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峰平静的说出了令柳冰冰倒抽一口凉气的话:“我要让陆亦可嫁给阿汪。而三天的时间,足够我杀了陆亦可,再替阿汪和陆亦可举办一场婚礼了。”
柳冰冰看着顾峰脸上平静却疯狂的表情,吓得轻轻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知道是阴气,还是冷风太刺骨。
柳冰冰忍不住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的挪了两步,躲在了权少霆的身后。
顾峰的表情,太令人背后发凉不寒而栗了。
他的表情是那么的平静,同时却又是那么疯狂。
平静,疯狂。
这两种表情,竟然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
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感到恐惧的事情。
权少霆感觉到了柳冰冰的不安与恐惧,不动声色的用身体挡住了她。
柳冰冰没有忍住,伸手轻轻的牵住了他的袖口。
权少霆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躲开了柳冰冰的动作。
他没有想太多,只觉得这种行为太过暧昧。让其他女人牵起自己的袖口,还躲在自己的身后。显得太过暧昧了。
而他是有爱妻的男人,应该避嫌。
躲开之后,权少霆有些于心不忍。
如果是普通情况之下,这种行为或许显得有些暧昧,对于一个有家室的男人来说,不太应该。
可现在不是普通情况,柳冰冰的确是被吓着了。作为一个女孩子,听到这样的言论,铁娘子也应该感觉害怕。
生前,已经被疯了的爱慕者死缠烂打,骚扰的几次搬家都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死后,居然还要被另外一个疯子,搞出一个什么冥婚!最终的命运还是要嫁给那个纠缠自己的疯子!
连死都不能被疯子的爱慕者放过。
哪个女孩子不会打从心底的感觉恐惧呢?
这种时候的避嫌,非但不是有家室的男人的避嫌,反而是一种冷漠的无情。
如果慕念安知道的话,她绝对不会阻止,她一定会主动让权少霆陪着柳冰冰。
权少霆深信这一点。
可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权少霆真的没有想太多。他就是下意识的给躲开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柳冰冰的手已经抓空了。
权少霆非常抗拒和别人有除了礼节性握手之外的任何的肢体接触。
不论男女,除了礼节性的握手之后,任何肢体接触,都令权少霆不适。
躲开,是下意识,也是多年的习惯养成。
顾峰将这一切看在眼中,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柳总,对不住啊,吓着您了。”
心中却轻蔑的想,到底是个女人,表现的那么强势,都是伪装。实际上,还不是要躲在男人的身后?
装什么女强人,在人前装出一副独当一面的样子来。
简直恶心!
和陆亦可一样,令人作呕!
出了事儿,只会躲在男人的身后。
权总也真是一点都不惯着这些女人!
想也不想就给躲开了!
你不是平常总以女强人的面目示人吗?你平常不是强势的很吗?那好啊,你要当女强人,我就让你当这个女强人。你喜欢强势,那我就让你强势到底。
害怕的时候,你也当好你的女强人,千万别想依靠男人,躲在男人的身后,被男人保护起来。
顾峰没少苦口婆心的去劝钟书望。
你干嘛
喜欢陆亦可啊?她长的是漂亮,但长得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喜欢谁不好啊,非要去喜欢陆亦可。
陆亦可那张脸蛋儿,也没有多漂亮。跟人家慕念安比起来,那也是差得远了。
而且陆亦可年纪也不小了,快三十岁的老姑娘,有什么好的?就非得倔到底就喜欢陆亦可,有病嘛不是。
更何况陆亦可还一心系在叶灵璧那个浪荡子的身上。
这种女人到底哪儿好了!
可钟书望不听劝,就是喜欢陆亦可。认死理儿的喜欢陆亦可,非陆亦可不娶。
顾峰一琢磨,也就不再劝好友了。
喜欢这玩意儿,不讲道理的。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理智控制不了。
喜欢上了陆亦可,再好的女人,阿汪也入不了眼。
也不是不能理解。
理解是一回事儿,替好友抱不平,又是另外一件事儿了。
权总这点就比阿汪做的要好。
把这些又当又立的女人,看的更清楚,更透彻。
顾峰觉得,自己好像和权总或许更合得来一些。
如果权总出现的比阿汪早,或许自己的挚友就不是阿汪,而是权总了。
毕竟权总在对待女人这件事儿上,和自己才是最一致的。
阿汪不行,阿汪对待女人太软弱了。
要他说,直接就霸王硬上弓,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还能由得了一个女人愿意还是不愿意?
顾峰微妙的眼神和表情变化,没有逃过权少霆的黑眸。
他将顾峰的心理变化,瞧得清清楚楚。
这都归功于吴满堂教授。
吴满堂教授推测人心的几个小办法,实在是太有用了。
权少霆觉得,自己以后得跟吴教授多聊聊,经常聊聊。
柳冰冰躲在权少霆的身后,虽然没有留意到顾峰微妙的变化,但她直觉敏锐,感觉到了顾峰对自己的轻视。
柳总哪里肯示弱,硬着脖子骂了回去:“顾峰,你他妈真让我觉得恶心!这话是我说的,跟权总没关系。我今儿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了,陆亦可不喜欢你朋友,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感觉,懂吗?不来电!你朋友的行为,那就是变态,是骚扰!”
