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莞音似懂非懂,感叹和埋怨道,“原来你们两个三年前就有交集了,应该也算得上是缘分。庭鹰,你也真是的,既然喜欢人家,想抢夺别人的女朋友,弄成自己的女人,又为何不好好光明正大去追呢,非要使些手段。”

叶庭鹰脚步顿了顿,不知为何,林莞音说的那个弄字听得他有些不太舒服。

其实,他当初只是临时对苏温泽起了戏弄和报复的玩兴,而这女人,不过是那事的受害者,根本就称不上他的女人,他也从没想过把只是一夜.情的她弄成自己的女人。

因为,那些有过一夜.情的女人于他而言,不过是吃剩的隔夜饭,即便翻炒后依然好吃,但总觉得没甚么营养。

既然是没营养的东西,又为何要留在身边,吞进肚子呢——

只是,他睡了怀里的女人一夜,却带着些许的愧疚,鬼使神差,默默地记挂了三年又多。

而且,深夜每每想起她眼里满满的厌恨,总是烦躁不已,内心不宁。

嗯,她只是丢了处.子身,他却丢了三年多的安宁,多了烦躁失眠的深夜——

某种程度上,他觉得自己才是那事的受害者。

也就是在这三年里,他远观她以泪洗脸,才清楚明白自己要出手把她从苏温泽身边夺回来。

“莞音,苏温泽那王.八蛋都与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但对她还不死心。以后,你与她出门时,帮我提防着点苏温泽,最好别让他们单独碰头。找借口叙旧。”

叶庭鹰整理下头绪,沉声吩咐着。

不管苏温泽再怎么不甘心,他与这女人过往的十几年感情早已变成定局,根本就改变不了。

为何根本就改变不了,因为,他绝不允许!

林莞音惊呼,笑道。“庭鹰。那你是不是不再软禁她了?”

叶庭鹰点头,低语一句,“嗯。软禁真没用。她心里没我,这样软禁的话,只会让她更恨我。”

如果真的在意他,有站在他立场思考过。又怎会看不出来,自己这样软禁她。是为了她着想。

软禁后,整天呆在家里,徐怀轩便没有任何理由说她可能会与苏温泽联系,出卖黑鹰会——

“呵呵。那倒不一定,我看得出来,她对你也很是在意。只是她不太放得开,慢慢相处吧。庭鹰。苏温泽是与哪个千金小姐玩出了未婚先孕的笑话,有了孩子?”

“对了,如果你不介意,我想等她痊愈后,带她前去猫窟逛逛,带她慢慢熟悉我们的圈子。”

想起能与叶奶奶的宝贝孙女在一起相处,作交好朋友,好姐妹,林莞音摩拳擦掌,兴致很高。

“当然不介意。那怀孕女人就是苏温泽的妹妹,白若玫。莞音,就拜托你照看她几天,恰巧我与阿轩这几天都会很忙。”

“你们去哪都好,注意点安全,还有,别让苏温泽找机会与她来往就好,苏温泽与她有过很深的感情——”

叶庭鹰把怀里的女人轻轻放在床上,沉声嘱咐道。

今晚苏温泽亲吻她这事,他可以不怎么介意。

毕竟,在他之前,苏温泽与她都不知吻了多少遍,但绝不允许苏温泽再来多作纠缠。

林莞音不客气地推他出去,不耐烦道,“阿轩真是说得没错,庭鹰,你似乎越来越啰嗦了。苏温泽与唐小姐的十多年感情事,我也得知一二,你不必多说了。快回房去,我要替她脱下文.胸。”

替床上女人脱去贴身的文.胸,鞋子后,林莞音握住对方的手腕,表情时而愧疚,时而欣慰。

叶奶奶,莞音总算没辜负您的深切期望,成了名合格的医生,秉持您的心愿,帮助了不少人。

只是,没来得及见您最后一面,以后,就让莞音帮忙照顾你的宝贝孙女。

有我在,您所担心的血光之灾预言,亲孙女双双英年早逝的担心绝不会噩梦成真——林莞音默默在心底祈祷。

今晚,她请求陆风黑进当年跟进叶婉容遗产与那三间孤儿院资产的律师所电子资料库,才得知除了那些普通的文书文件,当年,叶婉容还留下不少书信。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查知某些书信里原来还夹带有叶婉容的亲笔日记。

在日记里,叶婉容抚心自问自己这一生中,善事做尽,只求老天爷别太狠心,要接连夺去自己的一对孙女;

