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然回首,我是个大傻.逼。
虽然不至于羞辱提起,但实在是不想再多回忆。
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当年的自己怎么能那么傻.逼。
慕念安连连摆手:“别提了别提了,再说下去,我真的要从窗户跳下去了。”
段鹤岚轻笑:“我倒是很好奇,权少霆对此是怎么评价的。”
慕念安:“啊?”
段鹤岚:“有关于你眼瞎找了肖一鸣这事儿。”
慕念安:“他没什么评价啊。我们俩也聊过前任这事儿,最后总结下来就一句话。”
段鹤岚饶有兴趣:“什么?”
慕念安:“我们俩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找的不是恋人,是服从性比大金毛强,伺候人的能力比保姆阿姨更专业,长相是百里挑一的小妾。”
段鹤岚:“为什么是小妾?”
慕念安:“因为不配当正妻。”
段鹤岚哈哈大笑:“我忽然同情肖一鸣和裴珮了。”
慕念安温驯的垂下挑起的眼尾:“我也是。”
给她和权漂亮当恋人,其实认真想想,是挺委屈的。
这哪儿是谈恋爱啊,纯粹就是给人当保姆,顺便还要充当看门狗。
所以,可怜的不是她,而是肖一鸣。
名义上是恋人,实际上干的事儿,还不如一个佣人。
最起码佣人照顾伺候主子干的好,还会受到表扬。可顶着恋人的身份,干的是佣人的事儿,非但得不到夸奖,还会被所有人瞧不起鄙夷。
“不过,这些都不是肖一鸣背叛我的理由。”慕念安严肃的说道:“不管是自卑也好,还是懦弱也罢。既然当了我的未婚夫,至少得做到这一点。不喜欢了,可以分手。背着我偷偷摸摸和其他女人,还是我名义上的妹妹搞在一起,这点肖一鸣洗不清。”
段鹤岚:“我还以为你已经主动帮肖一鸣洗白这一点了。”
她高高的挑起眉头:“我还真是白莲花啊?搞笑。”
就事论事而已,跟白莲花不沾边。
真的放下了,不在乎了,才能客观理性的分析当年的感情。分析肖一鸣的心里,分析这段感情失败的原因。
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不是为了替肖一鸣洗白。仅仅是为了自省,别让自己再犯相同的错误,再一次的重蹈覆辙。
听她说完,段鹤岚似笑非笑的问;“那你得出什么经验了?”
慕念安果断回答:“我又傻.逼了一次。居然想从上一段恋爱里汲取教训,简直就是浪费时间。权少霆别说自卑了,他都快自负过头了。如果我们俩离婚,一定是我遇到了更好看的男人移情别恋,甩了权少霆。”
段鹤岚‘嚯’了一声儿,“这么自信啊?”
慕念安:“那是!段三爷,您可能不知道权少霆有多迷恋我。我都快把他给迷死了。”
段鹤岚:“…………”
虽然她说的是事实,但这话从她自己嘴巴里说出来,就是忒不要脸了。
权少霆有多迷恋她,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
为了她,权少霆连深仇大恨都能暂缓,为了她的安全,连权少恭的仇都能暂时放下了。
权少霆还能怎么爱她?
还要权少霆怎么爱她?
形容的矫情点,权少霆已经把爱她刻进灵魂里了。
慕念安有问必答了这么久,忽然才意识到:“不对,我干嘛要跟你
解释这么多?你是我三哥,又不是我爸!就算你是我爸,我也没必要跟你解释这么多啊。”
段鹤岚笑了:“安安,你怎么才反应过来?这些问题,你根本就没理由回答我。”
慕念安:“我傻.逼了呗。”
都说一孕傻三年,她还没孕呢,就已经开始傻了。
段鹤岚低低的笑着,心里有些暖意涌上来。
她那么聪明,怎么可以才反应过来。
自己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不敷衍不推脱,有一说一。纯粹是为了让自己相信,她真的想要把自己当家人看待。
自己内心的敏感,从某种方面来说,比肖一鸣更甚。想要取得自己的信任,不是靠简单的几句漂亮话就可以做到的。
把她的内心坦诚的剖开给自己看,是安安为了让自己信任她的一种方式。
因为安安确实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来证明了。
“我信你。”
轻飘飘一句话,从段鹤岚自己口中说出,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慕念安一愣,旋即呆呆的问他:“段三爷,您别不是逗我玩吧。”
一个被血亲伤害至深的人,又怎会如此轻易的相信别人。
段鹤岚惊讶过后,便坦然的接受了,他笑:“什么人能信,什么人不能信,我有判断力。”
这判断力,是他从一次又一次的生死边缘磨练出来的。
眼前这个人,可以相信。
无数次的生死一线,才让他拥有的直觉,是这么告诉他的。
权少霆对他可以说是处处容忍,步步退让。即便如此,他也不信权少霆。
可是慕念安,他想要去信她一次。
大概,还是他太渴望一个没有算计和尔虞我诈的家人了吧。
如果这次他又错信了,那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信任别人了。
段鹤岚:“慕念安,别让我又一次失望。”
她没有信誓旦旦的说出什么承诺,她只是翻着白眼怒骂:“段三哥,你自己一件人事儿都不干,有什么脸要求我。你给我老公找了多少麻烦,你又是怎么惦记我的,你自己心里没点B数啊?我能不计前嫌的接纳你,你就该偷笑了。还敢跟我提条件?你嫌自己肋骨断的少是吧!”
