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爷爷,您没事吧,爷爷,你心脏又痛是不是,小桃,快去拿药来。”叶芷玥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爷爷,惊恐大叫。
“哈哈,谁敢离开这里,你们就杀了谁。”薄启龙,这句薄凉冷冽的威胁,硬生生制止了欲上楼拿药的小桃,他才不会那麽善良,为了对手的亲人而宽心,他从不会给别人去通风报信的任何机会。
突然被几十把枪对着,小康之家长大的小桃,胆子其实也不是那么大,吓得就差没晕过去。
叶芷玥扶着呼吸都已变了的爷爷,心急,惊恐,“不,我爷爷有心脏病,求求你们别再吓他,让我们拿药吧,求求你们。”
苏温泽心急,“原来你就是银龙,银龙,没必要这样,不要滥杀无辜了,叶老爷没得罪过你。”
唐逐雀的脑子都已经无法思考了,看着眼含愧疚地看着她的老人家,宛若身处地狱,为何会是这样,她的嗓音又开始发抖了,“银龙,你多半就是利用我爸妈他们威胁叶庭鹰,对不对?
肯定是做好了准备才现身说自己的身份,这里的守卫又需要听从你的指令,只怕我们想求助也比登天还难,我们不会那么傻,现在不会通风报信,不信我们也应该信你的人,你的人去拿药好不好?别连七十岁的老人也不放过。”
薄启龙饶有兴致地看了看她,不再伪装,嗓音比叶庭鹰的清润了些,“啧啧,相识多年,我知道黑鹰最喜欢智商不高,但性格温顺,容貌漂亮的女人,我一直以为他所娶的女人就是个傻子,原来你根本就不傻,比他们都聪明多了,我突然都不太舍得杀你了,你说,杀,还是,不杀呢?”
突然都不太舍得,那说明多少还是想杀的,而且一开始就准备灭口的,又一次与死亡近距离接触,她这是犯太岁麽,唐逐雀吞咽了下,心脏又开始狂跳,她真没胆子,腿又开始发抖了。
苏温泽也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惧怕,“小雀,别怕,叶庭鹰真是害死人了,该死的,银龙,你到底想怎麽样?你想对付黑鹰,犯不着拉上这麽多人,反正他都在你手上了,放我们离开吧。”
“没错,他是在我手上,可惜还是少了个能让他开口说秘密的死穴,这不,我才亲自过来了。那个死老头,他的公主妹妹,你,不错,你的儿子,好像都不错,哈哈,再不行,全部都带上,我就不信黑鹰他真的嘴硬得可以连自己爷爷,妹妹,老婆,儿子的性命通通都不管。”
唐逐雀闻言,心寒得结了冰,又是秘密,叶庭鹰身上到底有甚么值得他们穷追猛打,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他把所有的危险都吸引了过来,现在竟然还连累到自己的爷爷。
薄启龙看着她满是敌意和警惕的眼神,再度哈哈大笑,“母爱,啧啧,真是一物降一物,哈哈,我明白怎麽让他开口了,红苍,不想死就收回枪,滚开!念在同门情义,饶你这次不死。”
红苍略有迟疑,看了看苏温泽和叶博宏他们,“银龙,你难道想杀了他们,老人家也不放过?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其实你需要对付的只有黑鹰,没必要让自己双手沾上太多血-腥。”
“连清理者最基本的素质都丢了,看来,青狼上次还是没好好教你呢,死,还是活,自己选一个,你只有五秒钟考虑。”他挥了挥手,那些黑衣人便步步逼近,包围圈变得越来越狭窄。
“银龙,希望你言出必行,可别在我背后开黑枪。”红苍,慢慢放下了枪,绕过闪开的两个黑衣人身边,随即朝外面快步离去。
不等吩咐,两名黑衣男人也跟随着追出去,举起来的枪没放下过,但很快又回来了,手里也多了一把枪,恭敬禀报,“老板,红苍已经驾车离开了,这就是他的枪,我们查过,他的身上没有其它武器了。”
红苍愿意让人搜自己的身,说明他已经认输并等于是个耻-辱,银龙接过那把枪,咧唇而笑,“这小子,哈哈,他还算能屈能伸,要是能拉拢过来就不错,可惜,可惜。”
“红苍大哥走得好,他是不愿意意气用事,因为你这等卑鄙小人的话而白白丢了命,叶庭鹰与你的事,全部都不关温泽的事,也放温泽离开。”
“不,小雀,别这样,我不会走,不放心你,银龙,其实你想对付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有黑鹰,放了我们吧。”
