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负手而立，就这么站在华云飞的前方，而摇光则是通体绽放着神光，像是掌控命运的神明一般看着华云飞。

就是这两张脸，纵然活出第二世，华云飞依旧清晰的记得他们。

上一世，自己之所以修炼吞天魔功不是因为其他，就是因为摇光，身为狠人大帝另一门古经不灭天功的传人，华云飞的存在就是为了摇光的强大。

因为吞天魔功成就不灭天功，所以华云飞必须成就摇光。

无奈，凄凉，最后为了太玄，为了星峰，最终只能成为被命运所掌控的傀儡，按照别人既定的轨迹朝着那个悲剧的结局走去。

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所以华云飞一次次的反抗，最后甚至为了不连累太玄，放手一搏，最终叛离的星峰，也叛离了太玄。

可以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浑身绽放神光的男人，摇光！

至于叶凡，呵呵……

最后为了向命运挑战，引来自己的死兆星之后，与叶凡这位生死大敌大战于羽化祖庙，以求置之死地而后生来博得一线生机。

只是最终还是败了，没能挣脱命运的枷锁，战死于羽化祖庙……

恨吗？

华云飞前世恨过，恨自己不幸，恨命运无情，更恨摇光等人随意掌控自己，甚至随意掌控整个太玄。

但是现在，或许是上天的垂怜和恩赐，让他有机会活出了第二世，然后在经历生与死的巨变之后，他重新审视这段历程，心中只有一丝叹息和无奈，却是没有一点恨意。

有什么好愤恨的呢？

换位思考一下，他也能理解叶凡，摇光，这些上一世的生死大敌。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本来就是这世间的本质，自己之所以会战死，不是命运如何玩弄人，而是自己太过无能啊，若是当时自己又决定一切的实力，又岂会出现这种状况。

天地如炼，唯争一线，大家各凭手段争那天机一线，彼此间打压杀伐有什么不理解的呢？

杀人者，人恒杀之，既然登上了时代这个广阔的舞台，那就要做好随时落幕的准备。

这一生一死，早就让他看透了一切，心中唯有对太玄的思念和愧疚如同美酒一般，越发浓厚。

若是有人阻碍他回到太玄，不管是谁，无非就是你死我活罢了。

况且他身为吞天魔功的传承者，早就注定了举世皆敌，独来独往，还有那无边的寂寞。

这就是两世生与死的觉悟，至于对他们的仇恨之心，却是早已不见了踪影。

只是淡淡看着两人，华云飞轻声道，“阻我者，杀！”

说完，便没有丝毫犹豫，笔直朝着前方走去，视两人于无物，也视这一份仇恨于无物。

而叶凡和摇光则是含笑，脸孔开始渐渐模糊，不约而同的说道，“你悟了……”

是的，他悟了，在漫长的人生之旅中，又岂能因为这小小的仇恨而阻碍了前进的脚步，所以他华云飞又岂能因为这仇恨的天阶而停下迈向人生目标的脚步！

青光缓缓散去，此刻华云飞已经立身于第五重天阶之上，他的眼神迷离，有些错乱的看着周围，许久才渐渐恢复清明，看着已经消失的叶凡与摇光，嘴角翘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若是你们这些生死大敌再一次挡在我前进的路上，对于云飞而言，不过是……”

他顿了顿，微微抬起头，眺望远方，用一种极其坚定的语气说道，“当战则战，战败则死，唯此而已。”

声音平静，没有一点的犹疑，反而带着一种大气魄。

说完，一阵寂静无声。

此刻的他立身天阶之上，强大与凌厉的气势尽敛，多了一股祥和与宁静，微风拂来，衣袂飘动，像是谪仙临尘，空灵而又飘逸。

过了片刻，他的目光重新落到前方的天阶上，看着弥漫的雾气，轻轻一笑，“不登上这九重天阶的顶峰，不迈入这紫霄宫，我有岂能甘心？”

没有丝毫的犹豫，只是轻轻一跃，便开始攀登第六重天阶，然后华云飞整个人都消失在一片蓝光之中。

…………

就在华云飞立身第五重天阶的时候，终于惊动了一个老者。

这个老者名叫无伤道人，乃是神霄道宗的长老，也是这一次九重天阶的负责人和监察者。

此刻无伤道人正盘坐在一颗古树下，道韵盎然，只见他紧闭的双目悠悠睁开，刹那间，周围顿时失色，一对明亮的眸子似乎看透了虚空的一切的迷雾，正好看到立身天阶之上的华云飞。

“好奇异的娃儿，好俊的风采，居然已经可以立足第五天阶之上，没有想到除了燕尊然，曹绫，妖青天这三个小妖孽之外，这里居然还会迎来第四个，真是有些期待啊。”

似乎是期待，又是好奇，他轻轻打了一个响指，顿时前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纸鹤。

“去，将此人的资料给我看看……”

似乎是听到了无伤道人的吩咐，纸鹤缓缓震动双翅朝着外面飞去。

而无伤道人目送纸鹤离去之后，他又闭上了双目，顿时寂静无声。

而身处天阶之上的华云飞自然不会知晓，此刻的他看着悠悠的蓝光，显得有些安详。

而第六重天阶上绽放的蓝光仿佛带着一种诡异的魔力，不断环绕在华云飞的身上，似乎在渗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