闻言,段鹤岚表情一沉。
顿时觉得自己的肋骨,又开始隐隐作痛。疼的他晚上睡觉都感觉无法呼吸,呼吸稍微用力一点,两侧的肋骨就疼的要命。
不光是肋骨疼,浑身上下都疼,脸颊尤其疼。
段鹤岚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依旧肿胀的脸颊,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们家……能动手就不说话,是么?”
慕念安阴险的拉开粉唇,笑的无比阴险:“分人。打得过的,能动手就别吵吵。打不过的,那就讲道理。”
段鹤岚低头看了看自己在宽大病号服之下瘦瘦的小身板:“我喜欢讲道理,不喜欢动手。”
慕念安毫不留情的戳穿:“那是因为你谁也打不过!”
段鹤岚:“我打得过你。”
慕念安扬了扬眉头:“哦?段三哥,你确定吗?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想想。”
段鹤岚:“我连你一个女人都打不过,我还是个男人吗?”
慕念安眯了眯杏眼,‘滋儿’了一声儿:“段三哥,我坐过牢。”
段鹤岚:“所以?”
她连连叹气:“进看守所的时候,有欺
负新人的传统。我呢,是一拳一拳打出来的。蹲监狱的时候,因为我长得好看,主要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引起了其他狱友的嫉妒,她们联起手来欺负我。我呢,也是靠一拳一脚打出来的地位。段三哥,真动起手来,你不一定打得过我。”
段鹤岚:“…………”
这丫头臭不要脸起来,还真像是叶灵璧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一样的臭屁,一样的不要脸。
犹豫了一会儿段鹤岚问:“真的?”
慕念安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手臂伸给他看:“喏,这些伤痕很淡了,我去医院做了医美。不过还是能看到一点吧?”
段鹤岚点头:“嗯。”
慕念安:“打架留下来的。她们受到慕媛媛的指使,出工的时候用……害,具体的就不说了,怕吓着你这个细皮嫩肉的大少爷。”
段鹤岚:“安安,我也是多少次死里逃生才活下来的人。”
慕念安笑眯眯的反问:“那你有没有经历过被六个人堵在厕所,被揪着头发把脑袋摁进马桶里呢?”
段鹤岚差点从板凳上跳起来:“她们还这么对待过你?!”
慕念安笑吟吟的:“我哪儿能让她们这么欺负。事后在医院躺了两个月,我把她们领头那个人的脑袋,摁进了马桶里。”
段鹤岚:“……这些,你没跟权少霆说过?”
她摇摇头:“你是第一个听到的。”
段鹤岚心有愧疚:“哪怕是为了让我信你,你也不用把自己的伤口撕开给我看。”
她嗤之以鼻:“得了吧,就你这性格,比权少霆还要多几百倍的猜忌怀疑,我不把自己的伤口撕开给你看,你能信我?”
沉了沉语气,她又一次重复:“三哥,好好儿的,别闹了。嗯?”
段鹤岚犹豫再三,只是说:“我愿意试一试。”
慕念安这才真正的相信他是接受了自己的提议。
刚才那么直接的回答‘好,我信你,我答应你’,她全当段三爷是在放屁。
这个我愿意试一试,才是他下定决心接受的回答。
慕念安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没浪费我这么多口舌和唾沫星子。三哥!”
段鹤岚笑:“再叫一声听听。”
她特别乖,用甜的发腻的声音叫他:“三哥~”
段鹤岚:“…………”
谢谢,有被恶心到。
慕念安用正常语气叫他:“三哥。”
段鹤岚这才点头:“嗯。”
她歪了歪脑袋:“真不闹啦?”
段鹤岚:“你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再闹,就真的是不知好歹了。”
她捂着嘴偷笑:“那你老实回答我,你想让权少霆死,然后娶了我,是认真的。对吧。”
段鹤岚:“认真的。”
没有隐瞒,没有转移重点,他回答:“非常认真的考虑过和候儒联手,让权少霆死。权少霆一死,我就立刻把你绑架回江城。到了江城,不管是叶灵璧还是凤九爷,他们的手都伸不进来。到时候,你就是我的人。想怎么对待你,我说了算。”
慕念安背后好像有阴风吹过来,后脖颈子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段鹤岚甚至都考虑过和候儒联手了。
她脱口而出的问道:“那为什么打消了这个念头?在我今天来找你之前,你就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是什么促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