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不是男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你先吃了再说啊。真是的……”陈胜强指着他,气得吐血:“以后出去,不要说你认识我,真是把我的脸都丢了。”
“……”赵恒远望着“痛其不争”的兄弟走远,下意识的抬脸望向雷咖。
雷咖:“正常男人,应该都是先吃了再说。”
赵恒远怒了:难道我不正常?
不过,再这么折腾下去,他迟早都会不正常。
火车站,云云拉着郑柔儿的手:“猪油,你想开点。没有事情解决不了。”
“我没事。”郑柔儿忍着不回头,这个城市,她决绝的离开,但心里分明还有那么多的眷恋:“你帮我常常去看看嘟嘟,我到时候想到法子,就回来带他走。”
“你别这么担心,赵恒远会对他很好的。”
“我知道。所以我要及早把他带走。不然以后,他就会只记得赵恒远这个爹哋,而忘了我这个妈咪的。”
“哎哟,别哭。回家静一静再说,嗯?”
“嗯。”
两个人相拥,火车的鸣笛声震耳欲聋,郑柔儿轻招手说再见,踏上归途。
这回不是酒吧,而是星云大酒店的ktv包间。星云的ktv,伴唱公主比夜总会的出台女郎质素还要高。各式酒水也是一流。
叶鑫踢了踢陈胜强,瞄了一眼旁边喝得有几分意思的赵恒远:“又怎么了?”
陈胜强猫在他的耳朵旁:“他的鱿鱼游走了。”
“游哪里了?”
“游回家了。从这里算,她游的里程刚好350公里,从她上车的时间算,这个时候,她应该已回到家、吃完饭,正在剔牙。”
伴唱公主唱得声嘶力竭,把高音飚得拆天似的,也没吸引到正埋头喝酒的赵恒远。
包间的房门突起喧闹,陈胜强抬眸,大门“啪”的打开,吕云云被外面的保镖扯着领子揪进来。
她一看见赵恒远,就像见到救星似的:“赵恒远,快去救猪油,她被绑架了。”
“……”一直沉闷的喝酒的赵恒远,反射性的站起来,一阵风似的冲到门边,身后叶鑫咳了一声。
他才停下身子,轻轻的转头,望着吕云云:“绑架?地点,人物?”
吕云云急得直跺脚:“我哪知道什么地点、人物啊?我亲自送猪油上车的,这车都开了10小时了,打她的电话没人接,打给兰姨,她根本就不知道猪油要回家这件事,更别说看见她了。”
“这就是绑架?”赵恒远微回身:“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喝酒?”
“我刚才心急到处找你,结果有个好心人,告诉我们,你刚好在这间房,我就过来了。”
“呵呵,好心人还真多啊。”
“喂,她失去消息超过10小时了。”云云意外的看着慢慢淡下来,眉心皱成一条线的赵恒远:“你难道,不想去救她吗?”
“好巧。”陈胜强冷嗖嗖的笑:“应该是给赵军平绑架了吧?一会儿还会收到赵军平的恐吓信。说什么:如果明天日落之前,赵恒远不与万家祺取消婚约,就让他最心爱的女人见不到后天的太阳。”
云云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冷漠里带着嘲弄。她慌了,扯着赵恒远的袖子:“猪油人长得漂亮,嘴巴又甜,还学了那么几年的散打。在家乡的时候,谁都不舍得欺负她。但是自从来了这里,却三天两头的惹事儿。其实,那些坏人的都是为了什么而招惹她,我们都明白的,不是吗?”
赵恒远闭着眼睛长叹气,酒精把脑子烧得更加清醒。
一直围绕着郑柔儿做文章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真相,他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
云云:“不管是什么原因。即使是假的绑架,我们也应该去救她的对吗?你就不怕,会出个万一吗?”
