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最近总是跟自己生闷气,不让他碰她。可他还是忍不住,自己化身为狼,只怪小丫头太可口,可不能怪他没有自制力,冷逸寒想。

冷逸寒帮陈婉擦洗了身子,让她清爽一些。

然后自己也随便冲了一个澡,又钻回被窝,大手一伸就将陈婉搂在怀里。

陈婉的身子有些僵,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会对冷逸寒抗拒。

现在哪怕只是一个碰触都让她感觉特很厌恶,特别是两人刚才还做了那种事情。

她情不自禁地就挪着身子往外躲,可是男人的手搂得她很紧,她挣扎不过。

“别动!”男人低喝一声。

陈婉感觉到男人身上的温度又有所上反,好像又有了反应,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然后,僵着身子没再动。

“小婉,”男人的声音非常沙哑,带着情事过后的慵懒与满足。“好想你!”

“你不是说你这次的军演要三个月吗?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冷逸寒苦笑一声,“哪里这么快就结束了?我想你了,所以我先回来看看你。”

“没,没关系吗?”陈婉还是有些感动,这个男人为了回来看她,连自己的工作都暂时丢下了。

又想起男人以前的好,陈婉的心瞬间就软成一摊水,身子也没那么僵了。

冷逸寒摸着陈婉的头发,在她的头顶亲了一口。

柔声道,“我今天回来估计呆不了多长时间,顶多是一两个小时。”

陈婉抬头,有些可惜地说道,“怎么这么短的时间?”

冷逸寒笑了,“傻丫头,我还有事情在身上呢,哪里能够呆这么长时间!不过,等我军演结束了我可以多花些时间来陪你。”

“好。”

这一次两人没有吵架,气氛很温馨。

陈婉的身子越来越放松,最后竟然一点都不排斥冷逸寒的碰触了。

室内一片安静,两人互相抱着,偎依在一起。

冷逸寒又说道,“听说你今天哭了,怎么了?”

冷逸寒也是听手下人说陈婉今天哭得很伤心,在心里急得不行,然后才不顾军演私自回京都的。

所以他现在很想知道,今天的茶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陈婉哭得如此伤心。

陈婉的刚刚暖洋洋的心这时候却被人泼了冰水一样,冷了下来,搂住冷逸寒的手又轻轻放开。

勉强扯起一抹笑,“没事,我就是太久没有见苏蓉了,想她了。”

“真的?”

冷逸寒的双手捧住陈婉的脸,认真地观察她脸上的表情,一丝一毫都不愿意放过。

他的视线太具有侵略性,就像是雷达一样扫视着陈婉的脸,要将她看穿似的。

陈婉不太喜欢冷逸寒这样看她,感觉自己在他面前一点隐私都没有。

她垂下了眼帘,小声地说道,“真的,你也知道,我跟苏蓉的感情这么好,我见到了她情绪太激动了,所以……”

冷逸寒的脸色暗了下来,声音也不像刚才那般温柔,“陈婉,我不喜欢你对我撒谎。”

“我没有撒谎。”

“你确定?”冷逸寒的语气有些冷,眼睛直直地看向陈婉的眼睛里。

“我不否认你跟苏蓉的感情好,但是也好到见到她就哭得昏天暗地,连周围的情况都忘了吧?”

“我骗你干什么?”

陈婉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然后翻了个身子,背对着他。

“你这人为什么就这么喜欢疑神疑鬼?我连见到朋友情绪激动一点都不能吗?”

“陈婉!”冷逸寒有些生气,他将陈婉的身子翻了回来,让她重新面对着自己。

“你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你今天哭是因为见到苏蓉太高兴了!”

“你烦不烦呀!我不过是哭一场,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为什么总是揪着这个不放?”

冷逸寒冷笑,大手捏着陈婉的下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

“陈婉,别逼我。”

陈婉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但是脸上却笑了起来。那又哭又笑的样子有些诡异。

“你真想知道真相?”

“说!”

男人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语气全部都是不耐烦。而他的手加重了力气,把陈婉的下巴都捏得有些发白。

“呵呵,冷逸寒你真的想知道我为什么哭吗?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听到这个答案比较好。”

男人的脸上布满了阴霾,就好像是沙尘暴来临时京都的天气一样,阴沉沉的,令人感觉无比的压抑。

陈婉的脸上挂着大颗大颗的泪珠,却笑得更大声了。“苏蓉怀孕了,她的孩子现在已经快四个月了,肚子有一点点明显了。我看到她那样子我就想起了我的孩子,如果我的孩子没有掉的话,现在应该五个多月了吧,我的肚子

会比苏蓉的肚子更大一点,也更明显呢!”

