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郊外,一只海东青在天上畅快地飞翔着,锐利地双眼紧盯着地面,突然一个急速俯冲,锐利的双爪抓住了一只急速逃跑的野兔,兔血从海东青爪缝流出,野兔使劲挣扎了几下,便没有了气息。
伴着急促的马蹄声,一个年轻男子迅速跳下马,他将野兔从海东青爪下取出,拿出匕首给野兔开膛破肚,将内脏扔给等在一旁的海东QH东青飞身接住,欢快地吃起来。
“二公子花了短短三月就将这畜生驯服地如此听话,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裴智望着远处谢容华的身影,摸着胡子赞叹道。
“裴大人谬赞了,容华自小便喜爱驯马熬鹰这类事物,来这晋阳以后,若不是徐大人送了这海东青的雏鸟来给他,他怕是现在还为他母亲的事情郁郁寡欢着。”谢云嘴上谦虚着,却带着满脸的骄傲之色。
“我当时也是看着这海东青漂亮,顺手从契丹人那里买来的,还想着驯服不了就直接放生,没想到这东西竟入了二公子的眼,如今看它这么听话,倒是没浪费了我那几个小钱。”徐伟杰听了谢云的慌,连忙陪笑道。
谢容华见海东青吃得差不多了,摸了摸它黑亮的羽毛,道:“阿隼,再去寻点其他的猎物吧。”
阿隼如能听懂他的话一般,长啸一声,张开翅膀往天空直冲而去,谢容华将兔子尸体挂到马上,翻身上马,朝谢云一行人奔去。
“爹。”谢容华回到谢云身边,谢云看着他马上肥壮的野兔,点点头道:“阿隼猎的这兔子倒是挺强壮的。”
“国公大人和几位大人真是好兴致啊。”远处疾驰而来两人,其中一人笑着说道。
“冯大人和魏大人怎么有空来这郊外,要与我们一起打猎吗?”裴智邀请道。
“谢裴大人了,我们二人公务在身,自然不如你们落得清闲。”冯坤倨傲地道,拿出手中的卷宗:“这是晋阳点兵的卷宗,还请国公大人过目,若没什么问题,小的便按此征兵了。”
谢云没接他手里的卷宗,摸着胡子点头道:“两位大人多年在朝为官,深得陛下信任,点兵之事,二位看着办就好,不必再询问谢某。”
“如此我们便不打扰大人打猎了。”冯坤志得意满地收好卷宗,示意魏言表离开。
魏言表调转马头时,眼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徐伟杰,却对着谢容华感叹道:“方才我在远处见着二公子养的那海东青捕猎时的勇猛身姿,真不愧神鹰之名。”
“魏大人过奖了,阿隼不过是容华闲来无事的消遣之物。”谢容华淡淡地答道。
魏言表笑了笑,话锋却突地一转,缓缓道:“虽说只是二公子的消遣之物,只是海东青怎么说也是凶残的烈鹰,二公子可要好生看管才是,若是这畜生在外伤了什么人,这责任还是得算二公子头上。”
“魏大人说得是,容华受教,定会好生看管那畜生。”谢容华诚恳地点头道。
“二公子明白就好。”魏言表对他和谢云略一施礼,便随冯坤扬长而去。
待他们走远了,徐伟杰连忙翻身下马,对谢云和谢容华躬身行礼,道:“前些日子我见魏言表的小厮在晋阳强抢了一良家妇女,说是要给魏言表做小妾,我便出手救了那姑娘,如今他怕是怀恨在心,要把账记到大人和二公子头上了。”
谢云听了他的话,皱了皱眉:“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谅他们还不敢因为这样的事情对谢家怎么样。”他看看天色,有些疲惫地说:“今日我也累了,狩猎到此为止吧。”说完一马当先而去,裴智赶忙紧随其后。
谢容华策马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件事徐大人不必往心里去,谢家如今就算再不招陛下待见,我爹也还是这晋阳留守,他们再猖狂,也还不至于以下犯上,更何况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人之常情。”
徐伟杰点点头,有些愤恨道:“他们要怎么对付我我无话可说,只是这晋阳留守明明是大人,大人和公子却要在这里对他们处处忍让,我实在是不甘心。”
“没什么好不甘心的,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谢容华笑道:“何况,他们一次次地挑衅我爹和我,不就是希望我们生气吗?我们越是生气,便越是容易犯错,这样,他们便越容易抓到谢家的把柄了,晋阳留守这差事,他们可一直盯着呢。”
徐伟杰听他这样说,不由低叹一声,道:“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徐大人不要忧心了,多想无益,如今我们不如尽情享乐,候机而动。”谢容华微笑道,向天空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阿隼听见,飞到他身边,稳稳地立在了他的肩膀上:“我要去见一个朋友,大人可愿随我一起。”
徐伟杰知道谢容华来晋阳后结交了不少当地的朋友,不过大都是江湖草莽之辈,他并没有多少兴致去听那些江湖民间之事,便抱拳答道:“二公子请自便,我还有些事,便不陪二公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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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城东一个不起眼的民房内,一个身穿蓝衫的男子正在专心致志地摆弄着院中大大小小的木质零件,突然一只鹰从空中跃下,直直立在他面前的零件上,将他吓了一大跳,他爬起来,转身往大门而去,将门打开,对着门外悠然自得的谢容华怒道:“谢二公子,每次你来能不能敲门,不要让你那宠物来扰乱我的思路。”
谢容华无奈地耸耸肩,笑道:“以前我不是没敲过门,有几次你是来给我开门的,不过阿隼每次去叫你,你都很快就来开门了,你看我才刚到,你已经过来开门了。”
听了他的话,岑行只觉得自己一肚子的火气不知该怎么发泄,转身快速往院中走去,不再理会他。
谢容华也不在意他的态度,走到院中,捡起地上大大小小的零件,询问道:“这又是在做什么?”
岑行看了他一眼,脸色不太高兴道:“你管我做什么,若不是看在高家的面子上,我根本就不想让你进我家。”岑行一直醉心于研究各种机关术,然而他的这些东西,在世人眼中却是奇技淫巧之术,他无法以他们为生,甚至为了他们花光了家产,被家里人赶了出来,好在后来遇到了高溥,他见过他的设计后十分欣赏,甚至愿意资助他继续研究这些东西,可是后来高家被满门抄斩,他远在晋阳毫无办法,以为又会过回眼前的日子,放弃掉这些木甲机关,却没想到谢容华不知通过什么方式找到了他,并表示愿意继续资助他,他高兴自然是高兴,可是谢容华远不像高溥那样让他自由,他闲来无事便会过来看他都做了些什么东西,甚至会提出一些东西让他去做,他总觉得自己上了一条贼船,可是谢容华曾经是高家的乘龙快婿,洛阳的事情他也听说了,他不知道现在除了谢容华,他还有谁可以依靠。
谢容华看了他一眼,道:“岑兄今日火气好大,看来我该让岑兄冷静几日再过来。”
岑行一瞬间便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他这是要断了他的银子,那他哪里还有钱买材料,想到此处,不由压住了火气,冷静下来道:“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就是,别威胁我啊。”说完乖乖走到谢容华身边,为他详细地介绍起来。