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时间流逝,清月依然被玥嬷嬷折磨,这一日她正在书房里写毛笔字。
临水急匆匆奔进院子里大喊:“格格,格格,福晋要生了。”
沾好的墨汁滴落在白色的宣纸上晕染成一片墨色,清月似看到了子胥出生之夜的那抹黑抖篷,青葱玉指捏碎手中的笔杆,一点点飞散到宣纸上的墨色中。
“知道了!”清冷如月的声音。
使得本有些慌张的临水冷静下来。
“还请格格待在自个院中。”玥嬷嬷伸手拦住欲出门的清月。
清月冷漠地扫视她一眼,宛如冬日的寒冰坠落玥嬷嬷心中。
“她可是我亲额涅。”仅此一句,一抹黑影在玥嬷嬷的眼中快速消失。
临水摇摇惊住的玥嬷嬷,“嬷嬷,虽不知你受何人之托对我家格格礼仪要求甚高,想必定然不是福晋的主意,只不过格格心中知,你知,我知,格格的事还请嬷嬷不需多问。”
临水镇定的说完这话,才转身迅速离去,她要去追先行一步的清月。
玥嬷嬷再次惊骇地看到临水几个蹦达便消失在院子,她张大的嘴老半天才合拢,一咬牙只当今日所见所闻是梦中,好在她还记得自己也是同姓郭络罗氏。
清月无睱去顾及玥嬷嬷的感受,她害怕昔日的情景再现,当日若非小心处事,自家可爱的弟弟也未必能出生。
花盆子鞋底急急的敲打在青石板上,清月站在主院门口定定神,感觉到自己布的符阵没有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福晋的几个大丫鬟都在里面,守在门口的两个小丫鬟最先发现她,“格格,你怎么来了?格格,还是不要进去的好,怕这血光冲撞了格格。”
清月淡淡地看她一眼。阻止她的小丫鬟便吓得连连往后退。
清月来到院中,子胥便看到连忙向她招手,“姐姐,快过来!”
清月匆匆来到众人面前,这才捋捋有些乱的头发。“阿玛。玛玛,额涅进去多久了?”
东阿对于处理这种事很有经验了,担心自己老娘身子骨熬不住。“有一盏茶的功夫了,月儿,你们几个先扶你玛玛回院子休息,我瞧着还没这么快。”
清月的玛玛年纪已经很大了,“呵呵,东阿啊,你这媳妇不错,开枝散叶,我郭络罗.阿金这一支又要添孙子孙女了。大喜,大善,我也有脸去地下见你阿玛了。”
不知为何清月的心中淡淡的难过,“玛玛,那感情好,您等咱大哥和子胥娶了媳妇生了重孙子。你就有得乐了。”
清月的玛玛自从知道清莹的事后,便再也没有偏疼过清莹,只当这个庶长孙女已经不存在。
“是的,东阿,当年娘还不对来着。现在看来你到是讨了一房好媳妇。”无庶子多出彩,在长一辈的心中,这嫡支才是根本,才是真正算延继郭络罗氏的血脉。
清月过来是要守在这里的,“大哥,你和子胥先送玛玛回院子,整天只顾着温书,也不多陪一下玛玛。”
子贤刚抬脚准备朝玛玛行去,一旁的芳姨娘却紧紧拉住他的胳膊,“额娘,您可是累了,春杏,去搬两把椅子来给阿玛和额娘。”
芳姨娘最终没有说什么,松开手任由子贤离去。
正在此时,临水抱着小黑子过来了,清月与她对视一眼,从她手中接过小黑子。
她白晳纤细的玉手,轻轻摸着小黑子光滑的背慢悠悠地说:“阿玛,不若叫芳姨娘也先行回去,在这儿等着也帮不上忙,里面的人累,外面的人也跟着累。”
东阿想想也对,唤住欲去搬椅子的春杏,“你快些扶姨娘回房。”
随着嫡福晋的一子一女越来越大,霸占老爷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芳姨娘现在除了逢年过节吃团圆饭能看到他,其余时间一律不见其踪影。
春杏伸手扶住她,“姨娘,奴婢先扶你回院子。”
芳姨娘低眉顺眼极恭顺的说道:“是!”无一份犹豫,无一丝落漠,平平淡淡仿佛只是喝了一杯凉水一般。
清月好看的杏眸微光闪动,“阿玛,你先下来吧!晃得我眼都花了。”
芳姨娘回头看见东阿宠溺地摸摸清月的头,眼底一丝幽光划过很快敛去。
春杏回头看了一眼,小声说:“姨娘?”
芳姨娘从鼻孔里发出轻轻的嗯声,不仔细听还以为是错觉。
“春杏啊,你说,我还这府里有多长时间了?”
