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的路上,卡洛斯却突然给她来了个电话。

鹿小野接起来,刚想说感激的话,却听见卡洛斯道:“鹿小野,盛老夫人的事情你先别急着高兴。”

鹿小野脸上的笑容僵住:“什么意思?难道手术出了什么问题……”

“手术没有出问题,但是……”卡洛斯顿了顿,声音有些凝重:“德里克医生本来在手术后就想告诉你们的,但当时盛家所有人都在,尤其是盛老首长情绪那么高,他也不好在那时候说出来扫兴。”

卡洛斯后面说了一堆,偏偏全是废话。

鹿小野急得声音都变了,没好气地说道:“但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卡洛斯沉默两秒才接道:“老夫人的手术确实很成功,脑瘤已经被切除,而且没有任何遗留,但她的身体……基本已经被这场病掏空了。”

鹿小野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像一脚踏空,从云端跌入悬崖。

“这、这怎么可能……”

“不是说只要盛奶奶的脑子里的瘤子摘掉就没事了吗……”

卡洛斯低声安慰她:“小野,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即便是小病小痛对身体损伤都不轻,更何况脑瘤这样的大病。”

鹿小野握着手机的手都开始有些发抖,却咬着牙强撑道:“我不信!”

说完便将电话直接挂掉,然后给晁医生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开口:“晁医生,我是鹿小野,您还记得之前我让您来给我奶奶看病的事情吗?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今天有几个世界顶级脑科医生来给奶奶做了手术,手术非常成功,奶奶脑子里的瘤子已经摘掉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才传来晁旬平静淡然的声音:“是吗?那恭喜鹿小姐了。”

鹿小野深吸了口气,接着往下道:“但是医生说奶奶的身体被这场病耗损地很厉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调节身体刚好是晁医生您的强项,所以我想请您来替我奶奶……”

鹿小野的话还没说完,那头晁旬已经平静打断她:“很抱歉鹿小姐,我可能帮不了你这个忙。”

鹿小野僵住,整个人宛如呆滞。

晁旬叹了口气:“盛老夫人的手术能成功,这确实是个好消息,我相信你们为了请到能做这场手术的医生,应该也花了不少力气。”

“我之前劝你们给盛老夫人做手术,是因为不做手术的话,以盛老夫人当时的情况,可能连一个月都活不到,但我也没说盛老夫人做完手术就会痊愈。”

“盛老夫人本来身体就不好,精神又受过刺激,再加上患了这么严重的病,就算手术成功,身体也几乎油尽灯枯。”

鹿小野握着手机,只觉得浑身都在发冷。

明明晁医生的话通俗易懂,可她却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不是说只要做手术就好了吗,为什么手术成功,盛奶奶的身体反而却油尽灯枯了呢?

手机里长久的沉默,让晁旬也大概感受到鹿小野的痛苦跟无助。

他叹了口气,幽幽补充:“鹿小姐与其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不如趁着盛老夫人还在,多陪陪她,让她在生命最后的时光,能有一段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