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了屏风后,方才知道原来有外男在,便有些恼怒清月了,惊慌的伸手抓住清月的小胳膊退至屏风后,瞪着两只红红的眼睛泫泪欲滴的对她说道:“月儿妹妹,我一向视你为亲妹妹,今日为何要陷我于不义之地。”
清月莫名其妙的看看年若嫣,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强烈的反应,“若嫣姐姐,你捏疼我了!”年若嫣才发现她情急之下,抓得太紧了,便急急的给她揉着,又问道:“可有抓疼你了,对不起,姐姐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刚才……”
她本站在屏风边,听到年若嫣这么一说,便问道:“刚才怎么了?”
“妹妹在家识字时,可曾学过《女诫》?”
《女诫》?清月摇摇头,那玩意儿!她家会有么?
年若嫣又问道:“那可曾学过《女论语》,《内训》?”
前面两个,她在前世到听说过,后面的那本《内训》,恕她文化程度不高,闻所末闻了。再说了,她家里崇尚武艺的多过读诗书的。《女论语》?她抓周时不知道哪家送了一本来,现在,那本书在哪儿呢?清月歪头想了想,最后表示她想不起来了。
见得如此情况,年若嫣真是恼也不是,不恼也不是。当真,旗人与她们汉人之间的教养差距太大了,她越发的羡慕起清月来,又想起自己处处受这些规矩的束缚,便酸溜溜的说:“你身为旗人到是落了个好出处!不知者无罪倒也得了清闲。只是姐姐从小就受女四书的熏陶,所行所言不敢有违礼之处,你可知《女论语》有云:内外各处,男女异群。出必掩面,窥必藏形。”
清月张大了小嘴望着眼前的一幕,虽知年若嫣生在汉军旗家庭,裹足是必须的。但她,还真不知道年若嫣会受如此熏陶。她回家是不是该拜拜大神们?万幸生在了旗人家庭,这时期游牧民族的习惯还没有彻底改变。
清月也意识到了自己犯了个极大的错误,年若嫣是在封建礼教下长大,是不可能像她一样努力的去争取自由的。便愧疚的对她说:“那个,若嫣姐姐你别生气,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什么《女论语》,为何不能男女同群?同群又如何了,难道我旗人以前就不是男女同群吗?我玛玛还跟着我玛法一起在马背上,走南闯北的行走过呢。但是我确实不知姐姐忌讳这些。”
年若嫣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才好,月儿妹妹说的话好像也很有道理,可是《女论语》上明明是这么写的。她到底该信哪一边的话呢?还有刚才那样子恼了她,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呢?越想心里便越不安,手手不停地绞着手帕子,垂下头不言语了。
胤禟在里面本就等得不耐烦了。若不是她这个小表妹,非要等这个风吹就倒的女人来。他也不会耐着性子在这里磨上许久。听得年若嫣颇有怪罪清月之意,又加之刚才见到他在里面,一个小小的汉军旗包衣,就有胆不但不向他行礼还视之于蛇蝎。
便径直绕过屏风走了出来,冷冷的盯了年若嫣一眼,转头温和的朝清月说道:“表妹。为何还不进去用饭,你不是早就肚饿了吗?”
若嫣顿时只觉像是被条毒蛇紧紧的盯上了似的,便有些紧张的急促呼吸起来了。清月发现她状况有异。伸出小手握住年若嫣冰凉的小手。又抬头睁大了杏眼,狠狠的瞪了胤禟一眼,“若嫣姐姐,你不用紧张,这位是九皇子啦。刚才还没来得及给你介绍,他性子一向是如此。不必多加理会。”
她听得清月如此说明,便知刚才自己失了礼仪惹恼了这位皇子,小心翼翼的屈膝行礼:“奴婢见过九皇子,九皇子吉祥!”
“哼!你家虽然是绿营汉军旗包衣,但是入了旗自是当旗人论了。何来那么些琐碎规矩,况且我们旗人是不学那一套的,你以后不准再迁怒月儿表妹,还有,也不许再拿你那一套来规劝她。不要把她往邪路子上带了!”
年若嫣直气得浑身发抖,可又不能反击他。只得忍耐着性子再次行礼谢过他的提点。云落这个丫鬟,本因清月叫她小姐出来一事就心存不满,如今见这位九皇子为了那个清月格格当众削了自家小姐的面子,自此便对清月怀恨在心了。
清月头疼的用手抚额,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会变得这么乱了!“九九!你少说两句吧,若嫣姐姐从小家教与我们旗人不一样,自是不习惯的,你可别吓着她了!若嫣姐姐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替九皇子给你陪不是了。”
年若嫣当真是心里羞愧难当,可又真的不好责怪清月,毕竟她也是无心之过。听这位九皇子的话意,显然跟这位妹妹是极相熟的。这会儿子又不能翻了脸离去,那样势必会传出更难听的话来。一个不小心,怕会连累到在朝为官的父亲大人,正值左右为难之即,听得清月这么一说,脸上便缓和下来了,强忍着心中对胤禟的厌恶,转头对她说:“咳咳,不妨事,是我受教了,九皇子说得是及了。月儿妹妹想来也不曾读过那些书的,是姐姐太过自以为是了。咳咳,月儿妹妹不是饿了吗?”
