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哇,惠娘出手可真大方。”有人赞同,心中暗道:这柳娘还真是走运,居然有个出手那么阔绰的姐姐。
惠娘很想找个洞进去躲起来,她送这东西,只是想真心的祝福安娘和柳娘而已,也是要说明,让她们和心爱的人白头到老,以后的路要好好的和自家男人走下去。
也许很多忙在她们成婚之后,自己都帮不上了,希望她们别怪自己。
没想到,柳娘这个笨蛋,居然打开了盒子,这下她就成了在这群三姑六婆中炫富的笨蛋。
安娘见惠娘脸色不佳,立马让柳娘把盒子给盖上了,皮氏也反应过来,连瞪了柳娘好几眼,说了好一番话,才让其他添妆的人继续,而王氏和她的几个儿媳妇,早就楞住了,被盒子里的金头面给吓傻了。
谁能想到她一向瞧不起的侄女,居然一下子拿出那么贵重的东西。
那金头面,差点没晃掉了她的眼。
皮氏见王氏那样子,心中更是得意,看吧,他们家过的差,但他们有个靠谱的女儿,那是谁都比不上的。
添妆结束后,皮氏把人给送走,惠娘就拿手去戳柳娘的头,恨不得掐她一把“你个傻...东西,谁让你把我添妆的盒子打开的,真是气死我了,早知道,我就晚些给你。”
柳娘有些无辜“大伯母不是要看吗?我也是气不过她说的话而已。”再说她姐这么可能送便宜的东西给她添妆,但柳娘没想到自家姐这么生气?
惠娘真是对柳娘无话可说,很想骂她蠢。但又怕打击她的自尊心,无奈道:“你那哪是气大伯母啊,你是想气死我啊?”
真是气死她了,惠娘真的气的就要晕过去了。
“我...大姐...”柳娘瞧想安娘。
“别叫我。不是大姐说你,你今日这么做实在有失妥当。”安娘说着,悄悄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盒子,见了是一样的,心压了一口气,还好她没傻。不然惠娘怕是更气。
“娘...”柳娘抱着盒子,无辜的看向正进来的皮氏。
“别叫我,你个蠢的,居然在那么多人面前,打开盒子,你知不知道,这要是被人给说出去,得多少人点击你那套金头面,会有多少人想挤进我们家?”皮氏恨不得掰开柳娘的头,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娘说的一点也没错。你啊,柳娘,你不小了,下次你做什么事情之前,别为了一口气,这样你老是想着为了争那口气。会过得多辛苦?还有你婆家要是知道了,你婆家大嫂他们会不想着你的金头面?”
惠娘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她对柳娘的傻已经是无话可说了。
“那...那怎么办啊?”柳娘手足无措。
“还能怎么办?要是以后上咱们家来提亲的人多,娘,你就说没有什么金头面,要是她们都奔着这金头面来的话,你就直接打出去,就算平安成婚,我也不会给未来弟媳给金头面的。”
“唉...这娘知道,娘也不会让你给金头面的。”惠娘的一片心意。皮氏哪里会不知道,这金头面,怕是惠娘给两个女儿撑腰的,谁知道...
唉...皮氏想想,心都烦了。
惠娘忽然笑了出来。安娘也皱着眉道:“虽说这样得罪人,但也没办法了,不过,我比较担心柳娘的婆家那边...”
安娘倒还好,上无公婆,下午弟媳小姑,没人惦记她的东西。
唉...
