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豪提了提自己的领子,笑得像个妖孽:“谢姨私房菜不用等我的,柔儿你的私房菜以后一定要等我才可开吃。”

“哈哈……陆公子一来就嫌弃谢姨的手艺啊。”谢姨爽朗的大笑,平时见陆豪,都是在电视、报纸的八卦新闻里,这个公子哥儿,比赵恒远更加高调,是个能惹事的主。

她不禁更加赞叹自己的英明决定:即使没有赵恒远,光是陆豪,郑柔儿的靠山也大得让人眼馋。

“郑小姐最近烦心事虽然多,但总算是雨过天清了。”谢姨举起手里的茶:“为郑小姐威名远播,干杯。”

郑柔儿汗颜:她丢的脸果然够大,就连谢姨也认识她了。

她正尴尬着,前方一个小胖墩扑过来,“蹭”的一声扑进她的怀抱里,赵嘟嘟仰着小脸儿,嘟嘴卖萌,眼睛里还有浅浅泪光:“妈咪,你吃好吃的,不带嘟嘟和爹哋。”

郑柔儿低头看见日思夜想的大胖儿子,真是心花怒放,把他抱着自己腿儿的身子抱起来,坐到自己的腿上,捏他的脸,捧着他使劲儿的摇:“嘟嘟,妈咪抱抱。”

谢姨目瞪口呆的望着亲密无间的两母子,再看郑柔儿的旁边,赵恒远潇洒的拉过椅子来,四平八稳的坐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轻泛,嘴角的春意比这6月的天色还更使人**辣。

“嘟嘟,妈咪腿累,来爹哋这儿。”他招了招手,小胖嘟警惕的瞪他一眼,更用力的往郑柔儿的怀里拱:“妈咪好久没抱,让妈咪抱久一点呵。”说完又仰着脸儿,讨好的拱郑州柔儿:“妈咪,嘟嘟好想你!”

“妈咪也想你啊!”

赵恒远在旁边,眼神里的笑意更浓,嘴角却故意抿着:“哼,你不要你爹哋了?”

“……”真是母慈子孝,父亲还吃醋。

谢姨看着这一幕,心中的震惊无法形容:真的是赵恒远啊,赵恒远的宝贝儿子啊,赵恒远和郑柔儿真的连儿子都生了啊。

她从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娇滴滴的、单纯清纯的小姑娘,背后的关系如此强大。

陆豪被这“一家三口”的亲密互动刺伤了眼,双手叉在裤袋,长腿向着赵恒远的凳脚一踢,他冷冷哼道:“我认识你也算久了,才知道你脸皮这么厚。你对小柔做过什么?难道忘记了?”

赵恒远摇晃中定住身子,阴凉阴凉的眼睛瞪着陆豪:“我和她一起做过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忘记。”

“你伤透了柔儿的心,还让她陷进那些无知妇女的取笑围堵当中,你居然还好意思坐这儿?”

“那些欺负她的人,我都教训了。”

“你欺负得她最厉害,你应该把自己给毙了?”陆豪也是笑里藏刀的一把好手:“除了欺负柔儿单纯,你还会什么?

“陆豪,你长这么大,除了泡妞你还会什么?”

“是的,我只会泡妞,我心里只有小柔,所以我了解她的苦处,明白她的心思,会帮她达成她的理想。”

“她的理想?”赵恒远微抬眸:“她的理想不就是我吗?”

“……”陆豪向天空白了一眼,指着谢姨私房菜的招牌:“她没你想的那么多心机,她只是想开一间这样的私房菜馆,把自己的厨艺发扬光大。”

……赵恒远微微动容,郑柔儿瞅向陆豪的眼神多了几分感动。她竟然真的想要开餐馆?

撕了,撕了,排行榜上知名的两大豪门帅哥热情的撕逼了……

走过路过,莫要错过!记者朋友们,你们赶紧啊,这里有劲爆猛料啊……吕云云八卦的魂魄飞上天际,自由的翱翔,热血沸腾得差点就要拔打“今日来关注”的报料热线。

一顿饭吃完,赵恒远看着陆豪就不顺眼,向嘟嘟使脸色,嘟嘟立马缠着妈咪撒娇:“妈咪,我们回家吧!”