“……”
陈胜强在后面把云云拖住,快步跟着赵恒远奔出门:“你还哭什么哭?老三这都跑得大老远了。有我们在,你那块猪油,少不了一两肉的。”
吕云云惊喜交集,才刚走出星云大酒店,但见门廊处,赵恒远拿着手机发呆。
来自于赵军平的手机信息:“明天股东大会之前,公开与万家祺解除婚约。”
果然不出所料,陈胜强和叶鑫都感觉到额头冒烟。
赵恒远呆站了一阵,唇边掠起苦笑:“虽然真的是赵军平,但我家柔儿可能是被逼的。赵军平看逼柔儿逼不到,就转而用她来威胁我,这也很正常。柔儿现在是受害者,我不能认为,是她和赵军平,合谋来骗我,对不对?”
叶鑫长叹气:聪明如你,却在问对不对?只因你也不愿意相信,心深处那个残忍的答案吧。
多次逼婚不成,以图一刀两断回家乡要挟,看越恒远仍旧不上勾,便来个绑架要胁,务必在明天股东大会之前,把赵恒远拿下。
只是这么拙劣的伎俩,她们居然认为能骗得过老三?
仓库内,放了一台旧式的电视机。电视上,恒和集团股东大会半年报,再一次举行。
赵恒远一身白衬衣俊秀英挺,在演讲台上作简短致词。他举手投足间,那股子由内而外散发的大气从容,让人确信,只有他站在台上,才会这么的光彩夺目。
郑柔儿注视着电视,他依稀可见旧日模样。半年前,她也曾在这个会场,站在最后面不显眼的角落里,看着圆滚滚的小胖嘟抱着个红色的大背包,滚到他的面前唤了他第一声“爹哋。”
她知道他会喜欢小胖嘟,但没想过有一天,他也会说:柔儿,我更喜欢你!
那些落在耳边让骨头都酥醉的话,那些印在唇上使魂魄都失控的吻,似乎还是昨夜,却恍如隔世。
赵致远侧脸看着她,一脸的灰霾:“你和爸爸都笃信,他会为了你而放弃很多。现在终于证明,你们错了。”
郑柔儿缓缓站起,眼神空落,唇边自嘲的笑:“你们父子终于可以心死了吧?我说过,我的份量,不会影响到他的决策。”
“你就不难受吗?”赵致远突然扯着她的胳膊:“赵恒远这样对你,你就没有不甘心?”
“我很不甘心,也很难受。”她冷冷的甩开他的手:“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赵致远,热闹看完了。请放我走。”
“我们从来都没有关过你,我们很客气的请你留下来。”他的笑容泛起,那么轻佻的笑意,指尖抚上她的脸:“这么个大美人,赵恒远怎么就舍得呢?柔儿,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和我家那黄脸婆离婚。”
“你和你家那黄脸婆是绝配,就别折腾出来害人了。”她摆脱他的手,才走几步,却被他突然大力的扯向后,她反手一甩,却甩不开他的掌握。
她心中一惊:她不是个弱质女流,客观来说,她的力气还挺大。但是,现在她身软脚软的没有力气,就连赵致远那轻轻一拉都甩不开,是怎么一回事?
“小美人,赵恒远不疼你,有我疼你。”赵致远咕噜的吞了口唾沫。
他垂涎郑柔儿的美色,可以说已经很久很久了。特别是在慈善晚宴上,她那一袭红色礼服,把他蛰伏多年的坏水全部点燃。
那一袭红裙包裹着的密实曲线,精致的妆容,他们家门前那条凤凰花开遍的春花般的美艳,也不过如此。
“赵致远,你敢?”她无力的推拒,脚尖却晕飘飘的站也站不稳。
他的大手撩起她的裙子,大腿处那冰凉的触感,让她恶心欲吐,心中的惊惧此生没有一刻如今天一般:“不要,赵致远,不要……”
“不要你的人是赵恒远。记住了,是他不愿意来救你,要恨,你就恨他。”
“求你,不要……”她的泪珠落下来,哀怜的眸子却更加点燃男人的兽欲。
他低头抚她的脸,亲她的唇,她用最后一丝力量偏过头,腮边仍旧被他的口水舔过:“赵致远,我会让你死!”
“宝贝儿,我会让你弄死了,欲仙欲死……”
“啊……”她万念俱灰,可惜却完全没有力气。门边突然一声大响,赵军平从外走进,一巴掌扇在赵致远的脸上:“畜生,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赵致远被打懵了,冲着自己的爸爸大声嚷:“不就一个女人吗?”
