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然,这些柞树不够,过两天,让人过来打理下。宝宝们吃得多——”屋门外,叶庭鹰指指木屋不远的那片柞树林。
想起木屋里那一堆堆的天蚕,唐逐雀又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都起了不少!
她,最怕那些毛茸茸,慢慢蠕动的肉虫!
叶庭鹰,养这么多天蚕,是用来出售,还是自用?
“叶先生,你养那么多蚕宝宝,到底有什么用处?”上车后,唐逐雀发问。
农场,绿草如茵,空气十分清新怡人。
而车内,空气稍显闷浊,让人不太舒服。
“哼,不告诉你,胸小无脑的女人!”叶庭鹰又奚落一句。
唐逐雀不满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这趟来回,四个钟头多的车程,就是让她过来看那些毛毛虫?
叶庭鹰真是病得不轻!
忽然,咕噜咕噜——叶庭鹰的肚子咕噜地叫了几下。
“东然,你开快点,我饿了。”叶庭鹰有些尴尬,拍了拍肚子。
唐逐雀笑了笑,看着叶庭鹰挨饿,她的心里真的痛快。
现在,她开始理解林欣,叶庭鹰的前妻,为什么愿意与女同搅/合一块,也要离婚。
叶庭鹰一声令下,古东然便开始了飚车——
车子颠簸了一个钟,才回到近郊。
一间粤菜餐馆前,古东然减了车速,问道,“总裁,东然先下车给您买点吃的吧?”
叶庭鹰嗯了一声,古东然便下车,健步走进那家餐馆。
唐逐雀睁开眼:车窗外,只有两三家餐馆,附近,才停放着六辆车,看上去没什么客人。
那个农场,距离海沙市中心起码七八百公里。
她很少坐车去那么远,这次,算得上是长途跋涉了。
唐逐雀的腰背有些酸痛,刚想下车走走,却无意看到了叶庭鹰的异样。
那张脸已渗出一层薄汗,两片薄唇有些煞白,那双剑眉也皱起——
他不舒服,这已经很明显。
“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唐逐雀急忙从手袋里掏出两片纸巾,递给他。
叶庭鹰沉默不答,两片薄唇抿得紧紧——
唐逐雀想了想,便撕开包装,拿纸巾轻轻为他拭去那些薄汗——
两人靠得很近,唐逐雀感觉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自己的心脏也跟着加速。
“总裁,您没事吧?唐小姐,你快下车,让我来。”
古东然已回来,提着几个盒饭,见了立即放下盒饭,上了车。
唐逐雀下了车,活动几下手脚。
十多分钟后,古东然过来,“唐小姐,总裁他没事了,上车吧。”
车上,叶庭鹰正拿着个盒饭,慢慢吃着,脸色看上去是好了点。
古东然递给唐逐雀一个盒饭。
她吃了两口,不禁皱起眉,饭太硬了,菜好点,可是也不算好吃。
叶庭鹰吃了一些,就把那个盒饭推给她,“不好吃,我不吃了,吃完它,别浪费。”
不好吃就推给自己,这男人!
唐逐雀不高兴地放下筷子,回他,“我也吃不下,你带回去吃。”
叶庭鹰冷冷瞥了眼她,厉声道,“东然,都扔了,开车。”
古东然听了,过来把那些盒饭通通扔到一边,开车离去——
回来的途中,因为叶庭鹰身体不舒服,古东然把车开得很慢。
唐逐雀回到家时,已是下午六点,与桃姐吃过饭后,回房。
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她累得只想睡觉,心里却是满怀疑团:顾诚滥用职权,威胁自己接近叶庭鹰,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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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唐逐雀被手机的铃声吵醒,是陌生人的来电,接过。
“今天,叶庭鹰带你去哪?”是顾诚,淡淡的语气,开口便问。
“顾局,你们的事我不想理,你找别人去接近他吧。身在其职,当谋其责,这个道理你懂吧?希望您公私分明,不要为难我们公司。”唐逐雀不卑不亢地说完,困得接连打了几个哈欠。
“唐小姐,你太天真。我既然让你去接近他,你乖乖照做便是,别跟我讲什么道理。如果你真愿意唐建接不来工程,你就继续敷衍我。你们今天去了哪里?”顾诚的语气不客气了。
“顾诚,你这是以权要挟,我可以告你的。”唐逐雀也生气了,他真够厚颜无耻,开口闭口便是唐建接不了工程。
“你告不了我,劝你最好实话实说,我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顾诚的语气又淡淡的了。
“为何找上我?为何要接近他?我要做些什么?”
唐逐雀很不明白,不明白顾诚与叶庭鹰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
同时,她不喜欢被人要挟,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
“不为什么,我暂时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不过放心,你要做的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我只想知道他的行踪,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
唐逐雀想了想,便应他,“今天去了叶庭鹰名下的一个农场,离市区很远,他只见了农场里两名工人,都没什么特别的。”
“嗯,这样才对。那就先不打扰你休息了,拜。”顾诚说完,挂了电话。
唐逐雀生气地把手机摔在床上,怒骂一句:拜你的头,顾诚,你卑鄙——
如果,叶庭鹰知道此事,他可能会扒了自己的皮。
顾诚,不折不扣的小人,叶庭鹰,也不太正常,两边都惹不起!