“她今天跟我说前段日子买了很多宝宝穿的衣服,因为不知道是男宝还是女宝,索性什么衣服都买了,到时候生下来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能够穿。”

“如果我肚子里的孩子还在,我可能会跟她一起去买衣服,让她帮我参考一下应该买什么颜色的比较好,是粉色的好还是红色的好,还是蓝色的……”

冷逸寒突然间放开苏蓉,好像有人赶似的,慌慌张张地从床上滚了下去,然后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匆忙逃出了卧室。

冷逸寒刚到室外就蹲下了身子,一双大手紧紧地抱着脑袋,狠狠地摇着头,摇了十几分钟才感觉好一点。

刚才陈婉在说那些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关顶好像是戴着一个金箍咒一样,箍得很紧,紧得他头皮发麻,整个脑子疼得都要爆炸似的。

他缓缓起身,脑子已经能够正常思考了,不像刚才那么疼了。

这时候他才感觉到有些冷,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内裤,连鞋子都没有穿,半裸着就出来了。

可是,当他看到卧室大门的时候,他又犹豫了。

不进去,还是进去?

不进去,外面很冷。

进去,也许陈婉还在哭,还在低声讲着那个未曾谋面就夭折的孩子的事情。

想到那个孩子,想到那个还不曾成型的一滩血,冷逸寒的脑袋又感觉要炸了一般,疼得厉害。

他的手才放到门把上又放了下来。

孩子,是他跟陈婉之间一道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这道鸿沟永远存在,永远成为两人心中的那根刺。

冷逸寒突然间感觉那道门好像是几吨重的铁门一般,他没有勇气也没力气拉开那道门。

陈婉其实哭的时间不长,今天的眼泪不多,也许在茶馆里的时候已经哭过了这时候没有多少多余的眼泪了。

然后,她擦干净眼泪,拉好被子,静静地躺在床上。

眼睛闭上,睡觉。

她不知道冷逸寒有没有回卧室,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走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她的孩子保住了,然后她跟冷逸寒回了京都。

怀胎十月,那个孩子生下来了,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儿,跟她小时候长得特别像。

女孩儿漂亮又健康,非常喜欢笑,总是甜甜地叫她“妈妈”。

她看着孩子从婴儿期慢慢长大,上了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后来找工作上班,结婚生子……

………

苏芸第二次住院,而且这次是二度重伤,伤得非常重。

医生做完手术之后都摇摇头,说道,“这两条腿的骨头已经彻底断了,没办法再医治了。”

方老夫人一听这话差点就晕了过去,好在方庆平及时将她抱住。

“妈,您先别急,上次医生不也跟我们说小芸的腿没办法治了吗?后来我们不是照样给她治好了。”

医生忍不住插嘴道,“方先生,这次跟上次不同。这次是二度重伤,方小姐的情况更严重。”

方庆平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没有眼色的医生,“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就是你们这些医生没本事,自己没办法治好我家芸芸,竟然还敢说芸芸不能治了!”

医生干脆闭了嘴,得,病人家属不爱听这话那他就不说了吧!

方庆平拍着方老夫人的背,说道,“妈,我们这次再请国外那些专家回来给芸芸治疗,说不定就能够成功呢!”

方老夫人由方庆平扶着坐到椅子上,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她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会儿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她有些疲惫地说道,“你赶紧把这件事情给吩咐下去。”

方老夫人又回去看了一眼苏芸,然后没说什么就坐车离开了。

………

方庆平其实对苏芸没有多少的感情,即使那个孩子是他姐姐的女儿,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能有多少感情呢?

而方家的其他人对于苏芸的态度也差不多,于他们而言,苏芸不过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当然,因为方老夫人对她的宠爱,她在方家的地位才水涨船高。

不过,也正是因为方老夫人对她太过宠爱,这就令其他人心里不太高兴了。

最不高兴的当属方荣熙,在方荣熙看来,自己是方老夫人的亲孙子,可那苏芸算是什么?

她不过就是一个外孙女而已!

可是方老夫人对苏芸却比对自己还要好,这让他心里非常不舒服了。以前他还觉得没什么,可是现在同样生病住院了,方老夫人隔三差五就跑去看苏芸,却连一次都没有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