“嗯,我们回云姐姐那儿。”她起身,怀里的小胖嘟却被赵恒远伸手便抢了去。他一手抱着嘟嘟,一手过来牵她:“你要是想云云,就让她一起过来住,两母子老是打扰别人,你好意思?”

吕云云:“不用不好意思。”

郑柔儿:“我好意思。”

赵嘟嘟:“我也好……”被爹哋瞪了一眼,他立马纠正错误:“我,我不好意思。妈咪,我们回爹哋的大房子住吧?”

郑柔儿一看赵恒远和赵嘟嘟的异动,便明白赵嘟嘟现在被赵恒远控制了。这男人,真是够奸猾,利用儿子来对付妈咪,无耻极了。

不过,他从没想过要娶她,也能理直气壮的要求她爱他,还有什么无耻的事情做不出来?

她拉起赵恒远的手,把小胖嘟放到云云怀里:“我们谈谈!”

赵恒远低头看着自己被她突然握住的手,目光有点失神的怔忡。就这么闹一闹,这一双手,他竟然有半月不曾牵上了。

她扯着他的手腕,气呼呼的走在前面。走到私房菜馆后楼梯的角落里,她才松开他的手。

但是,她是松开了手,但他却反而更紧的握了上来。她气愤的瞪他,狠狠的甩完再甩,但他只笑着凝视她,左手固执的握紧她的手,右手缓缓拔上她的额发,眼神温柔,竟带了些微的忧伤:“柔儿,不管你做过什么,我决定都原谅你!”

“喂,你神经病啊!”她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早就应该知道,和这个男人没法子讲道理啊。

他拒婚,害得她在全世界的面前丢尽了脸,但如今他居然还“慈悲的”对她说原谅?”

他的笑意更深:“你觉得错的是我?”

“哈,那错的是我啰?”她用手大力来扇风,她被他气得脸上都有火在烧。

“那我们来好好分析。”赵恒远语声轻轻,人却突然把她抵在墙壁,手撑在墙边,把她罩在自己的怀抱里。本来就高她很多的男人,单手捏着她的下巴,俯视着女人,玩味的眼神温柔,却没有一丝的笑意:“是不是只要求婚,对方就必然要答应?”

“我没这么说过。”

“那你在宴会上求婚,我是不是有自由不答应?”

“你有……”

“所以,我做错了什么吗?”他低头,唇轻轻贴着她的嘴角,斜斜的瞧着她的眼睛,像想看清这双美丽眼波里的逃避:“你选择在那样的场合求婚,就选择了要在利用那个环境给我压力。既然你自己选择了这种压力,就能自行承受求婚失败后的后果。你做这些之前,从没想过后果吗?”

她定定的瞧着他,眼里的水雾越来越浓,扁着嘴巴,一直说不出话。

她这样做了,就得承受这样的后果。他确实没有错,错的是她。

“是的,你有权利拒绝,我也要自己承担被全世界耻笑的后果。这是我自找的,我不怪你。”她咬着唇:“但是同样的道理,你选择了拒婚,也要自己承受拒婚的后果。”

“什么后果?”

“失去我。”她重重的吸着鼻子:“正确的说:恭喜你恒少爷,你摆脱我了。”

她用力把他推开,人却被他更重的压在墙,他整个身子都抵上她的,紧紧相贴的身体,她的眼泪贴着他的脸颊流下来,就似是他自己流下来的一样。

她把脸转到一边不去看他:“以你的聪明,当然知道如果拒绝我会多丢脸。我那时牵着你的手求你,也没要你真的娶我。哪怕你只是沉默也好,给我一个温柔的眼神也好,我也不会这么凄凉。”

她抹着眼睛,但泪儿却越抹越多:“我脸皮薄,突然面对这样的情况,比你还要惊恐100倍。你甩开我的手,任得我受众人耻笑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害怕过?害怕我会真的跑了不回来,害怕我会想不开?我才21岁,我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被人伤害过。我不娇贵,但是我也有尊严。”

“那你就不要选择的方式。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这样逼我?”

