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阿被惊醒翻翻白眼接着说:“哈,可不是么,打那以后我看到那本子劳什子论语我就想吐?不对啊,我记得当时那个同窗吹牛说他家这酿酒的技术是传了好多代,他从两岁时就开始训练品酒,区别酒的好坏还说他酒量很好,你当时不信呢,对了,逸儒是你先提议说咱俩要灌醉他,怎么最后变成是我一个人的罪过了”
“最不该的是,明明刚开始先生只准备罚那位同窗的,你到好主动站出来跟先生说你也有份,还说不能让那位同窗一个人承担错误,这也就罢了说明你这人够仗义,可是,可是你为什么把我也要供出来啊。”
田先生听了讪讪地摸摸鼻子,“这不三个人一起做坏事,另外两个兄弟都落水了,你怎么好意思独善其身呢,到不如一起下来洗个澡,哈哈”
“还有啊,那首诗你明明就是照着先人的诗套的一首打油诗!你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哈哈,东阿兄,自古文人皆是贼,窃字不算偷,我可有说错?”田先生心情很愉悦,东阿一听不乐意了正要奋起再反驳,誓要把田先生的话推翻。
瓜尔佳氏在一边看这一大堆子的人站在门口这么久,巷子里的人来来往往,时不时还有人伸长了脖子往这边探。
看着也不是个事儿,眼看自己夫君说不过了还要跟这位田先生理论出个高低,忙接过话来“这会儿天色也晚了,我看你们不如到正堂坐会儿,估计等不了多久就可以开饭了。”瓜尔佳氏提议。
大家看看天色这才惊觉已经很晚了,就他们几个人都还站在门口没有进去。那些丫鬟婆子很早之前就已经把东西收拾进府了。
到了晚上酒过三巡,东阿和田先生还在饭桌上天南地北的侃着。旁边除了有两个小丫鬟站的远远的伺候着,其他人早闪人不见踪影了
自从家里请了先生,清月从此告别了养猪一样的生活,每天必须早早起床去前院书房上课。先生可是在课堂有沙漏计时,若是迟到多久,就得抄写自己学的课本多少遍。还得每天上午识文习字,下午要么跟着玛玛开弓骑马,要么就是练习弹琴画画。
清月和清莹因为是女孩子还不算太辛苦,只是苦了子贤每次都是最早到学堂背课本,却是最晚离开书房的。
有时候碰到子贤不太明白的地方,田先生就会不嫌口干舌燥的给他讲到明白为止。
看着刚养肥有点膘的子贤哥哥又快速的消瘦下去,清月在一边拘了把同情的泪,然后该干嘛就干嘛去了,虽然很清苦但是子贤的才学底子确实是越来越牢固。
康熙三十三年冬天,就在清月他们忙碌的时候悄悄的来临了。在这寒冷的冬日里,路上的行人几乎要绝迹。
大雪早就洋洋洒洒的铺满整个京城。仿佛之前的干旱就是为了酝酿蓄力下这场厚厚的大雪。屋檐下挂起了长长的冰溜子,人们从嘴里,鼻孔里呼出团团热气都化成白雾飘散,鼻子都冻的通红通红。
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人们都猫在家里不肯出门,在石子巷的巷口来了一辆马车,马车在城门史家的门口停了下来,从上面走下一个年过五旬的老妇人,只见这老妇人梳着高发髻。
只简单的在上面戴了朵时兴的绒花。耳朵上带着三个金耳钉,下面带着松绿石镶金大耳环。披着一件灰鼠皮子的斗篷。伸手紧了紧斗篷,老妇人露出的手上戴着一个金镶绿松石和一个羊脂玉的手镯。
这时从车上先下来的小丫鬟放好小马凳,扶着老妇人下来。马夫早有眼色的上去敲门。那门人听到敲门声询问后,便开了偏门迎了进去。
“禀福晋,老福晋派郭嬷嬷过来了。”青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正躺在床上养胎的瓜尔佳氏一听立马就要起来,吓得青芝赶紧去扶她。“福晋,您可得慢点儿。如今您可是又要当额涅的人了。您不当心自个儿还不当心肚子里的那个!”青芝一边小心翼翼的扶起瓜尔佳氏拿了个靠枕给她垫着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瓜尔佳氏伸手点了点青芝的头:“瞧瞧,我们家青芝是不是急着想嫁人了,这会子开始抱怨自家主子了。”青芝已经订亲了,成亲后就会做院子里的管事妈妈。瓜尔佳氏一说青芝果然脸上马上红了。“福晋~~~,您又笑话奴婢了。”青芝跺跺脚害羞的躲出去了,身后只留下一屋子的笑声。