细想之下,唯一可行的办法是以退为进,只把叶庭鹰那些不重要的事告诉顾诚。
瞌睡虫全跑了,已睡不着,唐逐雀翻身起了床,打开电脑,播放歌曲。
“——难收的覆水将感情漫漫荡开去,如果你太累及时地道别没有罪——”正播着的歌曲是张国荣的《玻璃之情》,是苏温泽喜爱的歌曲之一。
苏温泽,自初中起,就特别喜欢张国荣——
因为苏温泽,唐逐雀跟着迷上张国荣的歌曲,夜里失眠,就反复,一遍又一遍地听——
登陆上聊天软件,两天前,一位老同学通过同学群添加她为好友,留言的第一句话是:小雀,在吗?你和苏温泽怎么还没结婚啊,我们都等着喝你俩的喜酒。
唐逐雀敲入几个字:呵呵,不急,不急,还得慢慢等。
老同学很快回复:我今天在龙谷滩看到他与白若玫,他们拖着手在漫步,两兄妹感情真好。你怎么没去?
唐逐雀:有事忙就没去,我准备睡了,有空再聊。
关了电脑,唐逐雀心里又添了失落:因为三年前那事,两人的感情已是覆水难收,正如那首歌词所写的——
那个台北女人说得没错,苏温泽确实是个好人。他们在一起五年多,苏温泽不似其它男性会渴望所谓身/心的结合,他从不勉强自己——
正是因为往日的百般迁就,如今,苏温泽对她的厌恶嫌弃,更让唐逐雀难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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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清早,唐父唐母在楼下等她,三人一同吃早饭。
“小雀,你和温泽都好多天没见面了。这两天,公司也没什么事,不如约他出来,大家吃个饭。”楚雅君边吃边提议。
“妈,不用了,他最近都在忙,没时间。”唐逐雀找借口推辞。
“再忙也要吃饭啊,妈就说他不忙,真忙的话,哪来那么多时间陪若玫逛街吃饭?你待会就打给他,问问他到底是老婆重要还是妹妹重要。”楚雅君不以为然地辩道,语气不容拒绝。
“哎,雅君,他俩的事,我们别管,让小雀自己去处理。”唐展和劝了一句。
“小雀自己怎么处理?温泽那孩子太不像话了,天天就知道陪着妹妹逛街吃饭,对自己老婆不理不睬。我今天偏要问清楚,他到底想怎么样。小雀,你不打,那妈自己打。”楚雅君性子最急,说着,便已拿出手机来。
“妈,你先吃饭,我打,我待会就打。”唐逐雀急忙按住母亲的手。
“对对,让小雀自己打,你喝碗粥。”唐展和帮忙打圆场,给妻子添了碗粥。
早饭后,唐逐雀回了房间,望着那个无比熟悉的号码,迟迟打不出去。
犹豫半晌后,她给那号码发了条短信:起床了吗?有话和你说。
很快,苏温泽便打了电话过来。
唐逐雀赶紧接过,“温泽?”
“什么事?”苏温泽的嗓音里有些沙哑。
“嗯,我爸妈想约你吃个饭。”唐逐雀咬咬牙,说道。
“咳咳——还有吗?”苏温泽接连咳嗽了两声,听上去似乎真的病了。
“没了,那你有时间出来吗?”唐逐雀说话的语气,客气得连她自己也不喜欢。
“好,我先订位,待会发信息给你。”苏温泽说完,挂了电话。
唐逐雀傻傻地握着手机,双眼有些微涩。
十分钟后,手机屏幕上一条新信息到达:温悦海景酒店,十点到。
唐逐雀洗了把脸,打开衣柜,穿上那件许久没穿的长裙,站在全身镜前,细细审视——
九点五十分,温悦海景酒店的大门前,唐逐雀与父母下了车。
接着,苏温泽那辆红色法拉利也来到,停车。
一身白衣的苏温泽弯身钻出跑车——
苏温泽的下属,江嘉良与唐家的司机先后把车驶进停车场。
看到那熟悉又陌生的五官,唐逐雀的心绷紧了几分。
三年多了,直至今日,她还没练就金刚不坏之身!
有时候,只是静静望着苏温泽,她便有泪流的反应。
“伯父伯母,订了包间,我们上去。”苏温泽来到唐父唐母身前,招呼着,嗓音些许沙哑。
“温泽,感冒了?严不严重啊?要知道你病了的话,今天就先不约你出来了。”唐展和拍拍女婿的肩膀。
“没事,伯父,我也很久没和你们吃饭了。”苏温泽笑笑。
“这个倒无所谓,有空就多陪陪小雀——”楚雅君快人快语,示意性地拉过一旁的女儿。
“嗯,知道了,伯母。”苏温泽应着,过去拖过唐逐雀的手,往前走。
或许是因为病了,苏温泽的手温比往常都高,很温暖,就跟叶庭鹰那男人的一样。
唐逐雀的全副注意力,自然地停留在包裹着自己五指的那只温热手掌——
包间里,苏温泽很是照顾唐父唐母的口味习惯,点了不少的佳肴,荤素得当!
唐父唐母与苏温泽边吃边聊着家常,气氛倒也融洽。
一顿饭下来,唐逐雀只说了一句话:妈,不用老夹菜给我,我自己来。
期间,苏温泽对唐逐雀不闻不问,她也无话可说:这顿饭,苏温泽愿意前来,应该是为了安抚下已有不满的爸妈。
苏温泽,深谙人情世故,尤其照顾长辈,每次都拿足一百分。
或许,这就是爷爷为什么那么中意他这个孙女婿,远赴德州疗养前还再三叮嘱自己要与苏温泽好好过日子——
饭后,唐父唐母要赶回公司开会,先行坐车离开,嘱咐两人好好谈谈,逛逛公司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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