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眼睛怎么那么毒,她当时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他为什么知道她非常想要这个镯子!

顾卿芸郁闷不已。

最可恶的是这家伙居然用它来拿捏她!

他背对着众人,脸色隐在阴影当中,只有她能看清他的表情。

顾卿芸很想打他的脸,和他唱反调。

可是她的心却跳得厉害,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夺走手镯。

为什么她会对这个手镯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这个手镯到底有何奇特之处?

“不喜欢?”宫云诩眉峰轻拢,作势要将手镯收回去。

顾卿芸咬牙:“您送的,怎会不喜欢?”

心知她的言不由衷,但宫云诩仍觉得愉悦,由内而外的,眉梢眼角都是笑,等着她的表现。

顾卿芸绷了绷脸,抬起头回答刚刚质问她的沈玉秋:“该说的宫云诩都已经告诉你们,我还需要说什么?我们的私事无需向沈小姐禀告吧?”

对付不了宫云诩,她将满腔怒火撒在沈玉秋身上。

“你……”沈玉秋被她气到,满眼怒意。

顾卿芸不管她被气成什么样子,低下头,看向宫云诩把手镯套进她的手。

当手镯套到她手腕的瞬间,她一直不听使唤的心脏忽然平静了下来。

她伸手摸了摸镯子,指腹感觉到微微的凸起。

宫云诩心情甚好,翘着嘴角看着那只手。

她的骨架小,皓腕纤细白皙,手镯戴在上面,十分好看。

殊不知他们一男一女落在别人眼中同样是一幅美好得让人心醉的画卷。

顾文元亲眼看着宫云诩把手镯套到自家孙女的手腕上,心中忽生不舍,就仿佛预见了自己的孙女被臭男人拐跑的那一天。

他索性瞥开眼,不去触景生情。他不管宫云诩与芸儿之前是不是真的私下定了终身,要不是定北侯来了这么一出,亲事之类的肯定不会爆出来,那样的话他也能游刃有余地处理,现在却不行了,因而看

定北侯格外的不顺眼。

“定北侯,你现在清楚了吧?”

定北侯哪里会想到讨个丫鬟会牵出这么一堆关系,讪讪摸了摸鼻子,不再说话。

顾文元坐回自己的位置。

穿着妖娆妩媚的舞姬们轻盈地步入中央。

大家都没什么心思看表演,全场的注意力都在宫云诩那桌。

宫国师可是东奇的传奇人物,他的婚姻可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事儿,会影响到启明城各大世家的利益。

谁若是能得宫国师这样的佳婿,无疑会更上一层楼。

现在与顾家结了姻亲的话,顾家自然也会荣华更甚从前。

好在顾家并不足为惧。

顾家也是启明城的世家,但世代为医,鲜少入朝为官者。

到了现在,顾家可以说后继无人。

顾文元的两个儿子,一个死一个失踪,小辈是两个女娃。

女娃顶什么用?

又不能像男儿那样上战场建功立业,也不能入朝步步为营。

顾家大小姐名声是好,再好最后也只是嫁个好人家而已。

顾家的壮大,触及不到各方的根本利益。

不过还是觉得可惜了,如果能够有宫国师这样的乘龙快婿,家族势必走向辉煌的巅峰。

既然身份“说开了”,顾卿芸也就没客气,直接在宫云诩身边坐下。

站了一天,早累得想躺下。

宫云诩在她耳边轻声问:“演得可开心?”

顾卿芸身子微微僵住,心向下一沉。

她同样压低了声音,语气稍冷:“您放心,我不会当真。”

“你明白我指的是什么?”宫云诩观察着她的神色,一见她冷下脸来,立即猜到她想偏了。

顾卿芸嘲讽地勾了勾唇:“我不会扒着您不放,您大可放心。”

“呵!”宫云诩轻笑一声,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耳垂,“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不扒着我想扒谁?”

“扒”字让顾卿芸想到了某种被和谐的动作,她蓦地浑身不自在:“那都是假的。”

“谁说那是假的?”

顾卿芸颦了颦眉,侧眸睨他:“难不成是真的?”

“自然,定情信物都收了,你不会现在要反悔吧?”宫云诩故作讶然。

定情信物?

顾卿芸表情僵硬,缓缓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腕。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觉得手镯好像烫手山芋。

“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等离开皇宫后,把它还给我。”宫云诩很“善解人意”地说。

换个人来听了这话,估计要以为他多么开明。

顾卿芸却很想捧他一顿,这家伙就是笃定了自己不会放弃这个手镯吧!

她据理力争:“这是我赢回来的!您别忘了下午答应过我的事。”

宫云诩翘起性感的薄唇:“你打开了盒子,盒子便是你的。至于这里面的手镯,我何时说过要赠予你?做人不能太贪心,知道吗小丫头?”

顾卿芸被他无赖的理论气得翻白眼。

感情她费了半天功夫就得来了个黑盒子?

宫云诩摸了摸她的头,笑吟吟地说:“笑一笑,大喜日子板着脸作甚?”

大喜日子?

狗屁大喜日子!

今天就是她的灾难日吧!

顾卿芸一把拍开他的手。

宫云诩不以为忤,低声提醒她:“我让你别忘记自己与顾家的恩怨。”

绕了一大圈,回到一开始他对顾卿芸的提醒。

顾卿芸冷哼一声,不应他。

一个笑意盈盈,一个俏容微愠,落在他人眼里,只觉充满暧昧。

被喂了满满一盆狗粮,真是没法呆了!

两人要谈情说爱,能不能回家再谈?

如果顾卿芸知道某些人想法,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顾文元坐在稍远的位置,望着他们俩,既是心酸又是欣慰,他的一颗老夫心,谁人能懂!

转眼,宴会已接近尾声。

酒过三巡,不少人已萌生醉态。

忽然,一个人从自己的席位上站了起来。

大家并没有注意,或喝着小酒儿,或眯眼欣赏伶人的曼妙舞姿,又或是趴在桌案打盹。

直至那个人忽然搔首弄姿!

咳,准确来讲是做了些姿态不雅的动作。

宗政炀喊了一声:“然儿,你干什么?快住手!”

他压低了音量,只有少数人听见。而顾卿芸不巧离得近,听见了,也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