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世界的强化杂如繁星，即便是无限恐怖原著中也仅仅出现了中洲队这么一个有完整战术单位的轮回小队，即近战，中程，远程，配合大量魔法辅助和精神力控制者的团队模式，而且双智者的配置，让中洲小队具备分兵两路依然能保持高效作战能力的特点。通过研究原著的中洲队人员强化不难发现，在后期大多数人的能力都具有物理和灵类的双重影响力，即便霸王在初期定位是火力手，偏向于物理攻击，但后期依然以狼人强化为主。

所以这也是汪川的强化方向，像陈国生和刘东威其实走的都是郑吒的强化路线，也即先强化身体内部能量，初期极大地增强身体素质，后期搭配技能和武器道具后，就能把体内能量转化成对物理和灵类都有影响的能量类攻击。这也是在轮回世界中效率最高的强化方向。

但这样的强化路线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初期强大的身体素质优势需要近战才能发挥出来，这一点陈国生做的很好，他很早就弥补了近战中普通人战斗技巧的不足，像郑吒这样具有天才般战斗天赋的主角不谈，大部分人选择这样强化路线的死亡危险其实更大，毕竟身体素质再强，也不可能与武器争锋，不可能硬抗能量类攻击。

汪川给自己的定位首先是一个智者，即便是战斗，也要优先选择类似楚轩的枪斗术那样的智者战斗风格，实用，诡异，爆发性强，隐蔽性好，其次是修真类战斗风格，大量运用中远程的能量攻击和控制类技能，再其次才是张恒那样的战斗风格，高爆发，高隐蔽，但局限性强，战术性强，很难决定大势。至于郑吒那种强化路线，现在有陈国生已经足够，况且汪川心里还有一个人选……

心里大致定下了方向，汪川不紧不慢地在主神处翻阅着，虽然主神处提供查询功能，但是查询毕竟受到主神的逻辑限制，汪川不放心。虽然他没有楚轩那个耐心去把主神处所有的兑换都统计一遍——事实上也不可能，因为主神的兑换菜单根本没有翻到最后一页或者直接告诉你总共有多少兑换选项这个说法，通俗的说，主神的兑换类型是近乎无限的——但他仍然想要多看一看主神处的强化，好歹留下个大概印象。

“超人血统是个好东西啊，对身体素质的加成太恐怖了，唯一不好的就是高分子强度，除了氪石还会惧怕很多稀有放射物，而且对其他强化的排异性太大，不然团队后期每人兑换一个，单人生存也有保障了……”

“果实类的强化也很强大，但是能力有点单一，战术性较强……造梦师？幻术类强化啊，这个也是很强大的魔法辅助，不知道有没有福瑞迪那种层次……超体？这个好扯啊……”

虽然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汪川仍然忍不住像是刘姥姥逛大观园一样津津有味地看着，时不时欣喜若狂，时不时愁眉苦脸，故作深沉，种种表情不一而足，所幸此刻广场上只有他一个人，否则说不定人们会以为他大脑和主神连接短路了……

“嗯？”

汪川突然愣了一下，一个强化被他挑出来放在无数兑换项目的最上面。

“成面力，评分未知，成面力系列强化，主神最新测试系列强化，目前尚未有足够样本，开发进度搁浅，只提供七情强化，喜，怒，哀，思，悔，悸，惊。参与该系列强化者自愿提供样本数据，所需奖励点大幅度减少。”

虽然主神处有很多强化是汪川听都没听说的，但是明确表明是主神开创的强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想了想，他在意识里对主神说道：“搜索有关主神测试系列强化或主神原创、主神开发系列强化的有关项目。”

光幕一阵闪烁后，只有一个项目出现在搜索结果中。

还是成面力强化。

汪川屈起手指，缓缓地敲着太阳穴，他点开这则强化的介绍仔细浏览起来。

“成面力，当前释义为成就位面之力，其名来源不可考。世间一切皆可计算，测不准，概率，量子态，皆可计算，唯情唯欲不可计算，是以为位面变易之根本。七情六欲皆有其形，有其变易之特质，故能成人之灵长，故能成大千之世界，其间有伟大力。成面力强化者，大幅度削减位面对成面力的规则压制，强化者更容易感受到极端情绪并陷入其中，以此引发成面力的强大力量。成面力不受任何位面规则限制。”

这段介绍很有古风的味道，在主神的兑换项目介绍中并不少见，乍一看，似乎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而且最后那句不受任何位面规则限制，多少让人觉得有夸大之嫌。但是汪川却怎么也无法无视这个强化，似乎这个强化天生就是在这里等他一样，似乎他也是在等这一个强化，无论如何，他挪不开目光，空不开心神，他无法自拔地不停去思考关于这个强化的种种细节。

（成面力的关键在于打破计算，从理论上来说，一个宇宙，有既定的规则，了解了规则，人类就可以通过计算“预言”这个宇宙的变化，尽管人类在探索过程中发现了很多无法预言的“随机”的规则，但事实上假设一个宇宙的至高观察者，这些“随机”其实都是可计算的，只是人类无法准确的“预言”，只能用概率去描述，并且把用概率才能描述的东西片面地归结为“随机”的，“不可计算的”……这和我的观点很像啊，这个强化，简直就像是专门给我准备的啊……）

