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围着学校周围转了一圈之后,培茵说:“小姨啊,咱们这样找也不是个事啊,白桦,佳怡经常去的地方都有哪些?你想想看咱们也好有个重点呀。”白桦跺着脚,扳着手指头数了几个地方之后,说:“哎呀,我怎么忘了啊,佳怡喜欢去我们高中附近的那个小公园,那里有个旱冰场,当年佳怡跟王军就是在那里确定关系
的,小姨,咱们赶紧走。”培茵跟着两个人跌跌撞撞的往前跑,这个时代的京城,并不是所有的道路上都有路灯,就算是有路灯,也是灯罩子里面安个白炽灯,哪里有什么LED啊,太阳能的灯啊,培
茵心里想,幸亏现在治安还算是不错,要不然走在这样的路上真是汗毛直竖呢。白桦跟于佳怡在一个高中,周藏也是那个学校毕业的,不过周藏在那个学校待的时间不是很长,于佳怡呢,因为上学的时候年龄比较大了,心底还是有些自卑,跟同学们
关系都不是很好,白桦当年是她的同桌,后来两个人熟悉了,这才成了好朋友,其实里面还带着白桦的刻意而为。到处都是黑乎乎的,培茵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就跟着白桦一路往前跑,公园这个点已经锁门了,小姨着急的不行,白桦拉着两个人找了个角落,那个地方的护栏比较
矮,白桦小声说:“小姨,我扶着您,您从这边跳过去。”小姨就是白桦他们高中的老师,要不然当年也不会知道于佳怡,小姨说:“你说你们这些孩子,不学好,当年你们没少半夜三更的来这里吧,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孩子就没
个让人省心的。”
小姨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的了,在培茵白桦的帮助之下好不容易才从护栏那里跳了进去,培茵跟白桦跳进去之后,白桦带着俩人一溜小跑的往旱冰场去。旱冰场看样子在公园的里面,就是一个水泥场子,周围用护栏拦住了,入口的地方有个小房子,小房子就是负责收费或者是租旱冰鞋的地方,培茵没有去过这样的地方,培茵长大之后,这样的地方已经没有了,那个时候大家都是玩轮滑,找个广场,几个人一起带着轮滑鞋,表演也好,自己玩也好,都能玩的痛痛快快的,培茵就经常在学校办公楼前的广场上看到自己学校的学生玩轮滑,还能有很多的花样,这样不用找地方的就能玩,谁还去找旱冰场玩啊,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旱冰场是很多小青年喜欢的地方,不管是放松也好,发泄也好,还是很多小青年撩妹的地方,你想啊,一个小伙子,踩着轮滑鞋意气风发的在旱冰场摆出各种帅气的高难度动作,只要是成为了旱冰
场上的焦点,还能愁自己不是很多小姑娘心仪的对象吗?不过培茵这会没什么功夫再把自己的脑洞开的更大了,白桦领着两个人围着旱冰场转悠,边转悠边小声的喊着于佳怡的名字,这个小公园的附近就是几所学校,没什么住
家,偶尔的回听到一两声猫头鹰的叫声,培茵觉得自己的头皮都渗的发麻了,硬着头皮拉着白桦的手边走边打量着四周。终于,培茵在一个阴影里看到一个黑影,合影听到白桦的喊声之后似乎动了动,培茵拉了拉白桦的手,小声说:“你看那边。”小姨听到了,扭头看了一眼,低呼一声赶紧跑过去,培茵过去一看,于佳怡那个狼狈啊,缩着身子坐在地上,靠着后面的一棵树,也没有戴帽子,培茵见了,一把摘下自己头上的那个用毛线织的帽子戴在于佳怡的
头上,然后赶紧把羽绒服上的帽子戴在自己的脑袋上,开玩笑啊,跑了这一路满头的大汗,要是再让冷风这么一吹,非感冒不可。于佳怡身上穿着一件短款的棉衣,培茵趴进了看了看,嘴唇都冻得发紫了,小姨一边揉着于佳怡的手,一边哭着说:“你这个孩子,你这个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把自己冻坏了谁难受啊,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啊,你这个孩子,这是要气死我啊,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我怎么跟你妈交代啊,你说你妈这才走了几天呀,你就给
自己这么折腾,你说说有什么好折腾的啊,家里待不下去了你去我那里不行啊,非得那棵书上吊死啊。”
白桦说:“小姨,咱们赶紧给送医院吧,我看佳怡冻得不轻啊。”
小姨说:“对对对,咱们赶紧上医院,佳怡啊,你跟小姨说句话,让小姨安安心啊,佳怡,佳怡你说话啊。”
于佳怡哑着嗓子说:“小姨啊,活着真难受。”小姨蹲下,要让白桦跟培茵把于佳怡放到自己的后背上,听到于佳怡这么说,生气的说:“呸,你难受个什么劲,当您你妈才难受呢,明知道家里住着不舒心,你非得在那里受罪,腿长在你身上,你非要出来他们还能把你腿给砍了啊?”小姨这是气狠了,可是小姨已经跑了一下午加一晚上了,晚饭都没有吃,哪里还有劲背起于佳怡啊,于佳
