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哥认识鼠目,甚至存在于这一事件里?!
虽然这只是一个初步猜想,但依然令夏初然恍惚不已。她不知道记下来该去做些什么,脑子一团乱麻,连最简单的分析也做不出。
她只能顺着这个想法继续往下,并且尽量去怀疑并且剖析,如果做不到也只能强撑,在最好的时候,最好的时机,找到最适用的办法,然后获得最能接受的结果。
夏初然一直在安慰自己,这件事延伸得来的东西有许多,目前最值得怀疑的就是刁浪所说,不知道水连升过往,也不知道水连升意图,甚至水家都不甚了解。
可是有可能吗?
目前他的小号碰铃在那个斗篷女手里,听着红衣斗篷女的呼唤,十有八九是认识的,不然这小号落铃一说从何解释,夏初然微叹息,十分迷茫。
她知道幻境有可能不是真实发生过的场景,但是他们出现在夏初然面前必然有原因,只是这原因不好说罢了。
就在夏初然一筹莫展之际,突然迎面倒下一人,满身血污,眼睛死不瞑目地睁着,直接面朝夏初然。
惨烈的死状,触发了夏初然某一个神经,她惊叫蹲下抱住自己的头,害怕的不能自已。
不要看不要看!夏初然拼命想阻挡眼前的一切,现在只有她孤身一人,谁来帮帮她……
周围惨叫声不止,混着血的声音不断传来——“该死都该死,就因为我是一只老鼠就看不起我,该死都该死……”鼠目低声,字字不差入耳。
夏初然的双肩颤抖,无法抑制的恐惧。
身后传来了孩童的哭泣,夏初然停下,愣了一愣,立刻转身。
身后的黑巷里蹲着几十个孩童,他们蹲在深巷的最里,脸上布满泪痕,身体因为抽泣颤抖,只是都不敢大声,默默无言的泣掇,三三两两的靠近。
他们望着夏初然,目光中带着不安、担心,可脸上还有隐藏不住的急切和渴望。
他们渴望夏初然是来救他们的,能带他们离开这里,让他们重新生活。他们看起来像极了冬夜里瑟瑟发抖的小猫,无助又绝望,恐惧而害怕,几十个人聚在一起,却依然对明天没有期盼……
“你们快和我走!”夏初然脱口而出,她明知道幻境无解,也没办法参与,甚至她现在做了什么,依然对过去没有改变。
可她不能不做,内心有个声音快理智一步站了出来,告诉她,她可以带着这些孩子离开,只要她想做没什么不可能!
“原来在这……找到了。”鼠目的声音出现在夏初然身后,夏初然浑身僵直,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机械地转过身。
可是一瞬间,场景再次变幻,天空灰暗却变成了白昼,她出现在一个硕大的坑底,从南到北很宽,从西到东长的望不到头。
像是……河道。
她立刻惊醒迅速转过身,可是身后的场景令她感到悲恸——孩子们三三两两一起,身子扭曲着,团抱着,就这么死在了众人之间。
他们纯真的眼睛望着天空,恐惧的表情定格在了死前的一刻。
夏初然跌坐在地上,不知道为什么幻境要让她看到这些,还没结束吗,她知道鼠目杀了人,也知道刁浪说的不够的亡灵在哪,这还不够吗?他们出去一切就能解决了,够了吧,别给她看了。
尸山在夏初然面前动了两下,一个孩子的尸体滚落到夏初然怀中,夏初然惯性接住,一瞬间心慌却听尸孩开口,“姐姐,带我们离开,这里的时间太漫长……”
夏初然双手颤抖,放不开孩童,大雨磅礴而下,四周扬起了蛙声,孩子们的歌谣伴着蛙声出现,像是田间欢快的嬉戏还在周围,所以小小的蛙是可以抓到的……
“鼠目大人,你,你还要杀人吗?”
熟悉的声音,夏初然一恍惚,立刻想起这是她刚来这幻境,在荒山上听到的声音,那时泛着绿光的眼睛望着她,问她:看到了什么?
夏初然心一紧,手里的尸骸已经消失,她小心翼翼靠近,听着鼠目和这个声音的交谈。
“蛙良,我问你,你的修行够了吗?”鼠目握着收的铁锹,一锹一锹挖着坑,埋进一个个人,他一点都不急,似乎在享受。
蛙良绿色的皮肤,绿色的眼睛,虽是人形,皮肤却都是一个个鼓起来的腐泡,蛙良无言地摇摇头,“河神修行不够,我的功绩还很小。”
“那我帮你啊……”鼠目抬头盯着蛙良笑,笑容渗人的发慌,他的鼠头依然在,而且每一下的晃动,都会令躲在一边的夏初然胆寒不已。
蛙良是一只青蛙,观看外表就能知道,夏初然在想这个蛙良说的河神修行是怎么回事,从而也让她怀疑之前和白玫所说的河神消失可不可信。
“我,我能做什么。”蛙良在短暂的斗争下问道。
鼠目微微一笑,挖下了自己红艳如血的眼珠,递给蛙良,“拿着我的眼珠,你的道行会增加一倍,接下去就不用我说了吧,我挖了一条渠道,就差灌水。我不知道这条河里还有多少人活着,也已经不想里了解,我只知道,蛙良,你将是这河道新一任的河神,你将拥有万人的敬仰,获得以前从没有过的荣耀。”
蛙良踌躇,舔了舔下唇,他不是不想做,只是还有担心,“这万一要是被刁浪神官知道了怎么办?他可是水火之神,也管着八城的水道,蔓蔓敢在你面前戳穿你,肯定是受了他的指派,连神官的信物都在她手里……而且刁浪神官一直对你有怨言,还暗中查你底细,这要是被他发现……”
“别担心……”鼠目望着那一坨的尸山,面向蛙良,“薛俊看着孽婴,孽婴镇着亡灵,生生不息。只要这水充满河道,就永远也不会有人发现他们的亡灵,他们不是看不起我吗,好啊,我就让他们永远看着我,看着我的延续和传承,用他们的孩子唾弃他们,让他们的血脉镇压他们,这样就是对神亵渎最好的惩罚……”
鼠目紧盯着蛙良一字一句说,夏初然早已惊慌失措,偷眼害怕地望着,蛙良没有回答,抬起头,转头对着露出脑袋的夏初然,诡异一笑,“你看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