自从瓜尔佳氏从庄子上回来后就从老夫人处接过了府中的一应事物,前不久各地的庄子把收成送上来后,瓜尔佳氏就特别的忙碌。
没想到昨天因为忙碌的太晚结果晕倒。可是吓坏家里一堆人了,老爷急急忙忙命人请了大夫过来。却意外的查出了瓜尔佳氏有喜,可把老夫人高兴坏了吩咐下面的人要好生伺候着。
“福晋,郭嬷嬷过来了。”青草领着那个老妇人过来了。“嬷嬷不必多礼,快快请起,青草赶紧把嬷嬷扶起来。”瓜尔佳氏见到自己额涅身边的嬷嬷亲自过来,赶紧叫青草看座。“谢过福晋。”那郭姓嬷嬷也不拿大,依然行礼后方落坐。青蔓给郭嬷嬷上了热茶点心。郭嬷嬷到底是年纪大了,刚才在车上太冷有点受不住,喝了杯热茶才缓过气来。
原来这老妇人是瓜尔佳氏的额涅,富察氏身边伺候着的贴身嬷嬷,昨晚上查出她有孕后,东阿便连夜吩咐人给自家丈人送了消息过去,这不一大早就派了郭嬷嬷过来送礼。“恭喜格格又要当娘了,身子可还舒服?格格怎地那么不小心?这万一要是伤着肚里的怎么好。”郭嬷嬷坐到床榻边问道。
“好嬷嬷~~~,我这不是才知道嘛!我自己也吓了一跳。”瓜尔佳氏难得的撒一回娇。“呵呵,嬷嬷我这不是高兴嘛,苏家的那小丫头呢?怎么没有在你边上伺候着?”郭嬷嬷进来没有看到瓜尔佳氏的贴身嬷嬷。
“哦,我让苏嬷嬷暂时去管着小厨房里。我这不是也怕吗?我跟东阿成亲都十多年了,三年前才生了自己的小闺女。现在好不容易又怀着了,我还不得小心护着。”瓜尔佳氏低声的回答。
当年也是她太过单纯,只因夫君送了盒好闻的水粉给她,她见自家夫君喜好此类香味。后来每次傻傻的从那家店里订购水粉。事先也没有做过调查。后来问起夫君才知道,以前他也是听人说起那里的脂粉好。但到底是谁跟他说的,这么多年过去早就记不清了。
谁知道那脂粉被人做了手脚,里面含的秘药很有避孕的效果。偏生那些个脂粉又是只有淡淡的清香根本就无法闻出来。因为那种秘药并不常见更加不曾发现过有何不妥之处。
每次要郎中请脉都查不出身体有任何问题。若不是有一次自家额涅让她好好想想,看看她这些年有没有什么老的习惯没改变过。她还真发现不了,之前不是没有把那脂粉拿出去查过,只是并没有查出来。
这不,后来停了用那脂粉再好好调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三年前就生下了月儿。坐月子时,瓜尔佳氏悄悄跟自家额涅说了这件事。富察氏查探了一番却是什么问题都没有查出来。
所以当这一胎刚怀上时,只有她自己和苏嬷嬷是知道的。毕竟苏嬷嬷是自己的陪嫁嬷嬷,不告诉四大丫鬟也是怕人多嘴杂走漏了风声。
为了谨慎起见所以在刚怀孕的前几个月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不就闹了这么一处。
“唉,当年那事儿查的怎么样了?你阿玛知道后就一直在追查,可是那脂粉经手的人太多了查起来难度很大。”郭嬷嬷给瓜尔佳氏捏捏被角很是心疼,原本以为自家格格下嫁个家事简单的会安生些,却没想到还是不可避免。
“还是老样子,府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祥和的就好像府里没有多余的人。”瓜尔佳氏觉得非常的好笑,虽然支使后罩房那两个在缝衣裳。但是并不代表那些个人就没有想法,虽然不能扶正,可是那两位好歹是生了郭络罗家的血脉。
不但老夫人高看一眼,连带的自己夫君也是分了不少心过去,所幸老天爷保佑让自己生了个孩子。虽然只是个闺女,可架不住自家小闺女娇憨可爱,不但自己夫君捧在手心视如珠宝。连带他玛玛都很高兴传她枪法,还夸她天生是武学奇才。虽然咱闺女说看不上那破玩意,但好歹还是讨了老人家的喜欢不是么?!
“老福晋最担心的还是格格你了,如今你的两个嫂子膝下是添了好几个了,独独只有你吃了不少苦,才在三年前有了小格格。也是你命里本该富贵才让那些个小人不能得逞。如今你又有了身子,要老奴看那些个琐碎,不要紧的事不妨放手出去,给后罩房的那些个人做。既然她们那么得闲不如给她们些烦人的事做做打发些时间,这样你就可以安心的养身子了。”郭嬷嬷的提议听得瓜尔佳氏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