顾峰耸耸肩,一脸不在意:“随便你怎么骂。”
和陆亦可都是一路货色的女人,他才不介意柳冰冰怎么骂他。
柳冰冰:“要不是你还有用处,我今天就把你活活打死!免得你去祸害人家无辜的女孩子!陆亦可做错了什么?她是用暧昧吊着钟书望吗?她没有,她都拒绝的不能再明确了,你还想让她一个女孩子怎么样?是你们对人家死缠烂打,现在你还要找人家报仇。你他妈真恶心!”
顾峰伸出一根手指,直指柳冰冰的眉心:“我警告你,不许在我的面前侮辱我的朋友。你想怎么骂我,都没关系。但我就是不许你侮辱阿汪。”
柳冰冰冷笑一声儿:“我说错了?你干嘛着急,你着急就证明我说对了啊。钟书望对陆亦可死缠烂打,他是不是变态?是不是骚扰?”
顾峰急了:“陆亦可对阿汪没意思,她为什么还要送阿汪九号公馆从不出售的酒?!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那酒可是凤九爷亲自酿的,只留给他的朋友饮用!陆亦可能分到一小瓶,那都是凤九爷念她平日工作辛苦赏给她的!她那么珍惜,自己不留着,干嘛要送给阿汪!你说啊!”
柳冰冰还真回答不了。
鬼他妈知道陆亦可脑子怎么就抽风了,居然把凤九爷留给她的一瓶梅子酒送给了钟书望。
柳冰冰没留意,但权少霆却看的清清楚楚。
顾峰说那话的时候,眼睛飞快的眨了几下,然后视线像斜下方转移,喉咙也上下翻滚吞了吞唾沫,并且舔了舔嘴唇。
用不着吴教授传授小办法权少霆也知道,这是典型的撒谎的表现。
心虚,才会眨眼,吞口水,舔嘴唇,眼睛斜下方去看。
看来那瓶梅子酒,并不是陆亦可送给钟书望的。而是钟书望用不着什么下流的办法,从陆亦可那里或偷也好或骗也罢。总而言之,不会是什么能见光的手段。
柳冰冰嗓门更大的吼了回去:“你问我,我他妈去问谁!这他妈跟我有个卵毛的关系!老子才不在乎陆亦可和钟书望怎么样,老子只觉得你顾峰恶心!陆亦可都明确拒绝钟书望了,现在钟书望死了,你又想办法弄死陆亦可,还要给她举办冥婚!让她死了也得嫁给钟书望!你他妈比钟书望更变态!更恶心!”
顿了顿,柳冰冰因为理智在线,又吼着补充:“钟书望充其量只是一个死缠烂打,又有点偏激的疯狂追求者!跟你一比,我甚至都觉得钟书望可爱起来了!至少人家的感情是真的,人家是真心实意爱着陆亦可的!就是缠人了点,烦人了点。你呢?你他妈就是一个死变态!冥婚这玩意儿,你他妈居然也想得出来,还准备干!”
柳总的理智在最后关头把她拉了回去,明贬暗褒,言语之间还狠狠的夸了夸钟书望的用情至深。
柳总这番违心的话,显然是让顾峰非常受用,听起来很顺耳。
是啊,他的朋友怎么可能是变态呢?
才不是变态,阿汪就是用情太深了,是个情种。
这年头,情种太难得了。
所以之前柳冰冰骂的话,顾峰都选择性的无视了。只当柳冰冰是在赞美自己的好友。
顾峰耸耸肩,懒得再去跟柳冰冰进行无意义的吵架,他重新看向权少霆。那眼神,一瞬间就热诚了起来。
是看钟书望的眼神了。
权少霆生理性的觉得恶心,但他比柳总有自制力多了,不会表现出来。
顾峰:“权总,我知道这的确令人感到遗憾。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只能亲自解决陆亦可。至于候儒,我再不情愿,也只能请您代劳。假您之手,替阿汪杀了候儒。”
权少霆为了进一步的取得顾峰的信任和心理上的亲切,故意问道:“你去解决陆亦可,把候儒交给我,这有前提。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只是单纯的利用你?”
这话一出,顾峰更觉得权少霆坦荡了。
如果心里有鬼,敢把这话直接问出口吗?
做贼心虚的人,才不敢。
只有问心无愧的人,才敢什么大实话都往外说。
权总那么一个谨言慎行的人,能对自己毫无防备的问出这番话,很显然嘛,权总也已经在心里把自己当成是他的‘自己人’了。
顾峰胸中一暖:“权总,我不信谁,我都得信您。候儒是我们共同的仇人,他杀了我们最重视的人。说您利用我,我信。可说您会放过候儒?我还真不信。”
权少霆轻轻颔首:“候儒,我一定会杀了他。而且,我绝不会让他死的太轻松。”
顾峰嘿嘿一笑:“我知道。”
语气轻柔的,仿佛是在和恋人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