“她是普通女人吗?她是赵恒远的女人。”
“赵恒远不要她了。”赵致远扯开嗓子嚷,却见赵军平已在给郑柔儿口服矿泉水催吐,还在她的脸颊边扇风,看着逐渐清醒的郑柔儿,他郑重的看着她:“赵恒远已经过来了。你精神一点。”
“他来了?哈哈……”她笑得阴冷,把一整瓶的矿泉水往自己的头上淋。冰水的凉意,让她迅速清醒。
她盯着侧边气急败坏的赵致远:“我不会白白被人欺负的。”
“切,说得像自己有多么玉洁冰清。”赵致远冷哼:“ 还不是被赵恒远玩剩了不要的货色。”
门外脚步声响起,赵恒远的声音远远传来:“赵军平……”
他来了,他终究还是来了。郑柔儿看着凌乱的仓库,低头瞧见自己被水珠淋了一脸的狼狈。
她轻柔的笑着,声音甜美带着歉意:“平叔,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赵恒远不是真心爱我,我即使把自己吊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为了我动摇的。以后就这样吧!你还是我最亲爱的平叔,赵恒远这桩事,我被清理出局了。很抱歉,还是没有帮到你!”
“郑柔儿,你说什么?”赵军平细声的问,愕然的望着她,看着她一脸决绝,转过身子。
她看着站在门边倚立的赵恒远,他的脸黯黑,眉目间难掩灰败的颓唐。
看到他,她像是很意外,却又轻轻的笑了:“哟,今天什么风,把赵总裁给吹来了?”
“你不是被绑架了吗?”赵恒远的声音冷得似刀,瞟过赵军平父子时,赵致远心虚的低下头。
赵恒远大手扯着郑柔儿的胳膊往外面拖,那么狠的力量,把她的手脚握出一道深深的痕,她任得他拖出这间仓库。
仓库外,是业已昏沉的天色。郑柔儿仰望着天空,致人晕眩的野外的密集星月。
是个好天气,应该是情侣相约,甜蜜看星星的日子。
原来已经是晚上了啊。他的股东大会在下午,会议结束后,淡定的吃完庆功宴,才潇洒出尘的前来“搭救”她。
赵总裁,你果然相当的有风度!
明明能装得很坚强,很冷酷,但当吕云云从人堆里冲出来,紧紧的搂着她的身子,哭着拍她的背:“猪油,猪油,你没事,还好你没事。”
她终于忍不住那决堤的泪。
终究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关心着她。
她抱着云云的肩膊,放开嗓子大哭。从被赵军平捉到这间暗黑仓库的时候起,她就想着,出逃后要抱着男人大哭,把自己的心酸、惊惶、无助,一声声的哭给他听。
虽然她还生他的气,但是那时,她还是只想哭给他听。
她趴在吕云云的肩膊上哭得那么悲切:“你混蛋,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云云:“我爱你啊,我最爱你了。这世上,我最爱你了,猪油。”
陈胜强觉得头很大,两个女人在一群男人的面前,抱着大声哭,说什么“你爱不爱我,我爱你我最爱你了”这类的情话,真是当这帮男人透明的吗?
你两个确定不是在搞基吗?
他再看自家老三的冷脸,移步走近雷咖。
雷咖细声总结:“刚才我和恒少爷进去的时候,刚好听到了。这次事件是赵军平和小郑合谋的假绑架。”
“噢……”陈胜强对自家老三投去同情的眼神。
身边的哭泣像午夜最渴睡时听到的猫叫一般让人心情烦乱,赵恒远似是压抑着怒气:“郑柔儿,跟我回家!”
郑柔儿张着哭肿的眼睛瞧着他:他凭什么,还好意思让她回家?
雷咖快步走近,在郑柔儿的身边道:“小郑,回家再说,别任性。”
郑柔儿故作疑惑的看着云云:“云云,被主人人道毁灭了的宠物,在断气之前,主人却来说,我们回家?他凭什么?”
赵恒远转身,背影倔傲:“郑柔儿,要么现在跟我回家,要么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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