春杏是后来进府的,平时也听人说起过,“怕有二十多年了吧!”
芳姨娘嘴角噙着笑意,“二十多年啦!当年梅姨娘可是与我一同进府,其实她是个很单纯的人,一门心思只是想往上爬,想过上好日子罢了。”
春杏撇撇嘴,“姨娘,你就是心善,当年她若非要挡住姨娘的路,姨娘又岂会动手破了......”
芳姨娘冷冷笑道:“她到是个命大的。”
春杏直觉芳姨娘说的似乎不是梅姨娘,她只是个下人,这种事还是不要过问比较好,干脆转移话题,“姨娘,听说福晋出月子后要给大阿哥相亲了。”
芳姨娘脸上的笑意很真切,“没那么关,待他明年下了考场后再定,这也是我的意思。”只是她的意思只实现了一半。
她的心里在想是不是该联系一下那个人?
..........
瓜尔佳氏这一次似乎没有上次顺利,清月陪着东阿一直等到掌灯时分,瓜尔佳氏还没有生。
东阿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自家小闺女绷着脸一副严重以待的样子,让他心底很不安,“闺女,要不你先回去歇着,阿玛一个人受在这里。”
清月扬起小脸轻笑,“阿玛,别担心!”一切都有她在。
东阿担忧的说:“上一次,子胥出生时那人到现在还没查到,只知道与那位的事扯在一起,这是阿玛最不想见到的。”但凡牵扯到皇家,做臣子的一不小心便成了替死鬼。
清月现在的坐姿相当有贵女风范,轻言细语道,“阿玛,你过虑了,还有女儿在呢!”
东阿叹口气,“终归是担心得紧。”
纵然与小闺女商议好对册,布下了大网,可对方也非吃素之人。
夜晚来临,黑幕沉重得似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东阿的手小心的在袍子上蹭蹭,又担心的看了一眼清月,总个院子里只有瓜尔佳氏时不时叫上两声。
清月掏掏耳朵实在忍不住开口了,“额涅啊,你再叫等一下可没力气生弟弟妹妹了。”
哪知不说还好,一说点着瓜尔佳氏的药桶了,“呜呜,东阿,你这个祸害,痛死老娘了,老娘不生了。”
清月扯扯嘴角,决定还是退到一旁当柱子。
东阿偷看自家闯祸的小闺女,这才回应,“福晋,别骂了,等你生完俺你折腾。”
青竹替她擦擦汗,“福晋,你可要省省力气,不然,格格与老爷可真要担心了。”
瓜尔佳氏轻笑低骂,“哼,等我出月子了,看我怎么收拾那两人。”
院子里,躺在清月怀里睡觉的小黑子突然弓起背对着院门口,一双如夜明珠透通亮的猫瞳竖成直线,嗓子里发出低吼。
来了么?清月的手中扣上几朵粉玫瑰,这几年别的不多,唯有这符咒被她画了不少,她浪费得起,嘴角挂起一丝冷笑。
“喵~~~”小黑子大叫一声奔向院门口。
都什么时候了死小黑子还这么不靠谱,把它的叫声翻译过来便是,我擦,那是什么玩意儿......
天雷滚滚有木有,清月的大麻花辫一甩,随着小黑子直奔院门口,东阿却是赶紧站在正屋门口守着,如临大敌,额前沁出微微冷汗。
“给我出来!”一声低闷,清月踩着花盆子鞋一个优美的跳跃姿势如同月光划过,“哼,鬼鬼祟祟,给我显!”
手中扬出一串粉玫瑰,淡淡的粉色,在黑夜是流光溢彩,看似美丽、眩目,里面隐藏的杀机只有被困在中间的人才懂。
一声闷哼,在清月冷若银霜的小脸上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哼,你当我家是菜园门么?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随着她的话语一个黑袍身影渐现,“哼,雕虫小技,也不过而而。”
一个沙哑沉闷,僵硬的声音响起,“哼,你可别得意得太早,嘎嘎!”
清月眉头微皱,手下一顿,难道还要出什么事?对方见机抽身,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从符阵中闯出,“嘎嘎,我家主上早就算到里面的女人会算个女儿,嘎嘎,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蠢。”
糟了调虎离山之计,清月听到前院一阵嘈杂声,心下一紧,子胥,希望他能坚持住。
对方趁着她分神之际又一步攻过来,哼,“你以为我会上当吗?”
素手轻扬,再次挥出一大把符咒扔发去,化作一缕缕看似温柔有光线,却一条条收割周围黑衣人下属的性命,清月觉得自己越来越冷,比起子胥出生那时,几年的磨练,她现在下手越来越狠,只有先击倒敌人才能争取更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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