清月心里松了一口气,还真怕这炸毛的两只斗起来。又觉得很头痛,很明显两人对平时的一些事的看法更是南辕北辙了。胤禟再次盯了年若嫣一眼,率先越过了屏风坐到了主位上。
年若嫣坐到了右边第一个坐位,清月坐到了左边第一个。胤禟温柔的摸摸清月的包包头说:“眼下都过了午饭时辰了,小表妹一早就来这里等着,灌了不少的茶水,想来早就饿坏了。只是现下不适合先吃荤菜,来人,去叫人先把蔬菜端上来养养胃。”
清月苦巴着个脸坐在那里,不是吧,她有没有那么娇弱不堪吗。她想吃的是各种肉肉,才不要吃什么菜叶子,便转头讨好的对他说:“九九,先上个凉拌牛肉吧,就一米米也行啊,给我解解馋吧!”
胤禟曲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小额头,“耐心等待,爷还会饿着你不成!”
她揉揉自己的小额头,只得默默的低下了头去。年若嫣坐在一旁本很拘紧来着,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式的见到外男,今日所行所言早已与《女论语》上所写相驳。现如今见他俩似很亲腻的样子,不觉悄悄的放松了下来,只还是坐着一言不发。
清月不想冷落了自己的小闺蜜,便下了椅子跑到她这边来,抱着她的小胳膊摇晃着说:“若嫣姐姐,你看看,九九,真是讨厌就知道欺负我,哼,你可要给我做个见证,是吧,是吧!”
年若嫣仔细看去,清月的额头上果然粉红了一片,越发的显得眉间的朱砂痣娇艳欲滴了。她拿着手帕子捂嘴轻笑,也忍不住拿手指戳了戳她额头上的那片粉红。清月偷眼瞧去,见若嫣笑了,此次确是她思虑不周才会弄得方才那样,现下见年若嫣不再生气了,便心神放松下一来。
她转了转眼珠子,又向年若嫣招了招爪子让其附耳过来,“若嫣姐姐,你可别恼我啊,我今次约了九九出来,就是想问清楚那天你遇见的是谁!”
年若嫣听她这么一说,粉脸飞起红霞一片,娇羞的对清月说:“月儿妹妹,此事又怎好与外男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
清月自是知道这位小闺蜜的小心思,必是很好奇想探听清楚,又面子薄不敢跟人说。便有心想要成全她的暗恋。也是她这次约这两位出来的主要目的,见年若嫣脸红了便说:“若嫣姐姐,你放心啦,包我身上了。你仔细的跟我说说那个长得是什么相貌!又着什么衣裳,我自有法子不会让九皇子怀疑是帮你打听的。”
年若嫣闻言又低头想了想便轻点头,她内心深处一直无法忘记在那梅林里偶遇的少年,是那样的风姿绰越,总是吸引着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去追逐他的身影。“月儿妹妹可要仔细些,不能让外人看出来了落了口舌。”
清月自是明白年若嫣心中的矛盾,更何况还是在这种礼教森严下长大的女子,能做出如此决定可见那个男人在她心中的位置。“若嫣姐姐无需担心,妹妹自会寻个好法子不着痕迹的问他。”拿出小手又轻轻拍拍年若嫣因紧张、不安而捏紧的拳头。
胤禟吩咐了下人后从外面走进来,微微一笑,“月儿,你可是又在使什么坏主意了,乖,过来,说给爷听听。”
清月转过身走到他面前,伸出小指很想戳戳他的胸却无奈自己个儿太小,只能戳到了他的肉肚子上。胤禟柔柔的握住她的小手拿了下来,“月儿可是饿得慌了,盯上了爷这里的肥肉了。”
她狠狠的瞪了胤禟一眼,“哼,还不是因为你吓着若嫣姐姐了,我正在安慰她呢,你倒好,答应我的事,转过身就扔脑后边挂着了。”
胤禟见她嘟着粉嫩的小嘴着实可爱,便伸手刮了刮她的小琼鼻,说道:“是,是,是,都是表哥的不是,你呀!就别生气了,好不好,前儿我额娘宫里进贡了些南方的木瓜,爷从我额娘那里偷了一只出来,特意拿来给你尝尝的,算是表哥给你赔不是了!”
木瓜!清月眼睛立马亮起了小星星,那家伙可是丰胸利器啊,上辈子她的男人就是嫌她是个太平公主呢,这辈子她一定要拥有一对胸器秒杀自己以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