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奶奶说:“孩子大了就有了自己的想法了,你虽然是孩子的母亲,但是你得尊重孩子的选择,路都是自己去走的,你不能陪着孩子一辈子。”瑶姑姑说:“娘,我知道,我从小就是这么走过来的,我都知道,可我就是觉得亏欠孩子太多了,一眨眼的功夫,孩子都长大了,孩子小的时候忙工作,等到工作稳定了再
想着去关心孩子的时候才发现孩子已经不需要我了,娘,我觉得这心理难受的慌。”三奶奶拍了拍瑶姑姑的肩膀,说:“孩子大了你就该放手了,好了,别难过了,跟娘去做饭吧,娘这么些年呀都想开了,咱们当父母的就是这样,孩子要出去闯一闯,一定
不能拦着,尊重孩子的想法,哪怕是孩子出去碰的头破血流的也不能给孩子泼冷水。”瑶姑姑听自己的娘这样跟自己说,心里更加的难受,十几岁出门求学,后来参军,再后来竟然一次都没有回家看娘亲,这么多年自己的娘亲一个人在家里,守着这一方小
小的天井,思念着自己还有哥哥,现在想来,自己实在是不孝啊。
瑶姑姑转过身,扑到自己娘的怀里,说:“娘,对不起,这么些年您一个人在家里,我实在是不孝啊。”三奶奶说:“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你在外面又不是干别的,娘在村里啊觉得很有面子,娘的闺女是解放军,虽然很多年没有回家,但是是为了干革命才不回家的,娘心里非
常的骄傲。”
瑶姑姑泪眼朦胧,虽然经常通信,自己也经常往家里寄东西,但是能回来看看娘,娘比什么都高兴,这就是自己的娘,自己那个对子女一无所求的娘啊。
家里的孩子都听到周青跟瑶姑姑的话了,到了院子外面之后,周藏皱着眉头对周青说:“哥,你做什么对妈妈这么说话?”
周青低着头,瓮声瓮气的说:“我不管你们俩要怎么样,反正我再呆几天就要回去的,我已经跟咱爸说好了,过了年初中一毕业我就参军,我要跟着咱爸去修公路。”
周兵说:“哥哥,妈妈说想让我们在这里上学,妈妈说那边的条件太艰苦了,她想让我们在这里上完了学再回去呢。”
周青蹲下身子,把手放到周兵的肩膀上,说:“兵兵,哥哥等不及了,哥哥觉得离不开高原,哥哥觉得哪里都不如高原好。”
周兵说:“可是在那边很难受,我觉得在这里喘气都舒服了很多呢。”周青听了妹妹的话之后,皱着眉头站起身来,跟身边的几个孩子说:“我是在那边出生长大的,从小我就知道我们那边的条件艰苦,每年都有很多因为受不了高原反应的人
离开,甚至是死亡,但是我喜欢那个地方。”
周藏听到自己的哥哥这样说,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说:“哥,我不走,我要在这里上学念书,要走你自己走。”
周青说:“我就知道你不会回去的。”培茵觉得有些奇怪,这哥俩说话虽然很直接,但是那些表情里面有很多的故事,不过因为跟这哥俩接触的时间不长,培茵没有说别的,只是跟周兵说:“兵兵,瑶姑姑说要
让你们在这边上学的话了吗?”
周兵点了点头,说:“姥姥让妈妈带着礼物去了别人家里,回来的时候妈妈就说田叔同意让孩子们在这边上学。”培茵一听就知道,这是瑶姑姑去田书记家里了,现在的学校算是沈家村的学校,孩子要送进去插班念书,得跟村里的领导打个招呼,不过周青跟周兵能留下来在这里上学,培茵觉得很高兴,别看周藏什么都不是很在乎的样子,在培茵看来,周藏的身上有一种领导者的气质,没看才一下午的功夫,已经有好几个男孩子围在周藏的身边了吗,甚至还有从沈培泽那边反水过来的,班里有了周藏,就有了牵制沈培泽的人了,周藏的父母都是保家卫国的军人,而且看样子职位都不是低,沈培泽敢让那几个混混来
找周藏的麻烦吗?晚上,一家人在爷爷的大炕上说起孩子们上学的事情,瑶姑姑把下午去田书记家的事情说了之后,爷爷说:“把孩子们放到这里你放心就好,有大爷大娘在这里,还有你娘
在这里,你跟周青他爸擎放心就行了。”
瑶姑姑说:“大爷,看您说的,我跟周青他爸呀对您还有家里人那是放一百个心的。”
三奶奶说:“瑶瑶啊,周青要回去,怎么个走法啊?”