“陆豪那天接我回家,我问他: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他说:我知道,你有你的苦。那时候我想:赵恒远,我爱了他那么多,却是陆豪知道我有我的苦。”

“不准提他的名字。”他对于陆豪那天突然出现把他的女人给救走了这事,一直非常的介意。

“我做出这样的事,云云理解我,就连陆豪也晓得我有我的苦。可是只有你赵恒远,相信我就是故意在宴会上,借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你压力,让你舍不得拒绝,让你进我的套?赵恒远,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也许不是我本意,或者这根本就不是我做的?”

他动容的看着她,她举起手来细细抚他的脸,她泪眼迷蒙,望着他的眼神专注而忧伤:“你难道不会害怕吗?我那一天从酒店跑出来,看着那一盏盏的车灯在我面前急掠而过,我站在路中间那么久,一直在问:为什么不撞过来呢?为什么?”

“柔儿?”他重重的把她按进怀里,用力的揉她单薄的肩。心灵的恐慌终于轻慢而又急骤的蔓延开来。那一刻,她想到了死吗?

“柔儿。”

“所以,我很感激陆豪,在那个时候,在后面抱住了我。”她任他抱着,只有嘴儿在动。一直以来,她都告诉自己:从此,不要和这个男人再有任何瓜葛。恨也好,爱也好,就当粉笔字抹了。他不欠她什么,所以她就不应该责备他。

她想以一种理性的姿态离开他,但是现在,当控诉的潮水开了闸,她才知道,自己并不是那么的理性,原来自己,真的恨着他。

“我被人砸鸡蛋的时候,忽然明白了:你明明知道,拒绝我之后,会让我陷进什么样的绝境,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做了。明知前方是地狱,你还是推我下去了。可是才不久之前,你才和我说过‘你要娶我,只是要给你时间’而已。这一次,我终于明白了,你从来都没过要娶我的,即使你不喜欢万家祺,即使你真的有那么一点喜欢我,你也不会娶我的。从前,你还会哄着我,给我一个模糊的借口,我就甘心这样自我欺骗。但是,现在,我已经明白了,太明白了,所以,我想骗自己也骗不下去了。”

“所以呢?所以你想干什么?”他瞪着她,双手捏着她单薄的肩膊。这个女人,竟然也能这么残忍,她举着一把刀来到他的面前,逼迫他:要么爱、要么杀!他能怎么办?

他这一生,太明白一步的退让,便是大片的溃败。

“我能干什么?赵总裁,我只求你放过我而已!”

“你休想。”他低头,凉凉的唇瓣落在她冰冰的脸蛋上,他的声音有着压抑着的冷漠:“想和陆豪在一起了?因为他也有钱有势?他能给你这一间私房菜馆?”

“赵恒远……”

“陆豪打算买下这间私房菜馆送给你,你敢说你不知道?”

她本能的反驳:“我不知道,他送给我,我也不会要。”

他斜斜瞅着她的眼神,是一种透骨的鄙视:“就陆豪那个二世祖,你当然不会满足。你处心积虑的来到我的身边,想要的怎么可能只是一间私房菜馆?”

“你?”她抬头,惊讶的看清了他眼里的淡漠和凉薄。他这个样子的眼神,她也曾经看见过,是他和林广扬谈一场收购战的时候。那样的残酷决绝,一句话便把一间数十年的上市公司踏平脚下。

她其实也知道,有时候他是极可怕的人。

他的唇依旧贴着她的脸,唇咬着她的耳垂,亲密耳语,语音却冷得瘆人:“如果你能成功嫁给我,赵军平会给你多少钱?”

她的身子在抖,耳垂被他舔过的地方泛起一阵酸麻,冰凉的像被蛇咬到的麻木:赵恒远,你竟然知道?

“我的条件是:留在我的身边,再也不提结婚。如果你能做到,赵军平给你多少,我给你三倍。”

“……”

楼梯寂寂,男人的黑皮鞋踏出,这个男人,就连脚步声,也能听出他的修养和端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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