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阿姨差些忘了,那人是朱胜的好兄弟,叫李炳昆,老家在汕头,他今年七十多了,早已退出社团,不过在东南亚,尤其是越南,马来西亚,菲律宾的很多社团还有不少影响力。他两个儿子也来了海沙,就跟在高耀身边作保镖兼打手,叫李飞龙,李飞虎。李炳昆欠阿姨一个人情,我陪你去见他,他可能愿意派人帮忙打听你想知道的一些事。”白诗韵拍拍脑袋,马上解释道。
苏温泽侧头,陷入凝思。原来,李飞龙,李飞虎两兄弟就是李炳昆的儿子,李炳昆的地盘在东南亚那边,说的话确实很有分量。这李氏两兄弟为何千里迢迢来到海沙,像狗一样跟在高耀身边,任人使唤,是跟他一样,父子不和?
凝思了一会后,他点点头,沉声道“阿姨,那就麻烦你帮忙安排下。”
父亲,苏豪续娶白诗韵,主要是因为迷恋白诗韵年轻时的貌美娇艳,白诗韵进门后,不到三年,苏豪就玩腻了。这些年来,白诗韵十分不得父亲的欢心,两人关上房门,吵吵闹闹是常有的事。
母亲的死,父亲要负很大的责任,这些年来,苏温泽厌恨父亲,苏氏两父子背地里不时对骂,父子关系很紧张,闹得很僵。
苏温泽对这位不得宠的后母,不但不讨厌,反倒有些同情,态度素来是不冷不热。
“阿泽,你爸坚决要把你和阿玫的孩子打掉,阿姨相信你不会那么狠心。但他说的话,我们又不得不听,你看怎么办?”白诗韵见他凝思完后,脸上浮现一抹感激,趁机问道。
继子最喜欢与父亲针锋相对,她这样的问话,真是自然又得当。
苏温泽看了看手腕的机械表,再度开口,沉声道,“阿姨,他说的话,若没道理,又何须听。这事我自有分寸。很晚了,你和若玫别回去了,先在这房里,将就着睡。”
白诗韵暗自欣喜,平静地点点头,“嗯,那你先休息,明天开完会,你和你爸还要去北京。”
两人出来后,白若玫听完母亲的吩咐,再看看身后不远那张欧式,特别订造的名贵圆形软边沙发水床,心生些许失落,恹恹不乐地跟随母亲进了隔壁房间睡觉。大半个月,她与倾慕的大哥没亲.热了,但苏温泽,显然对腹部隆起的女人没兴趣,她不能自讨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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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沙湾,靠近海边,居山傍海,环境清幽,寸土寸金,是海沙最贵的地段。比如,他们这高尚小区,随便的简单独栋套房,起步价就高达九千万以上。
因地价太过高昂,银沙湾这边,只有两座小区,人烟稀少。因为背靠山林,春夏之交,周围鸟语花香,是海沙市真实的一处世外桃源。
这栋别墅,只有三层,一楼是客厅,二楼是厨房,杂物房等,三楼,两间简约空阔,布置舒服的房间,并没有多余的其它房间。
当初,他以三十亿,毫不犹豫地买下这栋别墅,主要是看中这里的地理位置。屋子南面不远处,是翠绿的山林;北面,面对大海,蔚蓝的天际与一望无边的海平面交织一线。与爱人站在三楼,十多米高度,观看日落日出,多么惬意!而这张欧式水床,也是他前几年特意买来,作搂抱心爱的女人休憩而用。
但现在,似乎都用不着了!他心爱的那个女人,离他好遥远!
叶庭鹰先前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两人注定结下梁子,势成水火的局势已无法扭转!
小雀,等我,等我顺利完成任务,待叶庭鹰那该死的野狼落网后,我一定让你再回来我身边,或许,我们就能重头开始——
屋内的明亮温暖,与窗外的漆黑清冷形成鲜明的对比。海风拂面,房间里的男人,甚至能够嗅到空气里参杂的海水味。
苏温泽那双浅咖啡的瞳仁定住,落在食指,中指夹住的那根香烟,嘴唇轻轻抖动了一下,带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那弧度若是笑容,那么,笑容恐怕也是苦涩,还有些许自嘲。人,都是会改变的,曾经不烟不酒的他也变了,迷恋上烟草味带来的放松——
三年前,心怀满腔爱意,事业冲天的他望着身边女人的柔美浅笑,坚信男女互动式的真爱,强大到可以打败所有的隔阂,跨越所有的鸿沟。但事实证明,爱并不强大,反而脆弱,爱得越深,伤得越重!十几年的感情,因那些不雅床.照,瞬间破裂,难以修补!
