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斗多时,天色渐渐微明。李焕心里越来越焦躁,这还是人吗?不管自己怎么打,这人都坚持着只攻不守,好似完全打不死一样,反倒是自己身上伤势越来越多越来越重。
李焕越是着急越是容易漏出破绽,破绽一出,寒墨便眼尖的发现了,抓紧机会迅速出手把李焕掀翻伏地,一脚踩上其后背:“阵图。”
“休想!”李焕怒视寒墨,浑身气的颤抖,双目瞪得极大,好像这样就能把寒墨身上剐出一个洞来似得。
寒墨冷笑一声,脚下缓缓施力,毫不留情。李焕内脏被压迫的难受,抑制不住的呻/吟脱口而出。面色狰狞,却别有一种疼痛扭曲的美感。
“愚蠢!收起你那可笑的傲骨,命都没了,你拿什么学阵法?拿什么强大?拿什么报仇?我完全可以杀了你夺了阵法再挖了你母亲坟泄愤,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杀你?识趣的话乖乖交出阵法我尚且饶你一命。你杀光那些人为母报仇我不管,你假扮恶鬼把这事推给恶鬼我也不管。我只要阵图。”
冰冷讽刺的话语中满满的嫌弃、不屑,声线清澈好听,然而内容却极为难听,句句诛心。但是不得不说这人说的都是实话,可他怎么会懂这么多?
李焕沉默半响,青着脸咬了咬牙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一小块阵图交到寒墨手中,目光流连,久久无法移开。
看到这一小块明显是残卷的阵图寒墨也没有惊讶愤怒,毕竟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种阵法如果是完整的绝对不可能只有这么点威力,就算李焕天赋不行,只能布出一点点,但李焕所显露出来的阵法明显连那一点点都远比不上。
至于其他的残卷,他可以慢慢找,来日方长。
寒墨拿着那一小块阵图转身就走,徒留一个傲然背影。
这一次难得没有斩草除根。心软?不,这人的经历比自己好多了,完全不值得自己同情,更何况同情心软这种东西他寒墨不可能有。
他只是想看看——两个经历有点相似的人,究竟谁走的更高更远?若是这人规规矩矩也就罢了,要还是想闹腾——
寒墨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换了套黑衣,在李家转了一圈顺便把看得上的东西都放入储存空间。
至于接下来的李家会发生什么惨绝人寰的事就并不在寒墨的关心范围之内了,他现在的重点应该是赶紧回去抓紧时间修炼,实力为上。
寒墨回到运灵门之后先去找管事的报备了一下这次的情况,当然把阵图给瞒下来了,并且把武浮之死也推到了李焕身上,甚为坦然,毫无心理负担。
径直往小院走去,一路上即使听到周围有人议论他或是和他打招呼也懒得理睬。
“站住!我让你站住听到没有!”身后传来一声咆哮,寒墨步伐依旧,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眼见寒墨竟敢堂而皇之的无视自己,王越怒从心起,直追寒墨而去,却发现自己怎么追都追不上。
周围的取笑声传入王越耳中显得尤为刺耳,心头火起,恼羞成怒,想要把寒墨打趴下的*愈发强烈。
寒墨推门而入,看到寒玉正在被器人殴打,偶尔露出的手臂上满是青紫瘀痕。只是与一月前不同的是,寒玉还手的次数越来越多,技巧也越来越好。寒墨心中暗自点头,也不算没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挥手把器人收回手圈。
寒玉早在寒墨推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他回来了,余光瞟到这人冷漠如旧,只是脸色略显苍白,可想而知这袭禁欲黑衣下的身体必定又是遍布伤痕。
眼看寒墨收回了器人,寒玉停下动作,乖巧的走到寒墨身前停下,费力仰头一脸儒慕的盯着寒墨,直把寒墨盯得浑身不自在了才软糯道:“师父,一路辛苦了!”
寒墨一回来就看到这小鬼极为不正常,实在有点不习惯,脸上却没显露半分,威严依旧道:“比之一月前进步着实不少,但不可因此骄傲懈怠,还需继续努力!”
“是!”寒玉双拳紧握,红霞染脸,目光炯炯,似乎很激动又极力克制,一脸崇敬,完全无法挑剔。
寒墨越发觉得怪异,这货之前被自己收拾了几顿虽然不敢再放肆,却完全做不到像现在这样能把握好每个情景最容易获得他人好感的地步,看来那本书还有点用处。
“嗯,接下来——”
“寒墨,出来与我一战!”满是嚣张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院中。
寒墨被人打断话心里很不爽,冷着脸踏出院子,寒玉紧随其后。在一群人最前面的一个魁梧男子极为突出,显然这人就是那邀战的人了。
“这寒墨才三月未见就突破天徒境了?”有人不禁脱口惊呼道。
“不,两个月前我偶然见过他一次,那个时候他就早已突破。”另一人极为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的消息。
“怎么可能!怪,怪物!”