求求菩萨大发善心,让唯一的孙女27岁会遇上血光之灾的预言不会实现,让自己的儿子,儿媳年老,步履蹒跚后,还有女儿可以养老照顾——

热心的陆风也帮忙顺带找出不少当年唐逐雀的姐姐唐逐莺遭遇车祸,八岁幼龄便惨死街头的所有新闻简报。

正是在那一年,不过40岁出头,还算中年的叶婉容才把自己名下的几间茶餐厅全部转手于人,独自筹钱开办孤儿院。

从零零碎碎日记的字里行间,她感同身受,明白到叶奶奶的殷切渴求:只求孙女平安无事。

唐逐雀说得不太对,自家叶奶奶临死前,可能是没有甚么痛苦,因为她只有满腹担忧,一位被胃癌折磨得已经皮包骨的老人家对唯一孙女以后可能会遇上生死大劫的深深担忧。

不过,她不明白,为何深居简出,生活单调的唐逐雀27岁还会遭遇上血光之灾,这会不会是因为叶庭鹰,会不会是因为黑鹰会?或是因为凌霄纶的报复?

林莞音摸摸发酸的鼻头,心烦地想。

其实,黑鹰会所做的事她也知悉些,他们几个也并没有十恶不赦地总是杀人越货,只是,有些事依旧做得太过火,踩着并越过警察,律法的底线。

比如,徐怀轩不久前才带人抢了黑市那位出名恶.霸,毛大头的一箱顶级钻石,那箱顶级原钻至今还没找到合适的买家,转卖出去。

当然,那箱钻石,毛大头也是抢来的,黑市里,黑吃黑的现象屡屡发生。

因为,黑市里交易的那些货物往往也是赃物,是见不得光的,即便被人抢了去,也没人会去报警。

还有,面对这段新感情,一向精明世故的叶庭鹰,脑袋怎么突然变成榆木了,实在可气。

唐逐雀心里若是没他又怎会对他有期望呢,这木头脑袋真是不开窍。

不过,再木头也总算明白过来自己的软禁行为没意义了,还好,不然,只会弄巧成拙。

或许,她们女人家的感情比较复杂。

不少女人对身边的男人,有可能是一边在怨恨,一边又默默在意;有可能平时表现得很明显,但其实也不是那么爱——

人类的情感本来就很复杂,表现出来的更不可简单量度清楚。

*****

海沙,北郊,凌晨两点多。

一间荒废已久的老式破旧洋房里,今晚,屋内却透出丝丝诡异的灯光。

这栋破旧,已有好些年代的洋房四周,已长满半人高的茂密杂草,那些窗户破烂得不挡风雨。

改革开放后,这栋破烂的洋房便无人居住。

关于这栋老式洋房的传闻很多,大家听说得最多是其最初屋主是位年轻的日本富翁,中日战争前,他便移民至此。

据说这年轻的日本富翁是因为对某位中国女人一见钟情,不顾家人的阻扰,追随那位曾留学日本,名叫时清的美丽华人女同学,才独身飘洋越海来到这陌生的地方定居。

当然,他的痴心自然也感动了那位名叫时清的富家小姐,两人渐生情愫,女方还私底下生了个漂亮的男孩。

好景不长,不到五年,日本便来华侵略,四处战乱纷纷,那美丽女子跟随丈夫逃难时被一群土匪奸.污至死。

那日本富翁眼看着心爱之人被人凌.辱至死而无能为力,钱财被抢光,满怀痛恨,走到绝望尽头,选择抱着儿子回到自家残破的屋内,吞下毒药自杀。

那年仅五岁,刚开始牙牙学语的遗腹子在父亲死后,依旧爸爸妈妈地呀呀叫着,直到一天后,才活活饿死。

战后,这栋洋房便被位来华传教的外国教父霸占多年,用作栖身之所。

十多年后,教父回国后,这栋洋房便一直空置。

听说,在某些特定的深夜,洋房里总会有不少微弱闪动的红白蓝色的灯光,以及某些飘忽在空中的黑影,以及孩童呀呀叫唤爸妈的阴冷声音。

这种可怕悲惨的传闻,生命力最为持久。

一代一代的传闻下来,为此,这栋洋房就成了海沙出名的鬼.屋,名气很响亮,导致附近环境不错,但再没人敢建房居住。

只是,传闻终归是传闻,真实度不高。

近些年来,洋房里那些实际存在的鬼屋氛围其实却是人为造就的,是别有用心的人们一块造就的,目的便是好好利用这栋洋房,好进行见不得光的黑暗交易。

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几个高大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走入洋房,经过阴森的走廊,径自来到洋房里最为隐秘的房间里。

这间房里,只有一根雪白蜡烛提供短暂的照明。

习习夜风吹进屋内,白色,昏暗,有些晃荡的灯光下,依稀看得见房间的角落,一个模糊,辨不清真实容貌的人影斜靠在墙边。(未完待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