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何子衿是否身形单薄,一个男人总比女人来得力量强些,可赫娅是金枝玉叶的郡王妃,是皇帝的儿媳,就算她现在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都不可以反抗。更何况她是泓昀的妻子,这世上唯一有资格来这样质问自己的女人。

因为被自己勒着衣领,何子衿白皙的脸已涨得通红,赫娅的眼睛如冰凝了一般直勾勾地瞪着何子衿,顺着他泛红的脸颊看下去,那脖子里的突兀便如尖刀刺入她的心脏。

“啊……”她尖叫着一把推开何子衿,转身抄起桌上的镇纸朝他扔出去。

何子衿本能地抬手挡开,沉重的玉石镇纸正落在手背上,瞬间红肿一片。

“公主,您怎么了怎么了?”阿尔海嬷嬷一头雾水,过来抱着主子不叫她再“发疯”。

赫娅颤抖着、抽搐着,躲在阿尔海的怀里如受惊的小鹿,可呜咽声从低声啜泣变得越来越响:“嬷嬷……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嬷嬷,我要回浩尔谷,嬷嬷、嬷嬷……啊……啊……”她哭泣着尖叫着不顾阿尔海年迈的身躯奋力撕扯揉搓她的衣衫。

却在此时响起一记闷声,但见何子衿抓了药杵挥打在赫娅的后颈,那疯狂的女人也终于安静下来,软绵绵地从阿尔海的身上滑下。

“公主公主!”嬷嬷吓坏了,恨恨地怒斥何子衿,“你反了,竟然敢对王妃动手!”

何子衿却喘着气,冷静地说:“如果不弄晕她,她会激怒而死的,我是想救她。”

阿尔海无话可说,的确方才公主的状况已非常人能有了,即便此刻晕厥过去,脸上还会微微抽动,身体亦在颤抖。

何子衿转身去拿来针包,小心翼翼地在赫娅头上扎了几针,那颤抖的娇躯总算平静下来,烈红的面色也渐渐变得平和。

“嬷嬷,千万不能再激怒王妃,不然王妃的脏腑会受伤害落下一辈子的病。”何子衿收起针包,平静地说。

“你……”嬷嬷皱着眉头,眼前这个青年温润如玉、样貌祥和,到底是因为什么让自家小公主疯成这样?

“到底怎么了呢?你该知道的吧。”嬷嬷好无奈。

何子衿面色平静,只道:“我不会告诉王爷王妃来过,如果王妃不想提,王爷就不会知道。嬷嬷若不知道缘故,还是不要再问,王妃若愿意告诉您,自然就说了。”

阿尔海见他主动表示不会和泓昀提今日的事,倒松了口气,也说:“希望信守承诺,不要挑唆王爷和王妃闹。你这地方金贵,往后我自然也劝主子不要来。”她说罢,打横将孱弱的赫娅抱起转身离去。

何子衿看着满屋的狼藉,唇际有无奈的笑:“我也该到走的时候了吧。”

家里发生这么多的闹剧,在外忙碌的泓昀却浑然不知。上午和晏璘谈完公务便应了母亲的召见进宫用午膳,饭桌上李子怡问他家里好不好时,他还面带微笑地说好,不知回府见到那样的光景,又要做何感。

“听说梁婕妤吐了一天一夜了,吃什么吐什么,该不是有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