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胳膊,也有一条刀疤,是那天夜里田德拉用匕首划伤的,很浅很浅的一条,现在只剩一条淡淡的疤痕。
两只胳膊,两条疤痕,两个人,一个是寻找多年的弟弟,一个是一夜缠绵的女人。仿佛冥冥之中有一道力量,把三个人仅仅的联系起来。
对于洛庭的出现,他是欢喜的。
可是她呢?绕在心头的太复杂。意识到她能影响他情绪的那一刻,他就决定挥开她。他开始嘲笑她虚荣、放荡、粗俗,想借此驱走她对他的影响力,可是却适得其反,她反而更深刻的刻在脑海中,怎么都抹不掉!
想起秋千架上飞扬的身影,他的眼眸柔和起来。
她和子清是假夫妻,子清也打定主意一切结束后,带着那个男人归隐山林,她和洛庭关系又这么好,既然如此,将来把她留在宫里也无可厚非。
可她顶着寡妇的头衔,曾是好友名义上的妻子,还有两个其父不详的孩子,这些该如何处置呢?
让她带着两个孩子入宫?不,他不允许。留在张府吗?还是把他们送走?
“王上,都妥当了。”衣服早就换好了,可王上不知在想什么,一直站着不动发呆,赵贤几次开口提醒都无动于衷。
洛轩缓过神来,看着身上的帝王装,一阵懊悔:疯了,你是朔月国的王上,怎么能把她接进宫,这可是有损国体的!!!
洛轩脸色沉下来,跨着步子走出逸轩殿。
赵贤无奈的摇头:王上最近性情阴晴不定,可真不好伺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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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进宫了!
田德拉搭拉着脑袋,⊙﹏⊙b,无比哀怨的跟在张子清身后。
“好了,别拉着脸了,王上御书房有请,你快过去吧。”他指着在如翠宫门口候着的太监。
田德拉早料到这一出,也没多说就跟着离开。
说实话,虽然张子清把事情都告诉了她,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够真实。她不敢断定洛庭的存在对洛轩来说是好是坏。
或许是她因为不了解洛轩,所以不信任他的原因吧。
“臣妇参见王上。”田德拉作揖,标准的君臣参拜规矩。
洛轩没啃声,她就那么保持作揖的姿态一动不动。
“平身。”
“谢王上!”
她以前见他都是没大没小的,说话大大咧咧的也不顾什么礼仪,这会儿彬彬有礼的模样,让他很不习惯,无形中,也感受到她的刻意疏离。
“坐吧。”
“臣妇惶恐,不敢造次。”田德拉站在原地不动,清冷的回答。
见她这个样子,洛轩有些火大,可也理解她的心情:“在怪本王误伤了念慈吗?”
“臣妇等只是一介草民,小命不值钱。”不错,她就是在怪,怪他伤了念慈,即使是误伤她也无法原谅。一看见他,就仿佛看见念慈满身鲜血的躺在她怀中,满脸的苍白,仿佛随时都会离她而去。那种痛,每每想起来揪的她心痛。
“你分明就是在怪我。”洛轩放下君臣的礼仪。
“臣妇不敢。”她跨不过心中的坎,可又恨不起来,所以只能选择冷漠的对待。
“不敢?这是你不敢的态度吗?”
“王上需要什么样的态度,告诉臣妇,臣妇全力去做。”
洛轩不得不承认,他被气到了。
她平时说话看似不经大脑、大大咧咧、没个遮拦的,没想到刻薄起来是这个模样,能把人活活气死。
洛轩差点就发火,可那天他根本不是误伤念慈,心中有所亏欠,只能压下心头的怒火。
“要你来,是为了洛庭。”洛轩转开话题。
田德拉知道他在忍让,稍稍收敛些说话的语气。
失忆之前的事情她一概不知,所以洛轩只能从失忆后问起,问的都是一些小问题,譬如喜欢吃什么,看什么书,平时都干些什么等等。
他眼底浓浓的关怀很真切,田德拉便收起残缺不全的戒备心,把知道的都告诉他。
突然,她想到一件事,洛庭是洛轩的弟弟,而洛庭叫她娘,叫张子清爹,那眼前这位,是不是那个···想想都觉得······哎,有些小复杂······
洛轩见她走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嘴角竟还勾起来浅笑。
一时间,洛轩有些恍惚,收回心思,他开口:“洛庭的身份要保密。玉佩还给你,千万记得收好。”
田德拉理解她的考量,郑重的点头,然后接过玉佩。
“出去吧!”
“臣妇告退。”
她毕恭毕敬的答话,仿佛那个笑容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样她,让洛轩心头堵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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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回来了。”洛庭一直的等她,上下打量之后,确定无恙,才放下心来。
“是啊!”田德拉牵起他的手,洛庭竟然真的是二王子,不是说杀手么留一个活口吗?想不明白王淑儿怎么会和洛庭在一起?
“娘,他有没有欺负你?”洛庭眼里,洛轩是不救娘的坏蛋,是伤了妹妹的凶手。
“没有。王上正好抓到抢你玉佩的坏人,所以才把娘喊过去把玉佩还给我。”田德拉掏出玉佩,“好好收着,不要丢了。”
对于她的话,洛庭半信半疑:“知道了!”
晚饭很丰盛,是洛轩特别交代御膳房做的。菜很多,一张桌子根本放不下,田德拉也不是讲究人,两张方桌一拼,她带来的人,还有宫女和侍卫,坐在一起吃起来。
刚开始两个宫女和几个侍卫不自在,但看到马金玉他们自然轻松的模样,也跟着放下心来。
张子清一进门就看见满屋子的人,侍卫和宫女赶紧站起来,哆哆嗦嗦的站着。
他径自把碗筷摆好,在洛庭身旁坐下,“没事的,大家继续。”
“是啊,权当他不在就好了。”田德拉笑道:“这么多好菜,吃不玩扔掉怪浪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