怡再瘦,有个在那里呢,一米七的身高,比小姨还要高那么一点,白桦说:“小姨,你背不动,还是我来吧,你跟培茵一边一个给我扶着点,咱们就去最近的医院。”小姨说:“好,咱们从正门走,我去把门叫开。”这个时候的公园,晚上都有人在门口的屋子里睡觉,三个人连抱带背的好不容易把冻僵的于佳怡弄到公园的门口,小姨把门喊开了,因为小姨是大人,而且都是女的,看门的也没有怎么难为,就给开了门,这要是有男有女的,你看看是个什么后果,看门的得把你们当流氓给抓起来,还得送
到派出所呢。白桦个子也没有于佳怡高,没办法,这三个能动弹的就数她个子高了,白桦咬着牙,背着于佳怡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一辆车开过来,径直停在了路边,培茵心里很高兴,
能把车拦下来帮忙给送到医院也好啊,结果开车门下来的人小姨见了之后脸就拉长了,白桦也对着那个中年男人喊了一声“于叔叔”培茵知道这就是于佳怡的父亲了。于佳怡的父亲看着四十来岁,保养的不错,长的也很好,浓眉大眼的,很符合时下人的审美观念,身上是一件黑色呢子的大衣,脖子上还围着一条围巾,看到白桦背上的
于佳怡,眼色里有沉痛,赶紧上前从白桦的背上抱下于佳怡,把于佳怡抱到车上之后,对小姨说:“都上车吧,赶紧把佳怡送到医院去。”
小姨鼻子里哼了一声,扭身就进了后排,培茵赶紧从另外一边上了车,白桦看了看,没办法,就上了副驾驶,车子启动之后就往附近的医院驶去。一路无话,到了医院培茵才发现来了军区总院,车子在急诊门口停下之后,就有值班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出来,等到于佳怡被送进急诊室,培茵这才有些脱力的坐在急诊
室门前的椅子上,抬腕看看表,已经快要夜里一点钟了,培茵头靠在墙上,觉得口干舌燥的,已经跑了快仨小时了,这一晚上,真是累人啊。医护人员进进出出的,培茵闭目养神,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睁眼一看是姜娟,培茵赶紧站起来喊了一声“嫂子”,姜娟穿着白大褂,脖子上带着听诊器,看样子是要来
急诊室看诊的,姜娟说:“培茵,你怎么这个点在这里?里面的是?”
培茵说:“嫂子,里面的是我同学,您赶紧帮我去看看怎么样了吧。”
姜娟看了看跟培茵站在一起焦急的看着自己的另外三个人,说:“你们呢先等一下,我先去看看去。”
白桦说:“培茵,你亲戚啊?”
培茵点了点头,说:“我表嫂。”白桦点了点头,培茵很低调,但是家世应该是不低调,姜娟白桦知道是谁,这得益于白桦有一个很会培养孩子的母亲,白桦的母亲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人,这这皇城里,看着不起眼的人有可能就有一个傲人的家世,白桦的母亲从小教育白桦,不论在什么时候,都要谦逊,而且白桦的母亲还会跟白桦说起京城里一些显贵人家的亲戚关系,所
以白桦也知道姜娟,这个年纪轻轻的军总院的主治大夫,不论是婆家还是娘家,都在部队里有 一席之地。
姜娟进去之后没一会就出来了,对着于佳怡的爸爸说:“你是家长吧?先去给孩子办个住院手续去,孩子得了肺炎,需要住院治疗。”于佳怡的父亲虽然在一个实权部门,但是在这里也不是什么能说得上话的人,听姜娟这么说,一个劲的答应着,赶紧去办住院手续,小姨上前一把拉着姜娟的手,焦急的
说:“大夫,佳怡很严重吗?”
姜娟说:“目前只是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身上还有几处冻伤的地方,不管怎么说,为了孩子好,还是让孩子在医院住几天吧,最起码先把肺炎治好了再说其他的。”已经挂着输液瓶的推车被从急诊室推了出来,几个人赶紧扑上去看,于佳怡闭着眼睛躺在上面,头发散乱,脸色苍白,两道英挺的眉毛微微的皱着,内蕴风采的丹凤眼紧紧地闭着,小姨看着自己的外甥女,捂着嘴巴无声的流着泪,心里更是一阵阵的后怕,要是今天晚上找不到孩子,孩子就得冻死在小公园了,这个时候京城的夜晚,最冷
的清晨能到零下十几度啊。
姜娟说:“再做一个检查之后就会送到病房了,你们先去病房等一下,这么晚了,跟我去我办公室喝口热水吧。”小姨道过谢之后,跟着姜娟往病房楼那边走,姜娟边走边跟小姨小声说:“小姑娘冻得厉害了,等肺炎好了一定要找中医给开点要暖暖身子,要不然会影响以后的生育的。
”小姨听了,心里更加的难受,眼里的泪流得更加肆意,培茵听了姜娟的话,也明白里面的潜台词,心里也为于佳怡难受,那么肆意张扬的一个人,竟然会有这样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