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安危(1/1)

这杀气之中,隐隐夹杂着了血型之气,引得柳长妤心里发了寒,她在想,这批人马,究竟是奔着她而来的,还是奔着秦越?

还是说她与秦越意欲带走王公公的意图,早已被看穿?

柳长妤镇定下紊乱的情绪,她微挑开帘子,眸光轻轻飘向了车外,入目有黑衣人自墙壁沿而跃下,来人蒙着脸部,看不出究竟是何方神圣。

但总归来说,绝非是好人就是了。

“秦越,小心!”

柳长妤的惊呼刚一出口,马车已骤然停下,四面八方的黑人蒙面人团团将马车包围住,让马车再无路可走。

王公公哪里见过这样的仗势,他吓破了胆子,声音直发着颤,“郡……郡,郡主,这些人……究竟是?”

“闭嘴!”柳长妤冷嗤了一道。

她抽出腰侧的银鞭,大力挥开车前帘子便要一跃而下,然而这时迎面扑来两三个刺客,银刀直直刺向了王公公。

“啊!”王公公抱头大叫。柳长妤反应极快,她长鞭顷刻间迎上来人的刀刃,不出一刻便将对方的攻势阻挡了下来。她没有丝毫犹豫,搅着刀刃便击向几人,只听“扑哧”一声,刀入胸膛,血色点点

滚洒在马车前的地上。

“郡,郡主……郡……”王公公脸色煞白,在他看到柳长妤如此凶狠的一幕过后,身子如秋风落叶般,抖抖簌簌,再难以开口说一句话来。

柳长妤冷眼回看他,鼻音一记,“嗯?”

王公公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他忙摇头,“没……没。”

倒是秦府的马夫小冯很是冷静,他看了看地上的血,回头问柳长妤,“郡主,您可有吩咐?”他不会武功,但为了秦家未来的主母,可以拼上自己的命。

“你看好马车便好。”

柳长妤又回头走近王公公,唇边带着冷笑,王公公死命地摇头,抱住车厢墙壁就不撒手了,“郡,郡,郡主,您,您,想做什么?”

“本郡主不想做什么,”柳长妤回身指了指那些与秦越纠缠在一起的刺客们,俯视他道:“这些人,兴许是向着你来的,本郡主可不想在你身上费那么大的力气。”

王公公摇头,“不,不,郡主,这些人绝无可能是向着奴才来的。”

“为何不会?”柳长妤挑眼看去。

王公公却不开口了。

柳长妤料定了他就算是瞎猜也不会与自己说什么,况且眼下她确实无时间再照看一个王公公,因此她直接上去一击拍晕了他。

等柳长妤将王公公丢进了马车里,她再嘱咐小冯道:“你看好马车,还要看好车里的这人,莫要叫他半路跑了。”

这个王公公,他们今日可是要带回秦府的。

“是,郡主。”小冯应道。

柳长妤翻身下车,有刺客察觉到了她的靠近,再不去缠着秦越,挥刃便向她冲了过来。

此举正好对了她的胃口,柳长妤甩着鞭子与那人迎面对上。

而秦越那一边,因纠缠之人少了几个,他立刻就发觉对方是另寻到了目标,待再一回身,望见柳长妤纤细的身子正在黑色之中穿梭,他那颗心都提起来了。

秦越反手刺入面对之人的胸口,飞快拔出了长刀,就向柳长妤那儿跑去。

“长妤!”

有刺客向柳长妤的后背扑去,秦越冲上去长刀一掷,挡住了那人的一击,他长眸里满是暴虐,毫不留情地给了他致命的一刀。

直入深喉。

经过片刻的打斗,柳长妤有些气喘吁吁,“秦越,你怎么过来了?”她一个人又不是解决不了这些人。

“长妤,我不是叫你好好待在车上吗。”

秦越很是不高兴,他是为柳长妤下车而不快。只要柳长妤出现在这打斗之中,他无时无刻都是提心吊胆的,“这里很危险,你回去。”

柳长妤的长鞭缠死了一个刺客,她哼道:“我不,我要与你一同。”面对这生死,她怎能放任他一人守在前方。

“那王公公呢?”

柳长妤瞥了眼马车,“王公公已经死了,被刺客暗杀致死的。”

说完这句话,她人已经窜进了团团刺客之中,轻盈的身子一跃,唯有衣摆荡了起来,待一片衣角飞过后,便有数把银光直对向了柳长妤。

“长妤!”秦越满眼都通红了。

他来不及再思索任何事情,有长刀嗤入血肉的声响,有赤红的鲜血喷洒在脸庞,秦越如疯了一般,连刀刃划破自己肌肤的痛感,也无知觉了。

他只知道,不能让柳长妤有事。

柳长妤眼见这般疯魔的秦越,心里咯噔一下,冲去大喊道:“秦越!”