“这等修炼天赋真让人望而生畏啊!”
众人见被邀战的人终于姗姗来迟,却无一不震惊于这人的修炼天赋。
寒墨此刻心情特别差,若是往常就直接把这人打趴下给自己泻气了,然而如今自己刚刚经历完一场恶战就连续奔波几日,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身体极为疲惫并且失血过多,实在不是战斗的好状态。
“今天不摆擂台,想要约战等我心情。”冷然的声音中隐隐透着不耐。
随心所欲,嚣张至极。底下喧哗声一片。
“口出狂言!”王越被这人气炸了。
一言不合,直接动手。
“这王越师兄好像前日已经突破天徒三层了,这等速度果真是天才级弟子!”
“看来这一战很快就会结束,毕竟寒墨再怎么厉害,修为上到底还是相差了两层。”
“挫挫这人的威风也好,刚来的那两个月实在是太猖狂了!”有人幸灾乐祸道。
王越手臂施力,肌肉凸起,无限力量蕴含其内,可怕至极。五指成勾,构成爪状,以势如破竹之势直往寒墨面门迅速袭去,瞬息而至,风过无痕。
寒墨瞳孔骤然一缩,运起灵力把寒玉推离战场范围,同时身体自主后仰起腾空,在王越右手尚未收回之时一脚狠狠踹上,腾空翻滚,轻松落在原地,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似得。
只是——伤口牵动,迸裂而开,鲜血不要钱般流逝而出。
王越右臂一阵剧痛袭来,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两下,疼痛难忍。心中大惊,瞪大眼睛望向寒墨一脸的不敢置信。
自己这招虽不敢说同阶无敌,但至少同阶以下没人能让他的右臂感到任何不适。
寒玉是第一个发现寒墨伤口的。腹部黑衣被鲜血浸透,颜色虽不明显,但若是细心一点就能发现寒墨的伤势惨重。
似乎自己大部分见到寒墨的时候寒墨都在受伤,这还是人吗?虽然自己也是从小被打到大的,但是都和这人一比只能算是皮外伤。
明明每次受的伤放到别人身上都足够让人命悬一线了,这人却淡然如常,仿佛从来都没有受过伤似得,着实让人心生忌惮。
“快看,寒墨受伤了!看来很快就会结束了。”有细心的人发现了寒墨的异常。
“可是这比试对寒墨而言岂不是过于不公?”一个楞头青不满的说出来了自己的看法,这人向来主张正义。
“管他呢,灭灭这人的威风也好,老子早就看这家伙不顺眼了!”此人话中的幸灾乐祸毫不隐藏。
一道凛冽的剑气破空斩来,那人右臂应势而落,鲜血四溅。同时,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震响四方。
哀嚎过后,鸦雀无声,只有战场中心的打斗声尚在继续。毕竟这里的人大部分都只不过是天子境,只有有几个是天徒境一二层的。
众人这才想起自寒墨来到门中之后,心狠手辣、瑕疵必报的名声响彻,就算暂时走不开,以后也会千万倍奉还。不禁胆战心惊,再无人敢说寒墨坏话。
先前那个说寒墨猖狂的弟子冷汗直冒,上齿紧紧咬住下唇,极力压制住将要脱口而出的恐叫。左手死死抓住自己右臂,瑟瑟发抖,生怕下一个被劈的就是自己。
寒墨一手布阵,一手施法,相得益彰,这才让有空教训了那人一下,接着继续投入战局。纵然有阵法和速度这两个优点,然而自己还是渐渐的落了下风,情况极为不利。
王越已经没了耐心,下手越发狠厉,寒墨接招越来越困难,身上伤口越来越多,额上汗流不止,动作越发缓慢,脸色愈发苍白。这时,余光里闯进来一个白影。
寒墨迅速又甩去十几个高级法阵,但愿能拖延到他布完变异阵法吧。
手势变幻万千,一个个阵符从寒墨指尖倏地划出,又迅速被寒墨引导着融合成阵,无数个阵再度融合成变异阵。手势极快,耀人眼目,变幻莫测,眼花缭乱。
此时王越也已经破坏了那些阵法直接朝寒墨袭来,全力以赴,威力巨大,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然而,下一秒,一道白影瞬息而至挡下了这一招,王越正欲发火,却在看到了这人的衣着之时闭口不言,战战兢兢,似乎极为忌惮。
白影却看都不看他一样,目光热切的盯着——寒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