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力地闭上双眼，一切都已经足够。如果她觉得那是她想要的，从此他消失不见，便是对她最好的赎罪。

“公子说，她不少你，是因为我，有一天她耐心耗尽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昕儿传达邱尘卿的原话，没有任何婉转的意思。以前邱尘卿说的再难听，她都会稍加润色，但是现在，没有必要了。

既然公子已经选了别人，那他还是离得远远的好。

“我明白！”

他当然明白了，他怎么会不明白她呢？

尘卿，如果知道你会如此绝情，我当初绝不敢以身试法。这句话藏在心里多年，他却没有再说出口的勇气。

因为千金难买早知道，既然做了，就没有可以后悔的机会。

“曲阎，放了公子，去过你自己的生活！”昕儿手指扒着窗台，紧紧地捏着手下的木头。

他，曾是公子最敬重的人，却做出公子最不能饶恕的事情。

曲阎望着昕儿的背影，抬眼望向邱尘卿的房间。没有她，他早已不完整，还有什么生活可言。

“这些年谢谢你！”对于昕儿的维护，他感激至深，但最终邱尘卿的严重已经没有他，他们不过都是徒劳无功。

昕儿勾起了嘴角，有什么好谢的。他救过自己的命，她不过是为了还他而已。

“她就交给你了。”曲阎从*榻上起身，披上自己的黑色斗篷。既然要走，何必还要拖拖拉拉的。

“你的伤？”

他的伤不轻，不用这么着急着离开。

“留在这里，我只会伤得更重。”

他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

再也没有勇气去看邱尘卿的房间，那窗影是多么*悱恻，难舍难分。又是多么令人痛不欲生，哀莫大于心死。

如果可以选，他宁愿当年邱尘卿没有遇上他，没有对他付出过任何感情，如今倒也不会如此对他。

对过去的最大惩罚，莫过于遗忘。

她早已忘了这个世界上，曾有一个愿意为她付出生命的曲阎。

昕儿没有再留他，因为他的死活，她也不会再管。救命之恩，这么多年，也该还了。其实，这都是邱尘卿替她还的，不然每一次，她告诉曲阎邱尘卿的行踪，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公子，到底有多少人负了你，你又负了多少真心？”这种事情，怎么算得清呢！

清戈院的门口，敏娘的手里端着参汤，却站在原地不再上前。因为她听得到，也看得到，公子的房间，有不同寻常的声音，还有不同寻常的身影交织。

她将参汤放到了地上，自己坐到了门槛上，手撑着下巴望着院外的绿树。

铁鹰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敏娘的异样，轻声上前。似乎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语，他的脸色有些微恼。

但是当他看向邱尘卿的房间的时候，什么都明白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敏娘，但是敏娘却给了他一个淡然的微笑。她并不觉得邱尘卿将自己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是件好事，但是如果哪一天她的公子受到了伤害，她就是拼死也会为公子讨回公道。

铁鹰站在拱形门前，敏娘坐着，倒是一副难得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