瑶姑姑说:“让周青坐火车往回走,火车站那边有个驻军,定期往高原送给养,周青跟着他们的车往上走就行,我们来的时候就是搭的他们的车。”
三奶奶说:“你看看你这个闺女,周青才十几,这么远的路一个人坐火车怎么行,要不咱们找个人送他回去吧?”
瑶姑姑笑着说:“娘,不用,周青都这么大了,自己坐火车就行,再说,他要是连自己都送不回去,还去当什么兵呀。”说道后面一句话,瑶姑姑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三奶奶看看坐在炕头的周青,周青听了自己母亲的话之后,说:“姥姥,不就是自己坐个火车吗,没事没事。”
三奶奶说:“那姥姥赶紧给你做一身棉袄棉裤,你身上这身姥姥看里面的棉花都硬了呢。”
奶奶说:“我这里还有今年的新棉花,赶明让培华去供销社买点棉布,咱们两天就能坐好了,我还得再看看给孩子做点什么能放得住的东西,得坐好几天的火车呢。”瑶姑姑看着自己的娘跟两位大娘说着做棉衣做吃食,心里暖暖的,一个人在离家那么远的地方,丈夫一年跟自己见不了几次面,在医院是骨干,在家里是三个孩子的母亲
,累了也得咬着牙坚持,还是回到亲人的身边好啊,什么都有人替你想到,而且想的还是那么周全,累了趴在娘的怀里,好好地歇一歇,满身的疲劳就能不见了踪影。
大人们在一边说这话,孩子们在一边也说着自己的话,几个孩子围在一起,说着下午在班级里的事情。周青不爱说话,下午在班里怎么过的他不说,几个孩子也没有去问的,周兵是小学一年级的学生,不过下午没有去学校,这会听着周藏在说下午的时候五年级的教室里发
生的事情。
周藏说:“培茵,班里的男生都听沈培泽的吗?”周藏已经从下午那个跟自己一起往家走的男孩子的嘴里知道沈培泽的名字,都是男孩子,这里面的道道都很清楚,班里这么多的男孩子,都有一个领头的,在周藏看来,
那个沈培泽虽然一句话没说,要是没有他的授意,那几个男孩子也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的。培茵说:“也不是所有的男孩子都听沈培泽的,班里的女生也有许多不害怕他的,那个爱琴姐姐是三哥的同学田小民的妹妹,田小民当初在学校里那可是谁都不敢惹的,而
且现在田小民就在村里,沈培泽也不敢惹爱琴姐姐。”
周藏说:“那个沈培泽看着也不是很厉害啊,他怎么就能让那些男孩子听他的呢?”
杜明隽说:“沈培泽舅舅家的两个哥哥是西平城里的小混混,来给沈培泽撑过几次腰,附近村里的孩子就都害怕他了。”
周藏不屑的说:“原来是个仗势欺人的,哼,你们放心,有我在以后沈培泽看见你们就绕着走。”
周青说:“周藏,你在这里不要惹麻烦啊,惹了麻烦可没有给你擦屁股的。”
周藏说:“我行得正坐得端,干事那是堂堂正正的,还需要别人给我擦屁股?”
周青说:“你忘了炊事班的那些白菜了吗?”
周藏听了之后,仿佛霜打的茄子,一下子就蔫了,说:“那可不能怨我,是那几个来惹我的,我逼得没办法了才用白菜攻击他们的。”
周藏说着这些话,头也跟着低了下去,周兵在一边说:“对啊,大哥,是他们来抢我们的东西的,不能怨我们。”
周青说:“那你们不会跟大人们说说啊,非得跟他们闹得谁都知道,而且那些白菜可是被你扔的满地都是的啊。”周藏撇了撇嘴,说:“军人是凭实力说话的,动不动的就去找老师找家长打小报告还算是个男子汉吗?哥,事情都有个原因的啊,不能因为我为了不被他们揍扔了几棵白菜
就把事情都摊在我的头上吧。”
瑶姑姑听到几个孩子的话,说:“周藏,你在这里别惹事啊,要是惹事我就让你爸来收拾你。”
周藏听了自己妈妈的话,撅着嘴巴说:“妈妈,您就会这一招,动不动的就让我爸来教训我。”
瑶姑姑说:“周藏,妈妈让你们在这里是为了陪陪姥姥,为了上学的,可不是为了你跟人打架的啊,你要是想在这里打架占山为王,趁早的跟着周青一起回去。”周藏撅着嘴,说:“行了行了,妈,您少说两句吧,不过要是别人来惹我那可不能怨我啊,我可做不出别人惹了我我还老老实实的任别人惹的事情来,当兵的没点血性还能
当兵吗?”
瑶姑姑说:“你是当兵的吗?你才几岁?”周藏说:“那我从小就跟你们这些当兵的在一块,我要是没点血性我还能是你们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