娘几个统一叹气,最后还是决定要是明日有人想看金头面,就大大方方的让他们看去,但最后是说这是惠娘和别人借来的,这是开过光的东西,是让柳娘和安娘抱着睡一夜,以后婚后的生活就能顺风顺随。
虽说这个谎言有些勉强,但也只能这么说了,但是这金头面柳娘却是不能带走了,等风头过去之后,皮氏才能给她,安娘的也是。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日,便有人陆陆续续的传惠娘出手阔绰,一下子拿出几百两的金头面给自个的妹妹添妆。
惠娘听了无语,那套金头面,也没有几百两,两套加起来才差不多,不过几百两的价格也是很贵了。
这话传到柳娘的婆婆耳里,倒是欣喜了很久,没想到老幺娶的儿媳妇,居然是个金主,但欣喜过后,又被后面的话给郁闷了。
那金头面居然是柳娘的二姐借来给未来儿媳沾喜气的,即将到嘴的金头面飞了,换谁都会不开心了。
不管别人这么想,婚礼还是很热闹的举行着,皮氏大方的把惠娘送的金头面拿出来给大家观赏,然后观赏过后,又收了起来,名曰:等会儿要还给别人的。
虽说当时受到好些人的嘲笑,但这些人嘲笑过后又羡慕了起来,别看那是借的,但至少也说明了柳家的二女儿一家不简单,连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能借到。
总算圆满的把这件事情给圆过去之后,新娘要出屋门了,皮氏看着两个女儿,眼泪掉的稀里糊涂,一个劲的叮嘱两个女儿以后要好好过日子,切莫和别人争气。
当然这话,是皮氏特意叮嘱柳娘的,柳娘看着成熟,实际上很多事情都像个小孩子,做事还很大条,不想后果,只希望以后她在婆家能过的好。
惠娘在一旁擦着眼泪,高兴的看着柳平安把柳娘和安娘给背上出嫁的huā轿上去。
乡下人成婚,真正能用huā轿娶媳妇的没那么几个,当初卢家也是不打算用huā轿的,但后面卢老汉听闻乔勇是用huā轿娶柳娘的大姐的,卢老汉想,乔勇娶安娘都是用的huā轿。反而他儿子娶柳娘却用牛车。
说来说去,不好听,而且这婚礼又在同一天,只好换下午车。狠了狠心,那老本出来租用huā轿了。
这提议当初在卢家还闹了好几天的别扭呢。
柳娘的未来婆婆和大嫂都一致反对,认为柳娘这是矫情。
卢老汉却一语锤定,反正是最后一次娶儿媳,就热闹一回吧,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等两家的huā轿一走。柳大成开始招呼起了,今日来的亲朋好友,惠娘擦去眼角的泪痕,劝了皮氏几句,跟着去帮忙了。
两个女儿同一天出嫁,这是何等的喜悦,来的宾客都不言而喻的喜悦,唯有王氏和几个儿媳妇在哪里嘀嘀咕咕。
王氏这人,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反正在她心里,就是看不得皮氏一家过的好;皮氏和王氏斗了那么多年,哪能不了解王氏的脾气,对王氏说的话,就当她放了个臭屁,懒得理。
再说今日这么大喜的日子。吵起了也不好看。
安娘和柳娘两人分别坐着两顶不同的huā轿往不同的方向而去,作为新娘子的两人,今日都有些莫名的紧张。
说来这也是安娘第二次出嫁了,但心里的紧张程度一点都不必柳娘的低,虽说乔勇家里没有公婆,也没有弟妹,但面对未来的路,安娘紧张之余,又有些激动。
还有些担心,怕她与乔勇成婚后。乔勇会对亚灵姐弟几人不好,这心里都快拧成一股麻绳了。
不同于安娘心情的复杂,柳娘只是单纯的只有紧张而已,她是大姑娘第一次上架,走向的都是未来未知的路。心里有些丝丝的迷惘。
两顶huā轿摇摇摆摆的往两个不同的目的地而去,作为新郎官的两人,心情都很高兴。
先到达村门口的是卢卫河一行人,一行人刚进村口,就有人跑着回去告诉卢老汉,卢卫河接新娘子回来了。
卢老汉满面笑意:“是吗?老幺把人给接过来了?老婆子,那咱们就先进去等着老幺他们回来拜堂吧。”
卢老汉的媳妇田氏应了一声,跟在卢老汉的身后进去。
先进卢家的是柳娘的嫁妆,除了早送过来的床,其余的被子被褥,还有各种家具摆设,箱笼和衣柜还有盆子等物件,整整抬了十六抬,至于新娘子随身陪嫁物品有多少,他们这些外人并不知道。
等卢家这便拜了天地,柳娘被送入新房之后,乔勇这一行人才到了柳叶镇的镇门口。
从柳家到柳叶镇这一路又远又辛苦,抬嫁妆的那些人早就累了,好在到了柳叶镇了,不然这一个个非得累坏不可。
乔勇家的婚席是托马媒婆办理的,乔勇认识的人多,这婚席摆了好几十桌,还有街上的街坊,左邻右舍的人加在一起,也是不少的人数。
马媒婆又要招呼这个又要招呼那个,反正是忙透了,而亚灵姐弟几个高兴极了。
从今儿个起,他们就要有新家了,还有了新爹,这种感觉真是好。
姐弟几个跟着在镇门口观看的人等待着,后又跟着huā轿一路尾随过来,一路上都是欢天喜地的,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坐在轿子里的安娘,听到儿女的声音,心里的紧张感也降低了不少。
摸了摸跳动的心,心想道:从今日开始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呢?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身边都会有人陪着她一起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