在这刹那间,一切都已结束了。

巷子内再度恢复了平静,直到杀尽最后一人,秦越才终于停手了。

他站在死尸旁,肌肤有的破了口,有血汨汨流下,一滴又一滴落在了柳长妤的心尖上,疼德难受。

他的浑身上下染满了鲜血,脸上斜着洒着几许,手臂上衣衫划破。

“咣当——”长刀从秦越手中落地,他迈开大步径直走向柳长妤,目光如方才折射出银光的剑锋。

柳长妤的脚步就迈不开了,她愣了愣,轻声道:“我无事。”

话音刚落,秦越长臂一伸就把她拥入了怀中,脸颊轻轻贴在她侧脸上,很是冰凉。

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长妤,你没事就好。”

秦越又一步将头埋在她肩窝处,手臂搂抱的更紧,感觉到柳长妤伸出手反手拥住自己,他再忍不住亲吻她的脸。

吻了吻柳长妤柔软的侧脸,又亲了口她的唇角,只是轻轻一下,再无深入。

他连深入都在惧怕。

“你无事就好。”他又说了一遍,似乎在确认。

柳长妤眼眶湿润,抱他更紧,嘴里轻轻一句:“傻瓜。”

她怎么会有事,该有事的是他才是啊。

“傻瓜,傻瓜,大傻瓜。”

柳长妤踮起脚,张口就咬在了秦越的唇上,一如既往的凶狠,只是这凶狠劲儿还未到一刻,便全然被秦越夺了过去。

他占据了上锋,碾压过她的唇瓣,用力地吮吸,誓要溶入自己的血骨。

“不要了,不要了。”

柳长妤被咬得吃痛,挣扎要推开秦越,还未等她伸出手,秦越已离了她唇。他深沉的目光盼着她微肿起的唇瓣,喉结滚动一刹,又俯身轻轻舔舐过她的唇面。

秦越道歉,“咬重了点。”

“轻点儿也不要了!”柳长妤没好气地瞪他,那双凤眼直引得秦越想捂住。

强行压下心尖的那点悸动,秦越亲亲她面,便放开了她。

柳长妤却又勾住了他大手,自顾自指着落地的尸首,问道:“秦越,这些人究竟是哪里来的?”

“你看这个。”

秦越将左手心里紧攥的物什,递到了柳长妤的面前。

那是一块木牌,刻有繁琐花纹的木牌,正正好与以前溧江血案,参与其中的刺客们所携带的是一模一样的。

柳长妤大吃了一惊,“秦越,这……是同一批人,冲着你来的!”

“长妤,你再看这个。”

秦越走到一处尸体旁,用长刀划开了那人的黑衣,在他裸露在外的侧臂之上,画有一只宛如大蟒的图案。

大蟒与龙接近,在大燕是最为肖像龙之物,顾而大燕历代皇帝的贴身亲卫,皆会在侧臂涂画大蟒为证。

柳长妤走近了瞧看,她已然相信自己的猜测。

那图案就是大蟒的。

这些黑衣人并非是刺客,而是……魏源的贴身亲卫。

柳长妤握紧了秦越的手,不自觉靠向了他,“秦越,你说这些人会是崇安帝派来的吗?莫非溧江那案子,是陛下自己演的一出戏?”

可魏源又为何要这般做呢?

他可是差一点就死在了溧江。

朝中的清廉大臣们,也皆丧命于此。

“不,我不觉得是陛下。”

柳长妤看了过去,“为何?”出乎意料的,秦越并未直觉是崇安帝派人刺杀自己。他又讥嘲勾唇,崇安帝虽不见得会明面上派人暗杀他,但若是有朝一日他丧了命,崇安帝定是会松口气而非为他哀痛

。秦越定了定神,与柳长妤对视后说了一句话,“长妤,我反而倾向于,陛下的亲卫明面上是为保护皇帝,实则听令于章公公。”

“章晓……要杀你?”柳长妤瞪大了眼眸,她心里一紧。

“你忘了,常阳军中还有位细作,那人可是与章公公是一派的,就为了夺取兵符,便能做出这多事儿来。”秦越沉沉道。

“我们手上还有王公公,事情究竟如何,待我们带走了他,便可知晓了。”

秦越便问及起王公公之事,“长妤,你方才说王公公已经死于暗杀之中了?”

“对呀,王公公已经死了。”柳长妤狡黠一笑,她故意说道:“你回宫禀报便如此之说。”

真的王公公当然是被关押在秦府,假的那个,已经死在了这小巷里。

这一场暗杀,刚好给了两人这个机会。

秦越了悟,他侧过头叫小冯道:“小冯,你将王公公的衣物脱下,给这人穿上。”

他手所指的这具尸体,与王公公身形相差无二,很是相像。

柳长妤又笑道:“这容貌也要一样才行。”

“那并非难事。”

秦越抬起手便以长刀将尸首的面容,划了个稀巴烂,相信即便是章晓亲自来认尸,也绝对瞧不出此人原身是何人。

“章晓此次没得逞,定不会罢休的。秦越,你还需提防皇帝。”

这一回,柳长妤扑进了他怀里,依赖似得抱住他,闷闷道:“秦越,既然章晓意图谋权篡位,我们何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此之前,我们还有更要紧的事情。”

秦越一把将她搂紧,劝她道:“你不要想太多,现如今你脑瓜子要想就是,如何当个美美的新娘子。嗯?”

两人成亲之日愈发接近,到如今,不过只余下不过几日,秦越可不愿那些事情先坏了两人喜事的气氛。

柳长妤羞涩的不行,钻进他胸膛就不肯再出来了,秦越乐意的很,唇角都勾起了几分笑意。

五月初五,是柳长妤与秦越的大喜之日。

婚前三日两人是不可再私下见面的,因而柳长妤那颗心早就是期盼又祈祷,好盼着这一日早些到来。日子终于步入了五月,到了初五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