三年来,夜深人静,他总是不知疲倦地自我提醒叶庭鹰那男人留给他的耻辱,难以磨灭的悲痛记忆比十几年的感情更强大,支撑着他继续追查叶庭鹰的把柄。
可是,追查,追查,都追查了快五年,菲律宾那起坠机案的幕后原因,依旧扑朔迷离。目前,所有的证据全部指向叶庭鹰创建的黑鹰会,可是,坠机案发生时,黑鹰会才刚刚成立,成员不过十,实力薄弱,根本就没有机会跨越国界,犯下如此大案后不留下丝毫破绽——
而且,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理智告诉他:叶庭鹰根本就没有犯案动机。五年前,叶庭鹰年满25岁,刚进入叶氏集团,也是在那年才在暗地里创立黑鹰会。
菲律宾那架失事客机的所有乘客身份背景,他反复研究,查看了不下一百遍,所有乘客,包括那八名丧身的华人都与叶庭鹰,叶博宏,叶氏集团毫无关系。换个想法,倘若,叶庭鹰是被人雇佣而派人在客机上面做手脚,那雇请他的人又是谁,为何能藏得那么深?
上次,慈善珠宝拍卖会见面,凌霄纶似乎与叶庭鹰有些仇怨,可惜,姓凌的是彻头彻尾,杀人如麻的黑社会大哥,不然,拉拢他,或许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越想越烦,注定又是一个无眠夜。
苏温泽躺在水床上打了个小盹后,很快又醒过来。他起身,朝落地窗外望去,水天相接的远处,已出现鱼肚白,鱼肚白很纯很纯,给人迷离的感觉。四周依旧无比静寂,看了两眼东方处的鱼肚白天色,再看看机械表,已是清晨近五点。给下属,江嘉良发了个短信,让江今天上午代其主持集团的季度例会,便解下机械表,安心眯眼休息。
大清晨,本该睡觉的时间还睁着两眼,意识清醒的还有唐逐雀,她等了一夜,叶庭鹰也没给她回过电话,莫名地恼火。三更半夜,熬夜等待某人电话时不觉累,直到天色发白,浑身的睡意不胜抵挡地袭来,她记起下午答应陪表妹去林艺厨艺学校,调好中午的闹铃,吞了两片安眠药,带着恼火的心情睡个回笼觉。
同一天的上午十点,凌霄酒店,古东然见自家老板用完早饭,支支吾吾了会,才开口问道,“总裁,恕东然多嘴,昨晚您明明有空,为何不接夫人的电话?”
“东然,那你觉得她打电话过来是不是为了追问花苑那单工程的事?”叶庭鹰把嘴里的烤生蚝吞下,不答反问。
“应该是吧,总裁,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古东然更不解了。
“平时不注意,紧急关头,一个来电就想得到别人的鼎力帮忙,她的做法很自私,也很幼稚。东然,别说她,事情都办好了麽?”叶庭鹰摆手,阻止下属追问更多。他信奉天道酬勤,自助者天助!花苑这样的大工程,还救不了四面楚歌的唐建,那女人需要学习更多的课程。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现在什么时势,高健然与顾诚私下谈好,一步步逼死唐建。唐建除了在建筑领域空有良好的声誉,资金素来不足,倘若接不来其余工程,先前花在花苑工程的成本都收不回来。唐氏夫妇竟然还不慌不忙,还跑去香港等外地与人商谈融资的事,唐逐雀那女人甚至傻乎乎去跟高健然理论,唐家那家子是不是都愚蠢得无可救药了。
融资,当然是必要的,但不急在一时。眼前的障碍物没清除,想持续往前走,很困难。为今之计,唯有先把高健然,顾诚的计划扰乱,让他们分身不暇——
“总裁,或许,夫人她可能不太相信高健然会较真对付唐建,毕竟,他们始终是表兄表妹关系。”见自家老板脸色不太好看,古东然也微微蹙眉,猜想道。
“什么可能不太相信?东然,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也这般见识。”叶庭鹰挑高了声线,脸色一沉。
古东然马上小鸡啄米般,把头垂低。
人性,十分有趣好玩!一事无成的人,即使犯了小错,这种错误极有可能也会被人放大好几倍。普通老百姓,对于春风得意,权钱两得的商场大腕,反倒认为他们成功前的所作所为都是理所应当的,哪怕有些所作所为确实不光彩,甚至很可耻自私!
换句话说,某种程度上,人类更容易接受成功者的不齿错行,往往,也更喜欢放大失败者的过错!
想到爷爷小时候给他传输的这些人性哲学理论,叶庭鹰嘴角又咧开了,“时间刚刚好,东然,我们走,去看看高健然的人.妖**。”
五分钟后,黄色的蝙蝠直奔高天股份集团正准备召开记者招待会的地点,高天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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