唐逐雀捂住苏的嘴,“不,温泽,不要犯傻,你也走,别管我,他肯定不会放过念翔和我,我要是真的逃不过这一劫,要帮我照顾我爸妈,爷爷,小乌贼,桃姐他们,我好对不起他们。”
“哈哈,你们两个野鸳-鸯还是先省着点矫情吧,何时有说放他离开了,苏温泽,你就好好陪着你前妻,这样挺好的,其实也想看看你们这段三-角恋何时才能结束,哈哈,全部搞走。”
“薄启龙的话音未落,其余的那些黑衣人动作快如闪电,已经一块涌了上来,啷啷啷几声后,手腕一紧,一双银色的手铐已锁住了她双手,叶博宏,苏温泽,叶芷玥全部都是。
在双手被锁上时,她清晰看见了叶芷玥眼里的惊恐和不安,还有叶博宏眼里的无限愧疚和懊悔,叶博宏言辞不清,脸色说不出的复杂,“小雀,你,唉,你刚才应该走的,你这样叫我很对不起你爷爷,庭鹰害苦了你,还有苏少爷——”
唐逐雀看着呼吸不稳,脸色也很难看,几乎快昏迷过去的老人家,心情沉重再沉重,无奈又痛心,要不是她方才苦苦坚持和逼问,银龙或许不会这么快现身出来,或许就不会吓得叶博宏心脏病发,都是她的错,她到底是怎么了,难怪叶庭鹰之前总说她思绪总是缺了点安稳呢。
她现在突然就有一股自扇耳光的强烈冲动,她都还没搞清楚是谁,最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就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银龙,他能把叶庭鹰精心安排的守卫全部都给收服,这无法扭转。
她竟然还直接连累了最为无辜的苏温泽,苏温泽和她虽然再无复合的可能,但他是他们一家人的共同亲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也是这世界上唯一能愿意全心全意照顾她家人的朋友了,可也被抓走,她的心,一下子凉到了谷底,要是苏温泽也出了事,这世界简直就没有了光明。
上车后,薄启龙让人把他们的眼睛用黑布条给蒙上,嘴巴也全部封闭,竟然还直接使用了叶庭鹰车库里的几辆黑色宾利,不知他是怎么样与人长得一模一样,但依旧是在假扮叶庭鹰,五官精致俊美,明月半山楼下的其它保安和守卫,见到是他,二话不说就立即吩咐开大铁门。
叶宅在明月半山的半山腰,除了主宅和主宅外的外墙,山脚下也设有障碍物,需要刷卡,报上通行证,她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能获取电子通行证,这说明陆风真的受伤了,已来不及把银龙假冒了叶庭鹰的消息告诉其它人,于是,没有任何的阻滞,他们顺顺利利被带离了叶宅。
陆风要是昏迷不醒,说不定他们到时候已经死掉,他也来不及通知其它人并祷告,唐逐雀的心凉到了前所未有,叶庭鹰真是大意,竟然能招惹上这等人,银龙比他更是奸诈,也更卑鄙。
薄启龙亲自把还在襁褓里的男婴给抱上和带走,可是这一路上,她始终都没听见自己儿子的哭啼,其实,叶念翔真的特别喜爱睡觉,这时候也不知所自然入睡了还是被人灌了药而昏迷。
车厢冷气稍大,四周除了名贵的宾利豪车碾过泊油路的微微沙沙声响和正常的呼吸声,俱是寂静,那些黑衣人一声不吭,看来忍受寂寞和无聊的能力,绝对是要比一般人强上很多倍呢。
一路上感受到微微倾斜的车身,唐逐雀保持冷静的思维和敏锐的听力,想要努力去记住和猜测路线,可是终究还是禁不住疲倦睡了去,她再次有了意识后,已经是六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行驶中的黑色宾利已经停下,感受到一支冰冷的钢铁枪口堵在后背,死亡的危险如自己的影子,如影随形,她满腔惧怕和忐忑,只能无意识地跟着那些脚步声,往前走,这境况似曾相似,她曾经被凌霄纶抓时也是这样,前车之鉴让她明白害怕是最徒劳的。
直到咣当一声,身后的大铁门被关上制造出沉重的声音,覆在眼上的黑布条,被拿去,封住嘴巴的胶布也被撕了去,双眼被蒙住,简单的失明之后,她才重新拥有了视线,入目的是一片洁白的墙壁。
这是一间家徒四壁的房间,墙壁有了些发灰,看似有了年龄,四周毫无家具,她刚想对守在身旁的那两名黑衣男人询问其它人在哪里,身后的铁门重新大开,她对上了久违的一双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