地双手捧给陶春柳,“换换换,当然换!我又不是符修,留着这样的宝贝也派不上用场啊!”
铿!
这时,萧寒洲的剑却毫无征兆的出了鞘,直接戳在了小年轻准备去拿那十张符箓的手背上。
“大人!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您这是什么意思啊!”小年轻哎呦一声,“我们刚才不都已经商量好了吗?”
“是已经商量好了,”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弧度的萧寒洲朝着陶春柳微抬下巴,示意她把盒子打开检查一下。“不过在此之前,你是不是也该让我们先验一下货啊?”
被他这么一提醒的陶春柳顿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之处,连忙对着萧寒洲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笑容,急忙忙地把手中正准备往行囊里塞的红木盒子又重新取出,打开盒盖将里面的手札拿了出来翻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