越想，汪川越觉得有一种冥冥中的力量，没有催促，没有强迫，就像是有一双平静的眼睛从虚空中看着自己，把自己看得通透，从头到脚，从皮肉到心灵，直指他最本质的那一点想法——它就是属于你的力量。

良久，汪川猛地惊出一身冷汗，之前的那短短几分钟，他仿佛没有了自己的心智，没有了自己的克制与自律，似乎就像是一个嗷嗷待哺地婴儿，看到了哺乳的母亲，任何世俗，任何危险，任何诱惑，任何阻碍都无法影响他一心想要吃奶的决心，或者说，那不是决心……而是一种更强大的，理所当然。

就是这种理所当然控制了他，让他觉得，那就是属于自己的力量，成面力，那个还没有完全完成的测试系列强化。汪川甚至都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真的清醒了，但好在他已经恢复了思考的能力，摸了摸额头，一层薄薄的冷汗在额头上笼罩着。汪川轻轻吐出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是主神在影响我吗？为了完善这个强化，而诱惑我去兑换，给它提供样本数据吗？按道理来说，主神不应该把我们投入必死的境地，也就说不会做损人利己的事情，但是这个强化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主神不是单纯的高级智能吗……）

再次从意识中看到那个强化，汪川仍然觉得很完美，是的，情绪的起伏，本就是一个智者最忌讳的事情，但对于汪川，他其实是个非常重感情的人，在某些程度上，他也是个非常冲动的人，只是他非常克制。在需要绝对理性和强大逻辑的情况下，他能非常好的克制自己的冲动和感情用事，但并不代表他像楚轩那样缺失情感，相反，他对感情的感受非常敏感和细腻，否则也不会在年少的时候就产生那样的迷茫与忧愁了……他其实是个感性的人啊！

这样的强化，适合汪川，又让敌人绝对无法想到，而且通过极端情绪来爆发强大的力量，暂且假设两者成正比，那不是典型的主角力量吗？越悲痛越愤怒，就越能爆发强大的力量，简直就是翻盘利器，半个主角光环的存在。虽然不知道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但汪川又不是主战人员，真需要他的成面力来救场的绝境，恐怕什么代价他都不会在意吧。

（隐蔽，高爆发，诡异，虽然不像是智者强化，但事实上很完美了，到底要不要冒这个险……）

内心剧烈地挣扎了许久，终于，汪川轻轻叹了口气，平静地说道：“主神，我要看成面力系列强化的兑换菜单。”

光幕依然流畅地翻开，七项强化罗列其上，主神依然死板的声音响起：“未完成系列强化，强化者提供样本数据，样本数据达到临界值，强化系列将扩展，更新，所需奖励点将大幅度减少。”

“主神，强化成面力——怒。”

“需要C级直线剧情两个，奖励点数4000，是否确认兑换？”

“确认。”

一道白色光柱落下，在接触汪川的瞬间，突然变成了浓郁的绿色，几乎把汪川的身影完全隐没在其中，过了十几秒，绿色的光柱又瞬间化为金色，一触而收，而汪川已经软倒在地上。旁边的卡普兰迅速地冲过来，测了测他的鼻息，又感受了一下他的脉搏，确定他没有生命危险后，才把他拖到离主神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等着他醒来。

何为怒？

有恨意滔天者怒，有刚正不阿者怒，有怨气滔天者怒，有心有不甘者怒，有尴尬的怒，心虚的怒，冲动的怒，癫狂的怒，无奈的怒……人的感情太复杂了，什么样的感情里，似乎都能找到怒的影子，也似乎都能找到其他六情的影子。事实上，人的感情从来都是无法分割的，七情也许只是主神不完全系列强化的划分，至少人的感情，不能说有纯粹的怒，喜，哀，任何一种感情，任何一种思绪，都是七情六欲的结合体，只是也许方式不同，主体不同，先后不同，多少不同。

那么何为怒？

怒，是想要改变，是改变的原动力，是改变的意志。这就是怒，怒就是改变的动力。

汪川猛地睁开双眼，他的眼中，无尽的怒火在熊熊燃烧，似乎他不大的身躯里，装满了足以焚烧整个天地的怒火。这怒火一闪而逝，随即恢复了平静，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汪川眨了眨眼，感觉着刚才强化过程中，主神传递给自己的思绪，心神震荡不已。那对于怒的概括，真的是字字珠玑，一语中的。

不论因何而怒，不论怒在何处，怒就是想要改变什么，想要打破什么。汪川紧紧地握住拳头，是啊，改变什么，这不也是自己想要的么？

“成面力，不愧是成就之力……我似乎占了天大的便宜啊，难道这就是天意所归么，难道这轮回世界里，也有主角的概念么……主角之争啊……”

汪川喃喃自语着，眼光透过主神，似乎要看清那一团极端明亮的中央，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